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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5

作者:再陈三愿字数:2396更新:2024-12-10 15:10

不好发作似的,一昧恨恨地瞪他。

她忍得辛苦,但临走那天倒真下厨给宁予桐煲了一盅药汤,全程都不假人手,就连保姆阿姨想帮忙都被她支使到一旁待着去了。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叫她这般苦熬心血,来接人的宁家老三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宁予桐虽然跟她置气,可终究是懂事的,见她亲自动手心疼得很,也不拦了,还乖乖窝在厨房里陪她说了好一阵的话。

那盅汤点煲了大概一个多钟头,里头多是补气归元的料子,沸出的香气也闻着也不错,只可惜关火的时候宁予桐太过着急,没等老太太找来手套便光着指头去端,结果不到几秒就给烫松手了,砂锅瓦瓮混着汤水喀嚓碎了一地,还险些将他的脚背烧出燎泡来。

他吓了一跳,老太太也慌了神,听见声响进来的沈铎当即把他摁在椅子上,一面厉声让保姆阿姨拿药箱一面掀开他裤腿察看伤势。

老太太急得直打转,连连问伤到哪儿了弄疼了没,说话间看都没看地上那摊汤水。

宁家小少爷呆坐在椅子上,没能回神,眉眼间也透着些许沮丧。保姆阿姨取了冰袋垫在他指腹下,见老太太六神无主,便也拉着她坐下来,抚着心口拿吉利话安慰两位主顾,说,没事没事,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呀。

然而宁予桐仍旧怔忪,低头对着自己的手指一声不吭。

这桩小意外叫老太太走得一步三回头。

七月伊始,天边已时常能见到厚重的塔云,午后亦多骤雨,但因高温,被浇湿的地面很快又如断流的河道般迅速干涸,只是水汽蒸发时极为黏腻,就连走在树荫下都叫人烦躁不已。

过午,烈日暴晒,高楼建筑的外墙亮得刺眼,沈铎从书房出来,途径客厅时顺手拉上了落地窗的纱帘,进主卧前他有意放轻了动作,因此细微的开门声并未吵醒还在床上的宁予桐。

卧室里的帘子关得更严实,没有光,四下寂静,宁家小少爷仍在睡觉。

自从老太太离开之后他便总是嗜睡,虽然检查做了好几趟,说是无碍,可一天之中他很少有清醒的时刻,即便有,大多也只卧床出神,话更是少说,整个人沉默得像是摆放在橱窗里的一件展品,漂亮精致却毫无活力,随着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他也不愿外出了,更不愿见人,屋子里但凡有点光亮他都要避开,哪怕是跟沈铎一道待着,他也得把窗帘闭得严丝合缝才会安心蜷在他的怀抱里。

久病难愈,他瘦得比之前更厉害,稍一低头背后的蝴蝶骨便支棱得硌人,沈铎抱着他的时候总感到不安,更叫人心惊的是他又开始打量他的双手,次数频繁,仿佛头一天才看见那些即使愈合了也形状可怖的疤痕。

沈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敢问。

有那么一段时间云山苑的白天与黑夜无甚区别,沿海城市的夏季,外头连钢筋都要晒化的时节,这套公寓却始终阴冷得像个地窖。宁予桐情绪不高,即便下床也只会光着脚在屋子里来回游荡,如若碰上沈铎办公,他便独自一人在影音室里翻看那些单调冗长的纪录片,抑或下楼坐在客厅地毯上对着玻璃水箱发呆,一直到沈铎结束工作过来找他,将他冰凉的双脚握到掌中捂热。

可即便这种时刻他们也鲜少交流。

偶尔他也是愿意说话的,为着老太太安心,保姆阿姨大概一周来两趟,随身带的多是滋补品,大暑那天还特地给他熬了一罐酸梅汤,她同老太太一样真心疼人,来了几回,见他总是消瘦,便忍不住玩笑似的说他那肚子能藏东西,甭管旁人喂了多少都不长肉。

那时宁予桐正捧着碗喝汤,闻言鼓着腮帮子就凑过去了,挑眉示意她捏,等她捏完了才把一口酸梅汤咽下去,笑眯眯说,您捏到了吧,哪里不长肉,再长我可就吃不消了。

保姆阿姨哎哟嗔怪起来,一颗心都要被他哄化。

有她在的时候宁予桐似乎就放松得多,出于诸多考虑,沈铎原本想请她常来,但时间一长他又察觉小孩儿应付得有些吃力,大抵面上再亲和也还是外人,背后又有老太太等着交差,因而他在保姆阿姨面前所做的一切或许只是为了让她卸防,好叫家里的母亲不担心罢了。

沈铎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事事精细地养着,却又事事不如意,宁家小少爷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沈铎不敢离开半步,更鲜少让外人扰他休养,就是秦峥在内的几个老相识想来探病也被一口回绝了。

情况不大对劲,除了低落的精神状态之外,他对性事也表现出了莫名的渴求——沈铎是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的,起初他以为只是偶然——真的像偶然,和祉在南法投建的大楼临近完工,有天晚上他约了几个外籍雇员谈事情,途中宁予桐洗完澡下来了,不声不响倚着门框看他。

时间不早了,沈铎以为他要人哄睡,只瞥过一眼便拨了内线要求助理接手会议,但话没说完,他便径自走了过来,沈铎伸手要接,没接到,反被他顺势扶着手臂跨坐到腿上。

………………

…………

他纵情欢愉得几近病态,同时也极易不安,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肯向沈铎袒露心迹,有天他们在客厅里歇息,沈铎随手找了本书读给他听,半途中他无故伸手来摸他的脸,可当沈铎搭在他膝上往回看,他却始终缄默,只静静垂眸与他对视。

那一刻沈铎陡生错觉,只以为他是古籍里记载的山间鬼魅,皮囊美艳却不通人语,受了眷顾也只懂得痴看,全然不知如何将人心琢磨透彻。

他总是这样凝望,究竟想要看出些什么呢。

沈铎无法按捺自己的疑心。诚然隐瞒一切已经是他无可逃避的罪过,但他们往后还有数十年,任何一对恩爱眷侣之间都不应该有那么多揣度与猜忌。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夏夜,白日的暑气徐徐消散,十点多钟,外头已经不大能听到动静,宁予桐照例缩在被窝里翻小说——被他拿在手里的是安德列耶夫的《撒旦日记》,一本探讨时间、死亡以及人类情感的大部头,他读得昏昏欲睡,捏着书页好半天都没动作,沈铎倚着床头和他一道看,起先默不作声等了会儿,见他久久停顿,最后便直接把书抽走了。

宁予桐什么都没说,只抬手打了个呵欠。沈铎展臂将他拢住,隔着薄薄一层睡衣按摩侧腰的肌肉,弄了有半晌,小孩儿舒服得都快睡着了,他才压低声音问他百日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叫宁予桐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诧异回头,似乎很意外他还会提起这件事。

预料之中的反应。沈铎幽幽叹气,把话又问了一遍:“回家的时候,谁招你不开心了?”

宁予桐怔住,随即摇了摇头,他想起身,却被沈铎箍得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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