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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感同身受的人啊，也忘了她们。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婉宁的耳边轰鸣：“我，我不是……”
“姐姐方才不是还说……”南枝的声音紧随其后，在婉宁耳畔响起：“我们都欠你的，整个大燕都欠你的？”
婉宁微微仰头去看南枝，却撞上了身后的树干。原来，她早在这场对话里节节败退，而不自知。
随着她的动作，无数雪白的梨花飞舞，白雪一样散落在风里。
她好像又看到了代国时，如同鹅毛一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在她栖居的羊圈里，盖在那些被死狗一样拖出去丢掉的女人尸体上。
尸体青紫淤红，没有一处好地方。
然后，那些狞笑的士兵，嫌恶地把她们一抛，就随意地，赤身裸体地丢在雪地里，转头被秃鹰和偶尔出没的野狼拖走分食。
“我也想过救她们的……”
婉宁的嘴唇开始哆嗦，好像被逼到了极致：“可那时父皇，父皇死了，皇兄被赶到北境驻守边疆，我一个备受争议的长公主，又能做什么呢？”
她从一开始，也是满腔怨愤和不平的。
所以，她杀了父皇，报了自己的血仇，又紧接着想要打起精神来，当真干出一番事业来。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或许是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太多，或许是被泼的冷水太多，就连自己的亲哥哥成王，也写信来骂她蠢货，说她办事不利，还要他来帮忙收尾。
她渐渐意识到，要想在这京城，在这大燕站稳脚跟，她为国出质的经历不是功勋，不仅不能为她打开方便之门，还会在她本就寸步难行的女子身份上再加一道枷锁。
她还是得依靠一个男人。
于是，她别无选择，只能支持自己的亲哥哥，成王。
“我想过的……是赵邺无能，只要我兄长成王登基为帝，所有的一切就都能——”
“哦——”
南枝却打断了婉宁的激昂之言：“原来你也知道，是一国之君无能，是朝臣无用，是军队无力，才导致了你和那些姑娘的悲剧啊！”
这类似称赞表扬的话，把婉宁说得一愣。
紧接着，她面上的珍珠又被狠狠摘走了一颗，甚至还遭受了一顿质问：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又整天喊着是整个大燕欠你？你之所以会受罪，是因为你无能的父皇和兄弟，不是因为一样备受煎熬的大燕百姓！你又凭什么肆意妄为，报复到其他人身上！”
婉宁甚至顾不得疼，“我报复谁了？”
“那些同样挣扎求存的人……”
南枝还找到了两个活生生的例子：“你凭什么迁怒到朝云身上，甚至，还为了得到沈玉容，对薛芳菲和她的家人下手！”
婉宁开头并未如何恼怒，但一听南枝提到薛芳菲，好像方才的愧疚和沉思全都被打破，重新回到了嫉妒和癫狂的泥潭里。
她又扯住了南枝破掉的袖子：“你提薛芳菲做什么！你们才认识几天，怎么就这么在意她？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她是会下蛊吗？
赵朝云，我才是你血脉相连的姐妹！”
南枝不言不语，赵朝云是婉宁的姐妹，可她秦南枝不是。甚至，婉宁和赵朝云的父亲，还杀了她的父皇。
南枝一想起赵硕，心头就窝火，她也被婉宁的疯癫气场影响，气恼地反驳：
“我偏要提，就提！”
“薛芳菲薛芳菲薛芳菲！我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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