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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1

作者:夜雪湖山字数:2370更新:2024-12-09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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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遗落在孔府之物。”

第89章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话一说完,屋里头似乎静了一瞬,接着才听见李都督沉声吩咐说“东西收下人打发了。”

“是。”

卒子连忙应诺,倒退了几步,正要转身而去,脚步却又顿住。

“等等。”

叫住他的是一道懒洋洋的嗓音,音色本是清澈透亮,许是因早起的缘故,额外透出些许慵倦的媚意,听着无端教人脸红心跳。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郎。

这卒子早上才刚换的班,不知道昨夜里的情形,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就是一愣,心道李都督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子,都说他洁身自好,平素不沾女色,却原来只是以讹传讹么。

转念一想,又觉得再正常不过,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李都督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人久不在家,身边没个人才不正常。

卒子心里边浮想联翩,只听那女郎又道:“哪个孔家”

“呃……是鲁郡孔氏,孔继隐家。”

“哦,原来是他们家啊”,那女郎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声,接着又扬声问:“卢锋呢,他不在前头么”

卒子一听这话不由暗暗吃了一惊,卢锋可是李都督的心腹大将,这女郎怎么如此大胆,竟敢直呼卢将军的名讳,语气还这般地不客气,看来是颇受李都督的宠爱了。

再一想前边候着的那位孔家女郎,卒子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点什么。

他迟疑的功夫,里头的女郎已颇不耐烦,冷声道:“既是归还遗落之物,东西送到便罢了,又何必非要求见,卢锋没打发她走么”

“回女郎的话”,卒子的脑仁飞快地转了起来,“卢将军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孔家女郎说她所送之物……格外紧要必得亲自交到都督手里才放心,卢将军也是怕误了事,这才遣属下进来禀报。”

他也是急中生智,将孔女那句“贴身之物”说成了“格外紧要之物”,想来都督是能理会得他话中的意思,也不至于没法与旧爱交代。

他自诩这话答得妙,正暗自得意着,隐隐期许起过后的褒赏,不防李都督竟十分生气,沉声斥道:“混账!什么女郎,听不出夫人的声音么”

卒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原以为是两个露水姻缘相互间争风吃醋,自己帮着打个掩护就过去了,殊不知来的却是正牌夫人。

可夫人不是该留守在京口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到了此处,事先半点风声都没传出来。

这么看来,卢将军恐怕也是不知情的。

这卒子并非京口旧人,而是李勖到会稽后新收编的府军,是以不曾见过韶音,更分辨不出她的声音。

他心里忐忑着,人已经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小的不知,一时冒犯了夫人,请都督和夫人恕罪!”

“行了,不知者无罪”,李夫人倒是通情达理,“你起来,到前头告诉孔女,就说天寒地冻的,难为她一个闺阁女郎亲自走这一趟,教她喝盏热茶,好生暖暖身子,李都督沐浴更衣后就去见她。她若是问你,这话是不是李都督亲口说的,你就说是。听明白了么”

她吩咐得清楚,卒子听得也明白,却是不敢应——毕竟,李都督还没发话呢。

“怎么,没听清楚,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说话的还是李夫人。

 卒子偷偷咧了咧嘴,再不敢有半分拖延,赶紧高声应了:“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

韶音骑在李勖身上,将捂在他嘴上的手拿下来,瞅着他笑。

她本就生得厉害,加上这么个格外厉害的笑容,看起来愈发厉害了三分,李勖本是问心无愧,不知怎的,竟被她笑得有些心虚。

“是帕子,就是你送我的那方跑马时不慎落了,找了好几日也不曾找到,没想到竟被孔家人拾去了。”

“那倒是巧了,会稽郡这么大的地方李都督偏要到人家府上跑马。”

“……是因公干过到孔府,事毕以后,孔继隐见我没有合意的坐骑,便主动将他的爱马赠送予我。我不过是临出门时试了一遭,不成想就将帕子遗失了。对了!昨晚你来之时,我正在给你写信说这件事,不信我拿给你看。”

“谁问你这个了”

韶音一个指头戳过去,重新将他给按住了,上下睃他一身好材料,皱起鼻子道:“他们府里就没有旁的喘气之人了遣谁送不成,偏要一个未出阁的女郎过来,安的什么心”

“所以我才教人将她打发了。”

“好啊,原来你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平白无故的,人家凭什么又是送爱马、又是送爱女你哑了怎么不说了!”

“我——”

李勖被她咬得闷哼了一声,解释的话全都憋在喉咙里,疼得直抽冷气。

“你还笑!”

这人浑身上下除了嘴软,其余哪里都是硬的,韶音咬得牙齿发酸,见他龇着牙咧着嘴,愈发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笑,你说呀!”

“阿纨!”李勖坐起身,揽着肩将人抱住,“孔家于我有些用处,这段时日,我不能与他家断了往来。自然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正所谓欲取先予,他们献上钱粮必有所图,我都明白。可是要什么、给什么,我心里自有打算,你要信我。”

韶音自然是信他的。

他没解释的时候,她便不曾疑心;方才解释了第一句,她就已经信了。

生气却与信或不信无关,许是爱慕太过,只一想到有旁的女子也如自己一般爱慕他,她心里就醋海翻腾,若是再往下想去,想他心里或多或少也会对旁人起一丝波澜,哪怕是多看上一眼,她就难受得要命。

“你听着,李勖,我自来是个心胸狭隘之人,闺阁中便被养得没有规矩,如今更是半分妇德都没有。我善妒,不止要你为我守身如玉,还要你为我守心如一;我又自私,活着不能容你纳妾,便是我死了你也不得另娶,无论是为了什么,哪怕是为了攸关性命之事也不行!你记住了么”

李勖定定地看着她。

她这番话说得实在是蛮横极了,听起来半点都不像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女郎,便是乡野小户之女也要比她贤惠得多

如此一想,岂止是妇德,所谓妇人的德容言功,她还真是样样都不占。

人说女子有三从,曰在家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她却是有三不甘。

一不甘父命,新婚之夜便搬出什么古礼来,要求三月试婚;二不甘后宅,无心打理中馈琐事,反倒将徐州治得井井有条;三不甘人下此刻便衣衫凌乱地骑在夫君身上,蹙着两道长长的黛眉,将好妒说得理直气壮。

李勖心底漾出一股柔情,微笑着伸出手去,轻轻捏她发皱的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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