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詹信。
年仔回答:“是大伯。”
“那你知道大伯是谁吗?”虞尔又问他。
年仔摇头不知道,一旁的安妞却主动回答上:“我知道,老师说过的,大伯是爸爸的哥哥。”
“那你叫我什么?”詹信伸手拨了一下安妞的辫子,但这孩子还是没转过弯,傻憨憨地说:“叫你爸爸啊。”
年仔亮着眼睛,已经懂了:“所以,大伯是爸爸的哥哥,那小叔,是爸爸的弟弟吗?”
虞尔夸他:“真聪明。”
“但是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小叔和大伯呢?”年仔不解。
虞尔给他解释:“因为你爸爸和我们闹矛盾了,大伯想找你爸爸说话,但你爸爸还在为以前的事情生气,不肯见我们。”
“是我爸爸做错了吗?”年仔有些失落。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是遗憾,”虞尔说,“年仔,你可以帮我们给你爸爸说说话吗?”
“我会和我爸爸说的,大伯和小叔都是好人,你们应该和好。”年仔说。
虞尔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年仔:“小叔交给你一个任务,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爸爸,可以完成吗?”
年仔重重点头。
詹信帮他们敲了门,随后转身离开,和虞尔一块走进狭长的楼道,两人没入黑暗,远远看着那扇门被人打开,詹越走了出来。
安妞看向他们这边,又看回自己的爸爸,奇怪道:“咦,怎么会有两个爸爸?”
“你们怎么在这儿,妈妈呢?”詹越问这两个孩子,“谁带你们回来的?”
年仔鼓着腮帮子,叉腰对他爹说:“爸爸,我要教育你!”
詹越怔住:“哈?”
第80章活在当下
“爸爸,过来,我们去沙发。”年仔伸手牵住詹越的手指,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家里带。
两人在沙发上坐好了,年仔郑重其事地对他爹说:“爸爸,你为什么不喜欢大伯?”
“哪儿的大伯?”詹越觑眉。
安妞拎着个外卖口袋,放在桌上,又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就是我的另一个爸爸,你哥哥。”
“瞎说什么,你只有一个爹。”詹越挠她的头,“谁带你们去吃炸鸡了?”
安妞趴在他腿边,回话回半句:“哦,你是爸爸,他是爹。”
詹越明白了,这“爹”跟他长得像:“你就只有我一个爹,对别人瞎喊什么?”
“爸爸,你还没回答我。”年仔催促他。
詹越看了眼那袋打包餐,又瞅了眼早就关上的门,撤身往后靠,胳膊垫着头,眯起眼:“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我也没有不喜欢……”
“这件事大吗?”
年仔挨着他要一块儿靠着,詹越抽出手将他抱住:“很大。”
年仔又问:“那这件事不好吗?”
詹越继续回:“很不好。”
“是大伯做错了吗?”年仔不停问。
“话真多。”詹越有些乏了,但睁眼就看见年仔聚精会神地望着自己,他叹了口气,“是你爸爸做错了。”
“爸爸,我以为你永远都是对的。”年仔委屈起来,詹越摸摸他的脸蛋安慰他,发现他的书包还在身后背着,给他解下来丢到沙发另一头。
詹越说:“人总会犯错的。”
年仔虽然表情沮丧,但并没有真的哭出来,人不大点,说话却很有调调:“但做错了事情就要承认,还要道歉。我妹妹做坏事我都会原谅他,大伯也会原谅你的。”
尽管是当爹的,但詹越总是很怀疑自己的孩子,不到三岁,这嘴怎么就那么能说会道。
“他不会原谅我的。”詹越垂下眼。
年仔:“他和小叔来找你,那就是原谅你了,但你却不见他们。”
詹越不说话了。
年仔拉开上衣拉链,从怀里拿出那封小叔交给他的信:“爸爸看,这是大伯给你的。”
詹越接过来,看了看封面,很朴素的牛皮纸信封,两指一测,从厚度就知道里面只是一张折叠的信纸。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开。
年仔见他光看着信不拆,摇着他的手:“爸爸,如果我和安妞闹矛盾了,你不希望我们和好吗?”
“你……”詹越抽开这小孩儿的胳膊,略微有点烦。
安妞马上过来抱住詹越的另一只手:“我要和哥哥好一辈子。”
詹越愣住,随后才说:“行了行了,你俩去旁边玩儿,我会看的。”
他起身去阳台,背手关上门,自己拆开信看,里面的那张纸上写满了字,摸着字痕,詹越闭着眼都知道这是他哥的亲笔。
小的时候哥每次写字都是在记账,每天赚了多少钱又用了多少钱,笔记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力透纸背。
他从没想过,詹信竟然会用这样的字给他写信。
詹越捏着信纸,逐字逐句默读,不可控制地抖了手。
曾经口是心非说过的狠话,都在这纸上反扎向他,哥不骂他,不说他,詹越反而觉得更痛苦。
哥确实没跟他翻旧账,只是给他写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一些詹越自己都快忘了,但哥还记得的事。
詹越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说过安妞的那句话:“我要和哥哥好一辈子。”
可惜人成年后就和儿时的自己有了分水岭,詹越再体会不到那会儿单纯的快乐,眼下回味,只觉得苦之又苦,非得把眼泪逼出来才消停。
手上糊了一掌泪,耳侧有短暂开门的声音,他转身,发现阳台门上被小不点们推进来一包纸。
“你猜他能不能来?”虞尔陪在詹信身边,看着他用手机点餐。
詹信感觉差不多了,把手机递给他:“我没把握,但他会知道我们在高铁站?”
“而且,来这儿一趟还不是为了坐车,就为了陪你吃一口现做的炸猪排面。”詹信笑了下。
“毕竟别的地方没有,来都来了,顺便演个戏。”虞尔说,“我提前跟冉颖姐说了,她会告诉小越哥的。”
最近又是一年一度的春运,候车大厅人流量爆棚,他俩自觉没去占用乘客的位置,在入站口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人。
“没希望了吧。”詹信拿手机看了眼之前的订餐,已经快轮到他们了,“我们先去吃饭?”
“行,走吧。”虞尔也看了眼手机,见詹信走到他面前,暗戳戳地笑了下。
到了面馆,正好有一桌客人要离开,他们见缝插针坐进去,服务员一会儿就端了面过来。
詹信看了看面前的碗,对虞尔说:“怪不得之前在快餐店你让我留着点胃口……”
“听我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虞尔从筷桶里抽出筷子分给他。
这面的份量不小,光是猪排就几乎占据了整个碗口,底下的面完美浸泡在汤汁里,往碗底翻,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