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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芬多人的百人小队冲进了汤浅镇中，四处放火。
镇内的守卫试图抵挡，但他们都是些老弱病残，年少力强的都被当地的贵族们抽调进了城市的防卫军团里。
守卫们握着削尖的木枪，穿着破烂的皮甲，朝着精锐的艾芬多百人队发起了冲锋。
他们不是艾芬多人的对手，紧紧接触了三十多秒，领导者的胸膛就被敌人刺穿。
随着脚踩着尸体拔出了长剑，艾芬多人继续挺进，带走卫兵的性命，让血液给燃烧的火焰增色。
很快，他们被击穿了，开始四散而逃。
当防卫力量都被击溃后，剩下来的事情也就更加简单了。
骑士们的心里还有着贵族的底线，百人队的那三四个骑士没有直接参与放火，可那些传统的封建步兵们则不一样。
他们在国内就受到了仇视教廷的文化熏陶，杀戮那群信仰教廷的百姓，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多负担。
首相的演讲，国民警卫队的宣传，神圣的处刑，武斗会的开幕仪式上杀戮教士......这一件件已经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不杀了他们，不摧毁他们，到最后会被摧毁的就是自己与家人。
他们被强硬地装上了这一理念，也因此，他们愿意短暂地放弃自己的良心。
只是由于军纪的约束，他们也没有过多地发泄兽性。
他们把火把丢进了易点燃的房屋中，将躲在里面的镇民揪出来，驱逐他们离开这里。
他们没有像传统的士兵一般，趁着大火，脱离队伍去抢夺他们的财物，或是瞧着那个女子貌美，脱下裤子挺上去。
但是，从客观而言，他们造就的杀戮依旧不少。只是他们愈发麻木，随后习以为常。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终有一天，内心的野兽将会冲破理性。
“信仰新教吧，这一切都是教廷导致的。我们新教是来推翻教廷的。”
早在镇内安排好的威廉军传教士宣传着新教的伟大，拯救路边每个倒下的迷途羔羊。
他会把一袋食物塞进他的手里，跟他说去往城市，去找那些教廷的教士吧，看看那他们会不会像他们新教徒一般仁爱地对待你。
他们宣扬每个人都可以有自我赎罪的权利，从不需要教廷的存在，他们仅靠自己，仅靠一本圣言，只要有那颗心，就可以信仰上神。
教廷是可以摧毁的，教廷从始至终就不是上神的代行者，他们就是骗子，不然他们的教堂又怎么会倒在大火中。
不用再给教廷塞钱了，也不用被教廷夺走绝大部分的财产。他们可以保留着幸福的可能，可以活得生机勃勃。
尽管这是在战火中，可他们的话语又是那么的美好，以至于某些走投无路的人瞬间就奔向了新教的怀抱。
而在从迷途中皈依新教的信徒身后，则是一步步毁灭城镇的士兵。所有敢反抗的平民都会被杀死，所有的建筑都要被毁灭。
即便他只是想留下来，也会被士兵强硬地驱逐。
一边拯救，一边杀戮，这完全相反的两面，割裂地出现在了这里，以至于这幅画面显得是那么的扭曲，就像是半边天使半边恶魔的战争之神降临了人间。
被赠予粮食的镇民仇恨于毁灭家乡的新教军，却又对教士们的善意感到了手足无措。
从来没有人会免费地赠与他们粮食，也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说，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
往常，他们的生活平静，他们有拒绝的余地。而现在，教堂在他们面前倒塌——旧信仰崩塌，让他们又不得不信。
何其可悲，被掠夺了还要感恩戴德。
他们原先的处境是有多么悲惨，贵族与教廷又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但凡他们能够施加的善意比那些新教士们多一点，此刻的镇民应该是发自心底地厌恶摧毁美好生活的新教军。
可他们摧毁的是本就压抑到难以忍受的生活。
镇民们背井离乡，带着稍许的食物，往附近的大城市去，而对这城市不放心的，又将会迁徙到王城。
在短短几天内，威廉军毁灭了一路的村镇，四处都是迁徙的百姓。
大雪上燃起了会蔓延四处的火焰，荒谬绝伦。
也随着他们的恶名远扬，一些还未被威廉军袭击的村镇开始自主地迁徙。
就像圣眷领中为了取暖而离开的鹤一样，不一会儿，整个圣眷领南部行省都出现了大规模迁徙的现象。
威廉的计划成功了。
只是被迫离开家乡的迁徙团队中，有不少人在睡梦中被寒风冻死，还有人因为食物不足而开始了掠夺。
尸体滋生了恐惧，吸引了恶魔的欢喜。
混乱在迁徙团队中出现，奸污和杀戮屡见不鲜，直到有足够威信的强人站出来，维持了秩序，这才让混乱平息。
可哪怕混乱只是持续一天，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更别提有这么多的迁徙团队。
无论是不是威廉主动，在他的影响下，间接地死伤了数千人，等到他们迁徙到城市时，打底应该也死了一万多人。
更别提在他们到了城市后，也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死去，最终有十几万个家庭破灭也不足为奇。
即便是有八百多万人口的圣眷领，这规模也是巨大的。
这是威廉难以磨灭的恶行。
如果历史真得会记载威廉的“丰功伟绩”，那么这一幕将会是他绕不开的一点，后人们将会因此对其口诛笔伐，他的风评将会出现巨大的波动。
可，他不在乎。
在大迁徙计划成功实行后，威廉立刻把主力屯扎在距离守卫军团更近的地方。
他注视着城下那群如汪洋大海般将城市围得水泄不通的灾民，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
只要计划开始，他就绝不会停止。
灾民们哭泣着，他们恳求城内的守卫兵团开门，即便不愿意放他们进去，请至少施舍他们一点粮食，让他们有足够的力气可以迁徙到更远的地方。
防卫军团陷入了两难之中，即便是哈劳斯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只能派一队使者去王城询问皇帝。
小门开了，墙外的灾民欣喜若狂地朝这边涌动，护送使者的骑兵屠戮了他们，践踏出了一条血腥的道路后，总算是把使者护送了出去。
而试图从小门涌进来的灾民，也被早有准备的士兵拦住，最后，他们又关上了门，让眼神中浮现些许希冀的灾民再度陷入了失望。
涌动的灾民停下来了，留下了百来具尸体。
目睹这一切的威廉有点后悔，早知他就把符文巨炮带过来了。
由于这路上都是雪，所以他把符文巨炮各交给了南方的那两个军团。
要是刚刚他有符文巨炮，趁着小门打开，他要是对小门轰上一炮，搞不好就能打破他们的城门了。
哎，太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