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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之间,覆盖在小岛上,濒临崩溃的的血肉之潮一点点重组,扰乱这片空间命运的气息潮水一般褪去,“幽暗圣者”克斯玛瞬间摆脱了那种混乱的状态。
近乎将瑞乔德全身覆盖的银色鳞片,伴随着那股潮水般的气息一同褪去,瑞乔德眉心的银色圆轮仿佛被抽离了色彩,黯淡消失。
“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可惜也不过如此!”
不着痕迹的擦去额头的冷汗,“幽暗圣者”克斯玛面色阴沉的攥住了光芒略有暗淡的纯白羽毛,盯着面色苍白跌坐在地的瑞乔德,语气森冷的低声说道。
险些翻车后,“幽暗圣者”克斯玛收起了那种猫捉耗子的戏谑感,那个被“重启”恢复正常的,源自血族伯爵的扭曲黑影张开了双臂,做出拥抱红月的姿态。
瑞乔德身周的黑暗一下涌动,瞬间形成了一条又一条虚幻但坚实的漆黑锁链,将他牢牢束缚在了原地。
而布满小岛的血肉疯涌着聚集在了一起,再次变成了一个覆盖黑色全身盔甲,手提深沉巨剑,极有压迫感的骑士,面甲的空隙处,两团深红的光芒微微闪烁,瞬间锁定了正欲奋命一搏的瑞乔德。
深沉巨剑并没有像意料中那样斩下,狰狞森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绚烂到将黑夜点亮的金色光芒占据了克斯玛的瞳孔,一丝寒意从心底涌现。
“瑞乔德,好久不见了。”
与克斯玛完全不同,听到那略带调侃意味的熟悉嗓音,感受着体内涌现的温流,正欲搏命的瑞乔德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审判之域”展开,亚伦看着那被金色火焰彻底点燃的血肉浪潮,一柄布满血色纹路,没有一丝锈迹的古朴长剑激射而出,威严庄重的嗓音宛若天谴:
“此剑当诛敌!”
“裁决之剑”赤色光芒内敛,带着势如破竹的铁血之气,无视空间直接出现在克斯玛身前。
一道扭曲摇晃的黑色影子率先被贯穿,身影只阻挡了片刻,便溃散为一块宛若浓郁血液凝成的宝石,就如同一轮微缩的红月。
顺着灵性直觉传来的求生本能,克斯玛借助被自己放牧的“巫王”争取到了一点喘息之机,脚下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与脚下的血肉浪潮融合后水流般上淹。
瑞乔德几乎快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看着之前差点将自己杀死的“幽暗圣者”克斯玛仅仅几个呼吸间就被亚伦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不愧是议长大人都要结交的人物,这种成长速度也太恐怖了....心中不自觉地浮现这个念头,强撑了口气,瑞乔德急忙提醒道:
“公爵先生,不要小觑他,他手里拿着那个‘命运天使’赐予的物品。”
“很容易将祂引来,我们还是不要恋战为好。”
金色的“审判之域”已经将周围的空间彻底封锁,亚伦神色平静的看着那团炽烈的火光逐渐平息,看着那个身体残破不似人形的“幽暗圣者”克斯玛疯狂的将那根洁白的羽毛插进心脏,语气玩味的低语道:
“走?一份大礼就在眼前,就这么走了可不是我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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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内波特王国,塞拉尼安,总督府。
苍老的叹息声响起,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虚影悄无声息的浮现。
这是祂原本寄存在伦纳德体内的本体,与亚伦达成合作后,知晓阿蒙极有可能在贝克兰德出现,为了避免非凡特性聚合,让伦纳德死于非命,帕列斯主动更换了本体的位置。
一枚长方形“钻石”状符咒散发出不断折射的光芒,隐约可以看见层层叠叠延伸入虚空的复杂符号。
“昨日重现!”
低沉的古赫密斯语回荡间,帕列斯-索罗亚斯德身体逐渐凝实,瞳孔中浮现出一个古老斑驳的时钟虚影,涌现出难以描述的无形洪流,仿佛穿越漫长的历史而来。
祂顺着感应看向迷雾海方向,抬起的右手猛的攥紧,无形的洪流蔓延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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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跪在焦黑的巨坑内,身体残破血肉不断蠕动的“幽暗圣者”克斯玛,双眸已经彻底变得血红,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根插进心脏的纯白羽毛,语气癫狂而不失恭敬的低吼出声:
“徘徊不去的英灵,”
“真实造物主的眷属,”
“凝视命运的眼睛!”
那根汲取了克斯玛心头血的羽毛变得幽暗,一道蜿蜒,闪烁着波光的河流在“审判之域”内突兀的浮现。
身体轻轻颤抖,血肉模糊的脸上,绝望之色瞬间演化为狂喜,克斯玛拼尽了全力朝着那条蜿蜒的河流嘶吼出声:
“乌洛琉斯大人,救我!”
这富含强烈求生意志的嘶吼声并未掀起波澜,虚幻蜿蜒的“命运长河”上,古老斑驳的时钟虚影悄然浮现。
壁钟表面或灰白或青黑的十二格,彼此间杂,界限分明,将那条蜿蜒的河流截成了十二条彼此互不相连的支流。
这不可能...不可置信的嘶哑嗓音戛然而止,亚伦收回手掌,神色平静的看着溃散为一团团血肉,依旧蠕动着想要聚合重组的克斯玛,语气嘲讽的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乌洛琉斯可救不了你....”
早在瑞乔德使用威尔-昂赛汀留下的神话生物血液时,亚伦就根据千纸鹤的指引锁定了这片区域的位置,立即让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使用“昨日重现”符咒。
利用“时之虫”对“命运木马”能力的增幅,强行将克斯玛的命运长河分出了12条支流,让乌洛琉斯无法及时降临。
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将那团血肉中蕴含的不甘意志磨灭,亚伦将析出的“黑骑士”以及“巫王”非凡特性封印好,看着那根如同宝石般的璀璨羽毛,额头浮现出一顶完全由宝石雕刻而成的璀璨王冠。
“放逐!”
“星之冠”上宝石倏然间点亮,一扇灰蓝色的,有七个黄铜锁孔的“放逐之门”悄然浮现。
嘎吱的声音传来,虚幻的门户缓缓洞开,门后是被黑雾笼罩的世界,宛若凝成实质的污秽堕落气息几乎凝聚成了实质,化为一根根触手,带着尖嚎声,想要逃离。
这是亚伦记录在“星之冠”中的“深渊”!
似乎是察觉到了某股气息,深不见底的裂隙中突然浮现出一道完全由阴影构成的庞大虚影,缠绕在躯体上的褐色树枝缓缓蠕动。
祂的背后是一片难以形容,仿佛可以笼罩整片世界的无垠阴影,聚集了整个世界的污秽,堕落与负面情绪。
没有丝毫迟疑,亚伦强行束缚住那根羽毛,将其丢进了“放逐之门”,嘴角勾起:
“这就送你一份大礼!”
毫不停留的操纵“星之冠”强行关闭“放逐之门”,将“审判之域”收拢入体,没时间检查其余的战利品,亚伦单手拎起状态萎靡的瑞乔德。
灵性灌入,黑暗宛如潮水般从黑夜印记中涌出,“阿里安娜的黑夜纹章”也浮现在身前,已经提前做了祈祷的亚伦看着整个小岛都宛若被橡皮擦擦掉一般,海水倒灌。
与此同时,命运长河之上的那个斑驳时钟虚影,也随之溃散,失去了阻碍,12条命运支流又重新汇聚。
一位背后有着层层叠叠光芒羽翼的银发天使悄然浮现,面容温柔里带着些许淡漠,就像在俯视河流,俯视命运。
整条命运长河似乎凝固了一瞬,旋即被充满堕落污秽的嘶吼声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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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寂静的黑色修道院外,亚伦刚想展开“审判之域”不让同时被隐秘的小岛破坏了阿里安娜的隐秘世界,一道柔和的嗓音便在耳畔响起:
“剩下的事便交于我来吧!”
看着悄然浮现在身边,套着有缝补痕迹的简朴亚麻长袍的阿里安娜,亚伦轻轻点了点头,将拎在手中,此刻已经昏厥的瑞乔德放在了地上,斟酌着问道:
“解除隐秘后,乌洛琉斯能顺着命运的扰动追踪到痕迹吗?”
幽黑的眼眸望向一片虚无的天空,阿里安娜凝视了片刻,微不可见的摇头,指了指瑞乔德道:
“‘深渊’中的那位受到了刺激,乌洛琉斯恐怕这段时间都没工夫寻找他的踪迹了。”
得到了阿里安娜的确认,亚伦的表情多少有些如释重负,将“欲望母树”的怒火牵连到乌洛琉斯身上,这是他之前与威尔-昂赛汀共同商议后最为可行的方法。
一个贯彻真实造物主意志,可以自由行走的天使之王实在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变量,为了避免替威尔-昂赛汀背锅,受到乌洛琉斯的针对,亚伦果断选择先下手为强,给这家伙找点事做。
轻轻颔首,亚伦在胸口顺时针点了四下,画出绯红之月,恭敬说道:
“赞美女神!”
“这位命运议员透支使用了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代为照看,等确定乌洛琉斯的状态后我会带他离开。”
阿里安娜没有拒绝,虔诚回应:
“赞美女神。”
她与瑞乔德的身影随之消失,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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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雾之上的古老宫殿内,克莱恩坐在青铜长桌最上首,手指轻敲地望着旁边一圈圈荡开的光幕,没有表情地欣赏着祈求的人影。
虽然那很模糊,但克莱恩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吸血鬼埃姆林-怀特。
有了“渎神者”阿蒙借助小太阳入侵这片神秘空间的经历后,克莱恩不知道,也不想去确定一位高位血族能否抓住痕迹,尤其是他还不了解血族真实目的的情况下。
看着缓缓消散的祈祷画面最后变化为略显暗淡的深红星辰悬浮在愚者高背椅身后,克莱恩低声自语了一句:
“血族....”
轻轻摇了摇头,克莱恩手中浮现出阿兹克铜哨的投影,凝视着这件自己曾经视为底牌的物品,脑海中闪过阿兹克先生柔和的面孔,以及混沌议会上听到的“死亡执政官”。
他向后靠住椅背,半闭上眼睛,开始了晋升“无面人”后的第一次梦境占卜。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了一座黑暗阴冷的陵寝,看见了一直延伸往下的深色阶梯,看见了摆放于周围的一具具棺材。
那些棺材全部敞开,里面趴着一个又一个死者,他们的背后已长出了一根根沾染着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
就在这时,他似乎闻到了腐烂的臭味,听见了某种事物缓慢喘息的声音,只觉陵寝内的黑暗变得愈发浓郁,给人极端死寂的感觉。
霍然间,或高或低的呓语同时响起,那些趴在棺材内背生白色羽毛的死人全部飘了起来,用半腐烂半苍白的脸庞一起望向梦境之外!
噗通一声,克莱恩心脏失去了控制,仿佛被无形之手拽着,正硬生生拖出胸腔。
这个过程中,他的梦境一下崩解成碎片,归入了虚无。
而克莱恩最后看见的画面是,那些背后长着白色羽毛的尸体被一根根近乎虚幻的黑色细管贯穿,另一头延伸往陵寝最深处,那里弥漫着深沉浓郁邪异冰冷的无边黑雾。
黑雾缓慢收缩膨胀着,发出了喘息般的声音,克莱恩的肤色急速苍白,皮肤腐烂流脓,毛孔长出了细密的沾染有淡黄油污的白色绒毛,掌中的阿兹克铜哨投影随之砰地炸裂成了一团黑雾。
整个古老宫殿内,斑驳长桌腐朽坍塌了,二十二张高背椅被白色的羽毛包裹,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看不到边际的灰雾无声翻滚,位居其上的神秘空间轻轻晃荡,一切很快又恢复了原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过了好一会儿,克莱恩才神色痛苦的扶着高背椅缓缓爬起,对这种事情颇有经验的他很快判断出,刚才梦境占卜最深处被黑雾遮掩的生物物位格很高,只比真神们差一些,且充满恶意。
神色逐渐平静的克莱恩,将阿兹克铜哨投影被粉碎后残留的虚幻黑雾融入存放在杂物堆中“世界”,看着迅速被羽毛状花纹布满的纸人,他低声低语了一句:“阿兹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