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法令虽然是发布了,但是执行却是要等到明年春天,谁会大冬天搬家呢?
于是乎,1568年的冬天,不管是织田家还是三好家,又或者朝仓家、浅井家,大家都躲在城里猫冬。
“冬天真是一个好时节啊!下雪了好啊,除了可以为地里的庄稼保温,化了的雪水也有利于庄稼的生长。还有就是下了雪,谁也不想打仗了,只能家里过冬。”
银次郎因为大雪,反正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大津去了,两位夫人静香和奈美不在身边,只有忍者泠和婢女春奈在身边伺候。日子虽然不至于无聊,但是银次郎自己心里有分寸,必须让两个夫人先怀孕,然后才能考虑其他女人。
银次郎不像那些贫苦的农民只能在麻布袋子里面塞稻草,他是封建统治阶级,塞满木棉的衾被一盖就是两床,垫被也是厚厚的棉被。房间里烧的全都是无烟少烟的细木炭,整个屋子都热乎乎的。
这天,大雪终于停了,只是零星的瓢几多雪花,银次郎站在本丸的窗前远眺,就看到几人骑着马踩着积雪入城。
“摄津的大雪真是寒冷啊!”来人正是从荒木村重那里回来的古田重然。
银次郎派古田重然去找荒木村重,主要原因不是想拉拢荒木村重,而是因为荒木村重和黑田孝高是老相识。
黑田孝高的父亲黑田职隆以前是卖眼药的商人,后来在姬路城里开设了百间长屋,供来往的浪人居住。这样,黑田孝高时常在父亲的陪伴下前往长屋与住在里面的人交谈,以此增加社会阅历,这些人中后来有很多成为黑田家臣。
后来黑田家成为姬路城的土豪,并成为小寺家的家臣。不过,因为以前商人的身份,黑田家虽然是小寺家的家老,屡立战功,但却被其他家臣看不起。
而荒木村重虽然后来说自己是荒木村重的父亲荒木信浓守吉村,又名义村,与池田家几位重臣并称为池田六人众,身份相当之高。但是,《穴织宫拾要记》称村重做池田胜正的家臣时,最初的工作是给胜正拿取草鞋,地位几乎等同于尾张乡下的猴子藤吉郎。如果这份记载是真的,荒木吉村的六人众身份就很可疑了。
然后,在根据摄津的荒木村重和播磨的黑田孝高老相识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荒木村重当年就是一阶浪人,在黑田孝高的父亲黑田职隆开设的长屋里居住过一段时间。
总之,如今的荒木村重是有冈城城主,想要洗白身份也很正常,银次郎也没必要揭穿人家,只是接着荒木村重的手,去和黑田孝高搭上关系。
天下两兵卫,竹中半兵卫被你木下秀吉得手了,这个黑田官兵卫我银次郎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
于是乎,银次郎就请荒木村重写信给黑田官兵卫,邀请他到摄津来游历。
荒木村重对于银次郎也是颇有好感的,尽管荒木村重觉得银次郎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尝尝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这是一个礼乐崩溃,下克上成风的战果时代呀!刷点手段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黑田官兵卫那里来说,虽然远在播磨国,但是对于迅速崛起的织田信长的传闻也是很感兴趣的。于是,荒木村重就写了一封信,同时也附上了银次郎的信。
本来以为,黑田官兵卫要等到明年春天才会来摄津,但是没想到好奇心战胜了寒冬的黑田官兵卫居然直接来了。
“在下黑田官兵卫孝高,拜见大桥殿下,荒木大人。”黑田官兵卫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对银次郎和荒木村重行礼。
黑田职隆在小寺家是家老,但是黑田官兵卫却不是,而银次郎是一位将近5万石知行的领主,而荒木村重如今也贵为城主,所以黑田官兵卫向银次郎和荒木村重行礼是应该的。
“官兵卫,不必如此拘谨。”银次郎笑着说
荒木村重这次也是和黑田官兵卫一起来了,一来是有冈城距离高槻城不远,二来是荒木村重最近在培养自己的高雅艺术情操,在学习茶道,所以银次郎就让古田重然举办茶会,顺便把荒木村重一起请来了。
“官兵卫,大桥殿是一位平易近人的武士,你不必太过拘束。”荒木村重也打着哈哈。
黑田官兵卫抬起头,和银次郎对视了一下后立刻就低下了头。“请恕在下失礼,在下以前有幸拜见过大桥殿下吗?怎么在下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今日承蒙殿下招待,真是既荣幸又诧异。”可能是对自己的记忆力相当自信,在苦思无果的情况下黑田官兵卫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确实没有,从来没有!”银次郎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听过官兵卫你的事迹。”
“可是……”黑田官兵卫还是有点奇怪,然后大胆地提问道:“在下身在播磨,小寺家和赤松家之间的合战也远非织田大殿在桶狭间、稻叶山城那样的大战可比,大桥殿是如何得知在下的呢?”
“是荒木大人。”银次郎很肯定地回答:“荒木大人向我说起过官兵卫你的故事。”
“哦……原来如此。”黑田官兵卫暂时打消了疑虑,“我与荒木大人早年相识。只是几年不见,荒木大人已经成为一城之主,而在下还是一事无成。”
“官兵卫……”荒木村重的记忆里其实也不差,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来没和银次郎提过黑田官兵卫。但是荒木村重也很确定,黑田官兵卫很有才华,而银次郎很舍得对有才华的人下本钱。
“不管是播磨,还是小寺家,亦或者赤松家,他们都太小了,能让官兵卫你施展才华的地方,是整个天下呀。”银次郎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黑田官兵卫一抬头,问道:“难道织田弹正忠的志向是整个天下吗?”
“当然。”银次郎点了点头,“我舅舅的天下布武印章,不就正说明了他志在天下吗?”银次郎特地强调了一下自己和织田信长的关系。
“那么,织田弹正忠是一位怎么样的大人呢?”黑田官兵卫一直对织田信长充满了好奇。
“馆主殿下嘛?他是一个气度非法之人,志向远大,唯才是举,赏罚分明,可以担负起平定天下的天下第一人。”银次郎说道:“而且,馆主大人敢于打破陈规陋习,用革新的气魄扫荡着乱世的阴霾。”
说罢,银次郎又问道:“既然你在播磨,一定知道毛利元就对三个儿子的训诫吧?”
黑田官兵卫说道:“听说过,据说毛利元就的话是不要争夺天下,而是要依附于强者,才能保住家业。”
“所以啊,虽然现在毛利坐拥中国,但是已经没有进取的锐气了。”银次郎说道:“而我家馆主大人如旭日东升一般,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