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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和玱玹几次相交，都觉得玱玹像极了年轻时的皓翎王。
若做高高在上的帝王，或许能极端理智地做出该有的抉择，绝对利益至上。但若是以情意相交，那便只能付诸东流，成为被他们利用的梯子和垫脚石，该抛弃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或许事后再流两次痛苦的眼泪，但问起是否后悔——
以皓翎王时刻带在手上的白骨戒为例，他不后悔。他宁愿在事后把西陵珩的骨头做成戒指，放在身边时时惋惜，也绝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要做符合这个时代惯例的帝王，就绝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儿子、丈夫、兄弟、朋友。
鳏寡孤独，不外如是。
恰好，南枝讨厌这样的帝王，也讨厌做这样帝王的亲眷。打着帝王的幌子，掩饰自己的无能和忧虑，肆意伤害着身边的人。
可以理解，却绝不原谅。
南枝深吸一口气，再没了心情和皓翎王说话，转头抱住了阿念和静安妃，又悄悄用神识传音到静安妃的识海里：
【若是不想待在皓翎王宫，那就和离。女儿给的家，也是娘家。】
静安妃先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复又紧紧回抱住南枝。
她其实不算苦的。
也许先前是苦的，她颠沛流离，无家可归，但皓翎王给了她一个家，即便用心不纯，可这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后来，她又有了两个女儿，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
只是担心小女儿，挂念着小女儿的下落和安危，又怕小女儿往后被人利用。
她在哪里都能活，只是为了孩子，她宁愿继续待在皓翎王宫，不管是作为女儿的后路，还是为女儿开辟道路的前锋。
……
……
既然确认了南枝不会回皓翎国的想法，即便只是为了表面上的遮掩，皓翎王一行人也还是故作游客身份，在镇外的驿站安置。
日头彻底沉了下去，天上星辰点点。
但南枝依然坐在梨花树下悠闲吃着蜜饯果子，似乎在等什么人上门。
不出半盏茶，南枝等的人就来了。
玟小六收拾了一番，虽然脸色仍旧苍白，但比之前好看了许多。她原先来去匆匆，如今却犹犹豫豫，似乎快被什么压垮了，却又强撑着来做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白日里是我失态，伤害到了你。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再看到我，我可以解除镇契，马上离开清水镇。”
南枝若有所思，“离开清水镇？你是想回西炎做王姬，或者去帮玱玹争夺西炎王位？”
“不，不是的。”
玟小六连连摇头：“你也许不知，这世上有多少赤宸的仇人……他当年名号太大，四处征战的时候确实做下了不少杀孽。我小时被虐待，也是因为这些仇怨。我这样的身世，若真回了西炎，只怕须得窝在西炎山上寸步不离……更别提帮玱玹……也许，皓翎玖瑶死了，对所有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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