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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书记气地脸通红，头发还有倒竖的趋势：
“他说我，说我——”
“说你什么？”
书记媳妇忍不住抢过册子，一字一句看过去：“他说你和陆科长到处拈花惹草，和厂子里女职工不清不楚……应该早早离婚，卸职滚蛋？！”
人群外，没事人似的陆科长脚一崴，差点掉沟里。
书记媳妇又想质问张书记，可人群外陆科长的媳妇更快一步：
“姓陆的，你给我交代，你有没有干那些事？”
陆科长满身雨后污泥：“我真没啊，我冤枉啊！”
陆科长媳妇气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如果没有问题，王勇怎么不说别人，只说你？”
书记媳妇的脸却更黑了，因为她看到了下一句话：
“他还说我？说我看不得其他女人打扮好看，小肚鸡肠，是个母老虎和泼妇？”
陆科长媳妇不说话了，她轻咳一声，对书记媳妇换个说法：
“姐，我觉得宋家的女娃娃说的对！王勇就是个敌特，就是想要挑拨咱们夫妻关系，引发领导之间的家庭矛盾，进而扰乱咱们纺织厂的生产！应该报警把他抓起来！”
“我看他的野心不止如此！”
张书记已经收整好心情，恶狠狠地瞪着册子上的最后一句话：
“说什么房子分给他，就是他的了，他就是棉纺厂的天王老子。本事不大，野心还不小，他是想当厂长啊！”
众人唏嘘一声，纷纷嘲笑道：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当厂长？我看他是个棒槌！”
没有一个人怀疑南枝册子上的话是假的，哪有人大胆到敢伪造这样的话，还拿到干部家属楼上宣传？
而且，这小女娃生的好看，胳膊上还有两条杠，一看就是学校里的好学生和班干部。孩子这么小，怎么会说谎呢？
有人感叹一声：
“多亏了这个小姑娘，我们才知道职工中有这样一个害群之马啊！”
南枝却不似方才大大方方，反倒忸怩胆怯起来：
“他们家是我家邻居，和我妈妈宋莹都是厂里的职工，我虽然怕他们报复我家，可想着他这些话实在气人，还是硬着头皮来举报了。”
说罢，南枝又眼巴巴地环顾一周，看向张书记：“张叔叔，王勇叔叔如果知道这事是我做的，不会报复我们家吧？我倒没什么，一是做事一人当，我怕连累我妈妈，我爸爸，还有我哥哥，呜呜呜呜……”
书记媳妇瞧得心酸，这样好的孩子，不是他们家的。
她俯身搂住南枝：“你放心，你算匿名举报，这些叔叔姨姨们是不会乱说的。”
张书记想得更深远，人多嘴杂，实在不保险。
这册子也是他读出来的，他得负责任！
“这样，我让厂里保卫科晚上去你们巷子附近多巡逻几圈，他要是敢闹事，直接抓起来！”
南枝得偿所愿，崇拜地仰望着张书记：“谢谢张叔叔，张叔叔你好厉害啊！”
张书记嘴角微动，忍不住上扬：“我厉害，还是你爸爸厉害？”
南枝噎了下，林栋哲被宋莹嘱咐过的雷达就动了。
他一把将南枝护在身后，仰着头掷地有声：“当然是我爸爸更厉害！”
林栋哲满脸坚定地挡在南枝面前，南枝眼瞅着，感觉林栋哲穿着化肥袋子开裆裤的背影也高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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