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晾衣杆,往阳台上晾内裤,问他:“怎么不去睡觉?”
虞尔抓了抓自己披散的头发:“我睡不着。”
“饿了?”詹信看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有点。”虞尔想了一下,继续说,“我也想喝酒。”
“学我呢?明天你不想上学了?”
詹信见他望着远处有光的地方,没回他话,补上一句:“我给你做份蛋炒饭吧,饿着确实不好睡觉。”
“那你把衣服穿好,”虞尔折身进了客厅,继续躺在沙发上,“我不吃鸡蛋。”
“你这嘴……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奇葩癖好。”詹信想了想,“冰箱里还有点其他的菜,就给你做二十个鹌鹑蛋炒饭吧。”
詹信去沙发边抓起被子盖他头上,虞尔没立马反抗,慢索索扯下被子,露出脸呼吸:“我的嘴怎么了,又没长你身上。”
“我羡慕呢,”詹信说,“舌灿莲花,金刚不坏,火化了还能剩俩嘴瓣儿。”
虞尔看他一眼:“你形容的自己吧。”
换了身衣服,詹信就直接进厨房做饭,正切着葱,虞尔抱着小鱼过来看他。
他想起来昨天的事情,随口问了句:“你跟你那两个小同学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小鱼看詹信在切东西,以为他切肉,扭着身子不安分地乱动,虞尔只好把它放回地上,说:“还行,跟叶小筱说上话了,他俩会互相帮忙的。”
詹信常年自己做饭,刀功很好,就转眼的功夫,小葱和午餐肉都切成了丁。虞尔帮他举台灯,看他忙前忙后,心里冒出个想法:“信叔,改天你教我做菜吧。”
“想学厨艺,你得找你大车叔。”詹信说,“他是专业的。”
虞尔:“那不行,跟大厨学,难度系数太高了。我就跟你学点简单的,能做家常就行了,不奢求多好。”
詹信舀了盆在厨房提前接好的水涮锅,回头看了眼他:“怎么想起来学这个了,学校里的功课不够你做?”
“每回都是你做饭,怪不好意思的。等我学会了,你一下班就有饭吃,这不好吗?而且我也不用麻烦你了,我妈在国外,我回自己家也能做饭吃。”虞尔收着声说。
詹信笑起来:“有什么,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鼻屎大点,我这儿也不缺你这碗饭。”
“你也不能一辈子给我做饭吧,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天天给你吃外卖?”虞尔说得自己都想笑。
“你没事的时候想这么长远?脑子里都瞎想些什么……”詹信说着,往热了油的锅里单手打进一颗蛋,又逐次加了三颗,顿时爆出馋人的油香味。
他继续说:“等我结婚了,哪儿用得着你给我养老。”
虞尔心里一空:“你以后会结婚?”
“大多数人都会结婚,缘分天定,我也说不准。”詹信翻炒着鸡蛋,用铲子切碎成小块,“再说了,我有那么老吗?那时候,等我老到下不了床,你也不见得会比我多走几步路。”
“是啊,”见蛋炒得差不多了,虞尔帮他把饭倒进锅里,看他动铲子把饭搅散,“你大不了我多少,信哥。”
“你对这个称呼是不是有什么偏好,总在我想不到的点说出口。”詹信说。
“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虞尔凑近他。
詹信没管他,抓起葱花往里洒,再最后翻炒几下,爆出葱香,这份深夜蛋炒饭终于小功告成。
他端起锅把饭赶进盆里,指挥虞尔:“别废话了,拿碗筷,去客厅里吃。”
虞尔从橱柜捡两副碗筷出来,正要去客厅,就见詹信又过来了,还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没别的菜了吧?”他往里瞅了一眼。
詹信搬出一打啤酒,说:“你不是想整点儿吗?”
“行啊。”虞尔自信满满。
话是说得行,人是真不行。饭刨了半碗,酒喝了三瓶,虞尔就倒了。
他瘫软在沙发上,还在嘟囔着:“我没醉,就是困了,挤不开眼,下次,我一定喝倒你……”
詹信把灯放到门口的鞋架上,好照路,他过来扶虞尔,说:“是,我信你没喝醉。”
他伸手测了下虞尔的脸,不烫,脸看着还是那么白,要么是醉酒不上脸,要么还真是困了。
不过困觉了,也能睡得这么不省人事?
詹信拉过他的手放在肩上,再揽住他的腰把人扶走。
也不知道这人洗澡用了多少沐浴露,浑身跟泥鳅似的,抱都抱不住,老往下滑。
进了卧室的时候,他差点往前面倒,詹信赶紧把着他的腰才将虞尔捞住了,随后直接抱起来扔到床上。
詹信忍不住拿手掌在他背后比划了一下:“腰怎么这么细。”
确认虞尔睡了,詹信给他拉好被子盖上,悄悄走出去,随后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从床头柜拿出一份档案。
对着台灯,詹信将档案袋上的线圈一圈一圈绕开,从里面取出一份报纸,还有一张照片。
报纸很旧,十多年前的日期,头版新闻是一则关于某所福利院院长的情色绯闻。
而那张照片,最底下的水印却是在近几日。
拍摄的对象穿着一身橘白的条纹囚服,看向镜头的表情很自然,微笑着,却对镜头橫起两根手指,比出一个举枪的手势,就像是冲着看照片的人开枪。
詹信观察着照片上的囚犯,总觉得有点眼熟,他努力回想最近的记忆,不禁一寒。
这人,他在附近见过。
第二天一早,到了学校,虞尔解开安全带开门下来,詹信又一次交代他:“小猫儿,放学别走远,等我来接你。”
虞尔回头看他一脸严肃,无奈笑了笑:“今天怎么那么关心我,又没下雨,我没腿不能自己走啊?”
詹信皱着眉欲言又止,最后简短说:“放学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虞尔挥手告别,看他开车掉头离开。
今早也不知道怎么了,詹信一起床就跟他念叨,说要送他上下学。他觉得奇怪,詹信却说是他昨晚喝酒,怕他在路上不省人事。
这理由也太假了,而且昨天他压根就没醉,单纯困了。
难道是他知道乌仁义对自己的事情了?
不,这也不太可能,詹信没理由知道。可若要是因为叶小筱他们的遭遇,所以才对自己加强保护……用这个理由似乎也能勉强解释。
今天在学校一整天都要月考,虞尔没空再单独找叶小筱他们,便拉了个群,三人在手机里交流。
猫:「有事记得招呼,不要单独跟乌仁义接触。」
豪大大:「没问题!」
五分钟后,叶小筱才回复。
枭雄:「最近不会有事,我在办公室听到学校最近要临检,老师们这几天都要开会,他应该没空辅导学生了。」
豪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