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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的电报声并未因克莱恩的思考而停止,阿罗德斯有些心虚的问道:
“伟大的主人,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并没有继续思索,毕竟依靠电报机联络的时间有限,而下一次联系又要等很久,克莱恩颔首没有迟疑继续问道:
“因斯-赞格威尔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位执掌着0-08的前大主教明显是大雾霾阴谋中的重要一环,但袭击完圣洛夫特教堂后,却没有返回贝克兰德继续操控特莉丝的命运,反而又马不停蹄的再次袭击了因蒂斯的沿海城市第利斯。
这种疯狂不计后果的行为跟因斯-赞格威尔在廷根时阴狠隐忍的做事风格完全不相符,可以说大雾霾的仓促举事跟因斯-赞格威尔的缺席逃不开干系。
哒哒哒的电报声静默了几秒,随后才有字体浮现:
“因斯-赞格威尔已经被威廉姆斯街地下遗迹的恶灵寄生,渴望着猎人途径的高位特性。”
被恶灵寄生了...克莱恩莫名想起还在贝克兰德时,阿罗德斯曾在梦境中展示的某幅画面。
“能绕过0-08直接寄生已经是半神的因斯-赞格威尔,还渴望着猎人途径的高序列非凡特性,这个恶灵的身份....”
“不过以0-08喜欢写死持有者的特点,这其中应该也有它的推动。”
克莱恩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头,仅仅是0-08就已经让他头疼不已,现在又多出一个深不可测的恶灵。
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克莱恩也没有了继续提问的心情,摆了摆手。
“伟大的主人,您完成了回答,我也该离开了。”
“灵界之上的支配者,您谦卑的忠实的仆人阿罗德斯期待着再次为您效劳,期待着能一直追随您的脚步,再见。”
伴随着虚幻白纸上最后呈现的字体消散,安静的旅馆房间内,幽暗深沉的无线电收报机瞬间恢复了正常,周围的光线也不再阴森。
克莱恩布置好仪式,将电报机重新献祭到了灰雾之上,不再停留,离开简陋的租房朝着码头走去。
不管因斯-赞格威尔现在变成什么样,对他而言尽快的扮演好格尔曼-斯帕罗,消化无面人魔药,找到美人鱼才是目前最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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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绕着暗金雾气的宫殿深处,亚伦靠坐在王座之上,看着身前漂浮着的一枚金色的令牌,一个个虚幻复杂的符号在令牌表面浮现。
借眷者的身份转达了对博诺瓦的承诺,以天使全世界响应祈祷的能力,亚伦很快就得到了最后一块神国碎片。
与黑夜教会只将其当作封印核心的处理方式不同,工匠出身的罗塞尔则是将这神国碎片制作成了一件类似于亵渎之牌的神奇物品。
不仅包括了神灵层次的反占卜反预言,还夹杂着部分“知识皇帝”能将实质的力量赋予抽象知识的权柄。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浮现,仗着在失序之国内有恃无恐,亚伦蔓延出灵性,似乎透过那一个个虚幻复杂的符号看到了一幕幕画面。
那似乎是博诺瓦在罗塞尔陨落之前的人生,是罗塞尔最后留给博诺瓦的礼物!
收回灵性,亚伦脸上泛起一抹感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博诺瓦可以在蒸汽与机械之神眼皮底下维持如此程度的人性。
这是一种特殊的锚,即使罗塞尔已经陨落,被赋予力量的记忆依旧可以维持博诺瓦的人性。
大致摸清了情况,亚伦并没有着急出手破坏令牌,取出其中作为力量核心的神国碎片。
作为一名序列2层次的工匠,亚伦相信博诺瓦应该可以找到一定的物品替换,或者至少短时间内可以维持人性的平衡。
但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他也没有必要非要将别人的回忆打碎。
两张氤氲着光芒的塔罗牌从杂物堆中飞出,将那块金色的令牌夹在了中间,裹挟着汹涌的暗金雾气,汇聚成大潮,在黑皇帝牌与审判牌的牵引下不断冲刷。
“失序之国”对于这两条途径高位力量的强力聚合效应在两张亵渎之牌的加持下愈发强横,很快便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一团虚幻的,仿佛由无数城市虚影构成的暗金光球猛然间被抽离,整座宏伟宫殿也在这一瞬间轻颤。
将光芒黯淡,气息萎靡到极点的令牌放置一边,亚伦重新将两张亵渎之牌收起,感受着从灵体深处蔓延出来的渴望,猛地将那团暗金光球攥在了手中。
一幕幕或清晰或模糊的画面,如同幻灯片般在脑海里闪过,一道道或完整或残缺的秩序之力仿若醍醐灌顶般浮现。
宏伟宫殿之外的那片无尽的暗金世界里,浮现的不再只有城市,山川海洋也在暗金雾气的震荡间隐隐浮现。
虽然残破虚幻,但也算是有了根基,毕竟很多时候从0到1的这一步才是最难的。
将夜皇仅存的所有神国碎片全部融合后,某种程度上,亚伦也算是继承了这个半毁的神国,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雏形,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只是将其用属于自己的规则与秩序填充夯实。
无论是晋升平衡者,亦或是更久之后的秩序之手,这都会带来不少的帮助。
悠扬的叹息声缓缓回荡,亚伦猛的睁开双眼,宏伟的宫殿内仿佛升起了两轮金色的太阳。
过了片刻,眼眸中的光芒才稍稍减弱,继续调动“失序之国”的力量,亚伦愈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同时一缕缕微光也随之从他灵体上剥离。
即使神国碎片中并不含有具体的非凡特性,但作为曾经承载过序列顶端力量的载体,存在着共同的特性,即精神同化。
并没有将那剥离出来的夜皇意志抹除,重新恢复平静的亚伦眼神有些闪烁。
第四纪时他对失序之国根本谈不上掌控,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以灵魂状态在失序之国内被动沉睡接受改造,对特伦索斯特的陨落不甚了解。
那份由审判者途径唯一性凝聚的“特伦索斯特黄铜书”内究竟有多少源于失序之国的污染他无法确定,毕竟它已经被封印在战神教会的总部。
那种层次的封印,即使有着失序之国的辅助,他无法感应,但毫无疑问,特伦索斯特黄铜书中一定蕴含着夜皇的疯狂意志。
这在亚伦看来更像是一种另类的身份认证,任何想要容纳这份唯一性的存在,除了要承受唯一性本身的危险外,还要应对夜皇的意志侵袭。
融合了最后两块神国碎片得到的这缕意志也许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这样想着,亚伦将那缕意志收拢,镇压封印好后,放在了杂物堆中奥尔米尔头颅的侧方。
做完这一切后,亚伦手中浮现出“鲁斯科之眼”,这枚古神之眼宛若吞噬着灵魂的幽邃深渊,任何与其对视的生物都会遭到不祥。
但在失序之国的压制下,并没有出现太过激的反应。
那些被堆放在边缘位置,只是与克莱恩交易用来召唤阿罗德斯的金币光泽暗淡,原本还带有丝丝神秘韵味的气息仿佛被抽离,最后在亚伦手中形成一缕凝而不散的灰白雾气。
没有丝毫犹豫,亚伦将这一缕凝聚出来的源堡气息投入到“鲁斯科之眼”,这颗源于毁灭魔狼弗雷格拉的眼球气息骤然间变化。
借助真实视野观察了好一会,确认没有问题后,亚伦才将“鲁斯科之眼”扔向了象征着卡文迪-兰瑟的祈祷光点。
与那颗染血的眼球同时没入那片幽邃深空的,还有两个铭刻着诡异纹路的黑色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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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弃之地,闪电无法照亮的山脉中,一座深暗的山峰耸立,腰部有一个洞口,一直延伸往地底。
这里曾经躲藏着不少在大灾变中幸存的人类,后来被乌黯魔狼科塔尔变成了祂的秘偶。
卡文迪-兰瑟看着那些跌落在洞底,有的还保持着被悬挂姿态的干尸们,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通过这段时间从种种痕迹不断回溯,除了月城所在的神弃之地最西端,以及巨人王城所在的最东端没有探索外,卡文迪-兰瑟找到了乌黯魔狼过去躲藏的三处地方。
但结果都如出一辙,收获不大,所有的痕迹都被清除。
叹了口气,卡文迪-兰瑟收回视线,从历史迷雾中取出一盏马灯,正准备借着微弱的烛光,继续向更远处的黑暗探索,突然神情微微变化。
身影点点溃散,距离这座山峰不远处的一处山谷里,卡文迪-兰瑟从历史迷雾中走出,不仅是马灯,就连探路用的也只是一道历史投影罢了。
迅速布置好仪式,他神情恭敬的低声祈祷,摇曳的烛火猛的膨胀,幽邃的虚空中,一扇暗金色的对开大门缓缓敞开。
卡文迪-兰瑟的心脏猛的跳动起来,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弥漫,只得下意识的接住了从献祭与赐予之门中飞出的三件物品,脑海中跟着浮现出了许多信息。
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过了几秒,卡文迪-兰瑟迅速结束完仪式,猛的站起身重新看向了那座深暗的山峰。
神奇之地某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深处,一座古老的城堡内。
一个个巨人,精灵,人类,吸血鬼分别担任着园丁,厨师,佣人和守卫,他们表情各不相同,彼此遇到时还会低声交谈几句,显得很有生气很有灵性。
但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刻就会变得呆滞,眼眸不再转动,身体往上飘起,悬吊于天花板上。
城堡深处,只有窗外闪电才能照亮的一个大厅内,一道巨大的身影静静地趴在黑暗中。
“它”如同一座小山,通体覆盖着幽暗的短毛,漆黑的瞳孔占据了眼睛至少四分之三,额头有一撮灰白的毛发,头部神似放大的扭曲的野狼。
这正是“愿望之神”,乌黯魔狼科塔尔。
忽然,这比普通巨人还夸张的魔狼抬起了脑袋,每一根幽暗的短毛都出现了摇晃,而城堡内所有的仆役都同时跟着祂做出了类似的动作。
科塔尔随即微动眼眸,略侧头部,似乎在倾听什么。
下一秒钟,祂张开嘴巴,发出无声的吼叫,召唤出了另一个自己。
这条乌黯魔狼刚刚出现,科塔尔的本体就跃入了灰白雾气中,奔到了第二纪的某个历史光斑内。
这是祂掌握的一段隐秘历史。
现实世界中,乌黯魔狼的历史孔隙影像用艰涩拗口的语言许下了一个愿望,然后,祂身影一闪,直接就转移到了某处曾经被自己遗弃过的据点。
做完相应的准备,这位“愿望之神”才让一根幽暗短毛脱落,化成一条虚幻的“灵之虫”并膨胀成相应的祈祷光点。
借助这光点,科塔尔看见了向自己祈祷的究竟是谁:
那是位穿着奇怪衣服的年轻男子,正提着一盏马灯,低声诵念着“愿望之神”的尊名。
乌黯魔狼漆黑巨大的瞳孔一转,从那明显只是一道历史投影的年轻男子身上掠过,凝固在那没有提着马灯的右手。
那里蒙着一层灰白的雾气,雾气中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一颗染血的巨大眼珠。
作为“占卜家”途径的序列2天使,科塔尔能明确察觉到这雾气与历史迷雾相似,而且能感应到雾中事物对自己有强烈的吸引力。
“源堡”的气息?科塔尔在第二纪时就从魔狼之王弗雷格拉这位古神处听过一些事情,瞬间就有了一定的猜测。
祂可以肯定那个被灰白雾气包容的物体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历史孔隙影像。
正思索间,乌黯魔狼漆黑巨大的瞳孔猛地收缩,祈祷光点内那个染血的巨大眼珠在这一瞬间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同样漆黑的瞳孔微微转动似乎看向了自己,透露出疯狂与毁灭。
一种仿佛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感从遥远的回忆中浮现,科塔尔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立即中断了祈祷画面。
并没有立即返回自己真正的据点,心性谨慎的科塔尔不停的许愿,借助在神弃之地数千年的迁徙经验,连续更换了5次位置后,才在一座废墟城市中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