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画了个图案,詹信仔细辨识,这画得像个歪歪扭扭的大圈托着一个小圈,还挺抽象。
虞尔:“妈妈说,爸爸在这里工作,让我找到爸爸才能回家。”
他盯着虞尔良久,决定拿着这个抽象的重要线索做点什么。詹信拿出小灵通按了几下,通讯薄上显出赵警官的电话号,接通了。
三人约好在面馆会面,等他们到的时候,赵警官已经点了份面在吃了,看起来非常悠闲。
来之前,詹信带小猫儿回去洗澡换了身衣服,顺便买了纸笔让他把那幅画再画一遍。眼下刚进店,虞尔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图画本,递给赵警官。
赵警官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眼前潦草的大圈套小圈实在是晦涩难懂,他抓抓脑门儿,瞪大眼睛又往后翻了几页。
詹信打断他:“没了,就这一页。”
赵警官皱起眉毛,又端详了会儿,开口道:“你俩点了吗?”
“点了。”虞尔期待地看着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忽闪忽闪。
“嗯……这个呢?”赵警官撇了一眼詹信,又看了看虞尔。
他干脆直接问盯着他的真诚大眼,“小虞尔啊,你这画的是个啥?”
虞尔跪在凳子上给他指点,“我画的是个大石头!一个大姐姐抱小孩儿!”
詹信帮着参谋,问他:“你说的是雕塑吧?”
然而这孩子信息量不大,稍微偏一点的词汇就理解不了,他迷惑地摇摇头:“就是石头做的,我去过,里面有很多小孩儿,但是我找不到路了…”
他这一说,很多信息就跑出来了,赵警官拿着画笔写了几个关键词。
再抬眼,他没直接说,而是把虞尔支了出去:“孩儿,去看看你跟信叔的面好了没!”
虞尔一口答应:“好!”
见那孩子走远了,詹信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了句:“赵警官,今天没上班?”
“岂止,工作都快没了。”赵警官笑着叹了口气,“上次小灵通那件事办得不好,哎呀被领导批评了好一顿。”
他自嘲道:“我估计帮不了你们什么,过几天就要贬去别地儿了。”
“那我……”詹信还想着说点啥,赵警官接了一句,“你们估计得自己去看看,我帮你问问有没有这个地儿。”
他按了串数字拨了出去,简单提了几句:“嗯,是个雕塑,像个女人托抱着孩子,可能是个儿童福利院。”
等虞尔回来,服务员也端着面过来了,他俩人点的都是一碗牛肉面。
方才走了大半天又泡了水,这会儿来一碗热腾腾的面可就太舒服了。红油的汤底浓香十足,且不说面条如何劲道,光是这家店的佐料就很给力,牛肉是带筋头的牛腩肉,切得大块,软烂又入味。
赵警官真不愧对他那一身肥膘肉,每回跟他吃饭,地儿都选得不错。
詹信几筷子就连汤带面一碗打尽,没等虞尔那斯文样儿吃完,赵警官那儿的消息就来了:“是个已经荒废的福利院,就在江北那边。”
詹信当天就借了霍火的摩托车,载着虞尔过去看了。
路上花了点时间,地儿还挺偏的,问了一路才找到地方。
地方全称叫安第斯福利院,听起来像国外的,刚到大门口停下车,虞尔就兴奋地跳了下去,蹦哒着说:“就是!就是这里!”
第20章福利院里的宝藏
这片地方属于城郊了,一条马路直通福利院,周围除了林子还是林子,只是常年无人来访,四周萦绕着一股阴郁而腐朽的味道。
透过锈迹斑斑的栅栏往里一看,中央坝子上果真杵着座雕像,虽然雕像历尽岁月已经磨损了许多,但从残存的轮廓仍旧可以辨个大概。
女性雕像的头上披着头巾,看着是教堂里的那种修女,而她正低眸慈爱地注视着怀里胖乎乎的孩子。
之前听虞尔说,他就觉得好像见过,如今到了跟前,更是越看越眼熟,但他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了。
大门距离他们下车的点,也就五六米的距离,走进一看,两扇铁艺大门中间被一块生锈的锁扣得严严实实,锁上还被包了封条,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进不去了。
詹信往里观察了会儿里面寂静的环境,这座福利院的荒芜程度,恐怕不会有人在里面居住了,也就意味着没人能来开门。
这趟算是白跑了,只能等着赵警官的同事们看他们有没有别的办法调查。
“走,回家吧……虞尔?”
他回头一看,虞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他身边了,正忙着找,发现他围着福利院跑远了,这会儿就在将尽的围栏边站着等詹信,冲他挥挥手。
刚追上没一秒,这小矮个儿就主动拉着他,把詹信往旁边的绿化里带。
“小猫儿,你知道怎么进去?”詹信问他。
“嗯嗯。”
虞尔简单应了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他把詹信来到了一处长满藤蔓的老墙边,旁边正好有棵老枯树傍着。
这孩子估计是回想到了什么,着急给他带路,脚底跟窜了风似地几下就攀上墙,回头向詹信招招手,“信叔。”
“还真跟个小猫儿一样灵活,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詹信说。
二人很快就翻了过去,一脚踩在了湿滑的软地上,随着两人的走动,空气中腾起厚重的潮藓味道。
这会儿时间已经将近落日,天上阴飕飕地盖着云,连带着这福利院也越来越暗。
詹信拎起虞尔的兜帽,这孩子新换的是件蓝色卫衣,现在倒是方便他折腾。反而自己身上这薄一件的黑短袖越穿越冷,早知道走之前就把外套带上了。
“慢点走嗷,这路还挺滑的。”
詹信继续跟着虞尔朝里走去,忽然咂摸出不对劲儿,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个孩子走呢,于是问他:“小猫儿,你这是在找什么?”
虞尔的眼珠子进了福利院就左右转个不停,看起来并不是很熟悉,但又很坚定地走着道,他说:“我在找宝藏,爸爸在跑之前,给过我一张藏宝图。”
詹信一愣,问他:“你爸……跑了?”
“对,”虞尔老实回答,那小口气正经又滑稽:“妈妈说他脑子有病,就跑了。”
就今天虞尔所说的有关他父母的信息,还挺乱的。脑子有病可能是指的有精神上的问题吧,前是他妈让他找到他爸才能回家,后又是他爸可能有精神疾病,下落不明。
但一个精神病人怎么会在儿童福利院里待过?而且,孩子的父亲不在了,当妈的怎么又把孩子给扔了?当然,虞尔被抛弃这一点仍旧存疑。
这件事不论怎么想都奇怪得很,詹信心感,这一家人可真复杂。
“那你的藏宝图呢?”詹信又问他。
“爸爸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记住了就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