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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隔着车帘，都能想象出尉迟源那淳朴又憨傻的笑。
她敲了敲脑壳，无奈地靠在车厢上，转头望向等着看她热闹的陆老头：“其实，你们说的话，我们在外面都听见了。”
“我自然知道。”
陆观年戏谑地瞟了一眼那满篮子的萝卜，“那些话只是在你这个当事人面前不好表露，却不是不能让你听。毕竟……若是我当着你的面极力夸赞你，你还能保持一副淡定的高人模样吗？”
南枝嘟嘟囔囔：“我脸皮，也是挺厚的。”
陆观年不满道：“哪有女孩子家家这么说自己的？”
南枝弯着眼睛一笑，看来，在这位火种计划宣传大使的眼里，她还真是光，是电，是唯一的希望。
不过，南枝还有些顾虑：“两年前，您找到了孙婆婆，查清了我的真实身份，还曾说过此事需要等待时机，一击必中。如今此事被他们三人知晓，算是时机已到吗？”
陆观年明白南枝话中深意：“时机将到，却未到，再等等。吕相和皇后的母家真定曹氏已有接触，曹家乃开国元勋，在军中势力不容小觑。曹皇后虽不得圣心，但毕竟名正言顺，由她出面处理宫闱皇嗣之事，也不算突兀。另外——”
“另外，若是能被曹皇后认到名下，成为嫡公主，我未来的路会更加顺遂。”南枝的眼睛很通透，此刻更有些沉色：“我没什么意见。我想说的是，您绝对信任他们三人，确保此事不会外传吗？此事，实在惊世骇俗。在某些层面上，等同谋逆。”
听南枝有此问，陆观年反倒舒心地笑起来：
“你能有此周全思虑，这很好。放心，一来，此事只是口述，我从未给过他们任何确切的证据。二来，他们也有把柄在我的手里，绝对不会背弃我。”
南枝倒是有些惊讶，元天关狂成那样，竟然也有把柄落在陆老头的手里？
车厢里的窃窃私语一停，车厢外那过于热情的自我介绍就变得突兀起来，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此刻颇有些应对不来。
如此，便衬得尉迟源好似在自言自语：
“这掌院家的待遇怎么样？不过我看你的状态，应该挺滋润的……咱家大人是个什么官职……你每天做活累吗？几时下任？夜值多吗？管食宿吗？“
熟悉的无奈又重新浮上南枝的心头，其实，元天关的绝情看似没留一点情面和余地。但另一方面，对尉迟源也是有利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尉迟源对他彻底不寄希望，才能让尉迟源死心塌地去追随新主子。
只是，把这样的人送到她身边，是要帮她还是毁她啊？
南枝掀开车帘的一角，尉迟源察觉到动静，带着满脸憨笑看过来。
乍一看，还有点像兵马俑……
南枝叹气：“你有什么特长，或者优点？”
尉迟源把胸膛拍得啪啪响，“您放心，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聪明！”
南枝被噎住，半晌才道：“我倒是从你面相，看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尉迟源惊喜若狂，“您还会看面相？”
南枝心肌梗塞：“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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