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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用了晚食后,渔娘跟爹娘在院子里歇凉,晚风习习,带走白日的炎热,坐在院子摇着丝扇,一说说话,甚是舒坦。
梅二郎歇不了,他被爹娘和姐姐盯着,只能在院子转圈走路,至少要他走五圈。
只能走了,读书累了一日又用了晚食,姐姐要他小跑两步,哼,跑是跑不起来的。
“渔娘叫二郎跑步锻炼还是有效果的,今年二郎瘦了些,也长高了些,身子骨也健壮了。”梅长湖道。
林氏对小儿子很满意:“读书也要有个好身体,乡试、会试,一个在八月热得晕,一个在二月,春寒冻得手脚僵硬。这身体不好呀,哪里熬得过。’
梅长湖接话:“说起来,贺文嘉明年秋日该去考乡试了。王哪个小子考乡试肯定稳当,贺文嘉差一些,也不知顺不顺利。”
“文嘉不是进府学甲班了嘛,他学识不差。”林氏知道他,平日里玩闹归玩闹,学业上还是很用心。
“进去是进去了,听贺兄说,他学业没多大进步,在甲班里一直都是后半段。”
渔娘端着雪梨水喝,听爹娘说贺二郎,她一句话也不接,她爹突然叫她:“贺文嘉隔几日你写信,可说到他的学业了?”
渔娘觉得无语,淡淡瞥了她爹一眼:“他送来的哪封信您没看?还用问我?”
“你偷看美女的信了?”
林氏胳膊肘捅他一下,梅长湖不自在地挪动了下屁股,轻咳一声道:“你不是也说他们大了,该注意些男女大防么,我帮渔娘看着点,也是为了她好。
渔娘轻哼,根本不听她爹胡说八道。
“文嘉信里写什么了?”林氏悄悄地瞪梅长湖,这儿怎么不告诉她。
“那小子能说什么,不过是府学饭堂哪道菜好吃,他跑去问了大师傅要了厨方儿,写信里渔娘送来;要不是叫渔娘别跟孙允说话,翻来覆去说孙允的坏话;还说他回来,可惜没有假......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没用的话。”
林氏眯眯道:“哪里是没用的话,当年我们俩说亲时,你不也写信我,说什么郊外的花开了,跟我约黄昏后吗?”
梅长湖老脸一红:“多少年前的了,这会儿拿出来说也不怕害臊。”
儿女都还在呢。
林氏不搭理他,拉着女儿的手,细细说道:“文嘉打小是什么咱们都知道,在这方面钝了些,但他对你的心却是不差的,你若是不厌他,那先这样着。”
渔娘回握着她娘的手,道:“上月您不是还跟我说,要我找个更好的吗?不找了?”
“唉,怎么没找,年前选了几最近得空,你爹吩咐叙州府的管去各打听,谁知道外头看着像模像样的青年才俊,内里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什么还未成有妾室的,和身边书童不清不楚的,各房为了一点财产斗得跟乌鸡眼儿似的......林氏听得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可不能叫女儿嫁去那等。
“也不全是糟心玩意儿,叙州府茶马巷里有一姓韩的,他喃北货生意做得不错,子嗣也算出息,婆母也好相处。我和你爹看了他小子,可惜韩跟有表亲,你若是嫁去了韩逢年过节碰到杨密,你得喊一声表叔,我你也不愿意。”
渔娘狠狠点头:“还是娘知我。”
林氏道:“唯一一个姓韩的不好嫁,我和你爹忙活了许久的单子上一个都不剩了,来去,还是最合适。“
以前是灯下黑,贺二郎小跟他们闺女一块儿长大,那孩子又是个活泼爱闹的,林氏也只把他当孩子,选女婿时未到他。
上回贺二郎找借口跑去西跨院找渔娘,似乎是开窍了,林氏才把他看进眼里,随后,越看越觉得合适。
以后呀,贺二郎若是读书读出去了,女儿跟他去外地做官,六年一任各处走一走,女儿定然欢喜。
若是读书不成,贺还有个贺大郎支撑门户,贺二郎闲来无』也可陪女儿游山玩水,还能写书,日子定然过得快活。
夫妻和善,他们跟贺本又是邻居,若是女儿去贺以后他们夫妻也可常常见到女儿。
“你打小是个有主意的,我和你爹也不瞒着你,我们觉得文嘉不错,不过我们觉得好那不算好,要你觉得他好,那才是好。”
“爹,你也凹意?”渔娘问她爹。
梅长湖皱着脸,道:“你娘说得没错,看你吧。”
退一步讲,要找个四角俱全的人家不容易,贺挑不出错来。再说梅长湖觉得贺二郎不够沉稳,他的品性却也不算差。
贺文嘉的信一封接一封送来,渔娘这些日子也在贺文嘉,以后,两......青梅竹马四个字在她心里转了许久,她必须承认,她心里其实有些偏贺文嘉。
渔娘长舒一口气:“那爹娘先别看其他了,且看看贺文嘉如何吧。”
梅长湖满意地点点头,还是女儿稳得住。
不着急,且再看看贺文嘉那小子的真心。
梅羡林小朋友不乐意走路,蹲在远处花树后头听爹娘和姐姐说话,以后贺二哥当他姐夫吗?
“梅羡林,你在做什么?”渔娘扭头看到弟弟蹲地上,凶巴巴喊他大名。
梅羡林站起身,不不愿地迈开了脚步,走到院门口,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偷跑回自己院子,管进来了。
“禀主子,贺二少爷送了一筐桃子来,特意说今儿下午去窗庄子里新摘的,不能久放,叫小姐尽早吃了。’
“送了桃子来,那他呢?”
“小的进来时二少爷还没走。”
林氏眼含看了眼女儿,这才问道:“你回去看他在不在,若是在,帮我和老爷道声谢。”
“是。”
管退出去,梅羡林跑来:“姐姐,桃子好红好大。”
吃!!
渔娘不让:“叫你走路,半个时辰没走完两圈,你还吃桃?”
“姐姐~
“老规矩,一圈一颗桃,你自己看着办。”
梅羡林这下有劲儿了,撩开腿跑起来,一口气跑了圈,喘着气跑过来,选了颗最大最红的桃子走了。
林氏被儿子气了:“梅长湖,你生的好儿子!”
“夫儿子是你生的,他贪吃还能是我的错?”梅长湖觉得自己无辜。
“你什么意思?我一个能生出儿子来?你没有一点责任?”
“不不不,别生气,是我的错,我掌嘴。”
见爹娘闹腾起来,渔娘没眼看,也学弟弟,选了半水蜜桃叫丫头们拿着,赶紧回自己屋里去。
这时,可大门口处,贺文嘉不听林婶婶道谢,他见渔娘。
贺文嘉不肯走,梅管道:“二少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要锁门了。”
“哦。”
兴冲冲跑来,没见到,也没等来一句话,贺文嘉垮着一张脸。
“明儿早上我们小姐要去孙先生须早睡早起。您明儿也要去孙先生请教功课吧,别在我们门口耽误了,您也去歇息吧。”
贺文嘉眼睛一下亮了:“渔娘明早什么时辰去孙
“小的不知。”
梅厚也不闲话了,微微一呱叫门房关门。
贺文嘉出了声,也不在这儿立着了,扭头离去。
贺的管在大门口站着,贺文嘉嘻嘻喊了声管伯伯,进门,现他爹娘在大门口站着。
“爹,娘,你们怎么在这儿?”
贺宁远伸胳膊伸腿,似在运动:“晚食吃多了,和你娘一块儿动弹动弹。你呢,怎么回来这么晚?”
“哦,去窗玩儿了一下午才回来,迟了。”
“只去玩了?没带点什么桃子梨回来?”
“爹,刚才你看到了?”贺文嘉反应过来,一脸不自在。
贺宁远故意话儿子,被踩了脚背,阮氏着道:“我和你爹又不爱吃桃子,渔娘喜欢,送渔娘行了。”
贺文嘉越不自在了:“娘,明儿早上我去街上再买一筐回来。”
“不用买,明儿早上去你孙先生吧,许久没回来了,该去一趟。刚才我叫厨房准备饭食了,你回屋用饭吧,我和你爹再转转。”
夫妻?刚才后院一路小跑过来儿子热闹,阮氏有点累,回去慢慢走。
“老爷,你说梅什么意思?这是看上咱们二郎了?“
贺宁远咂摸梅管刚才说的话和他的语气,终于点了点头,咱们二郎有戏。
阮氏欣喜地拍着胸口念清老爷的名讳:“二郎若是成了,我这一辈子再没有操心的大了。”
如梅了解贺?贺?了解梅跟梅当亲贺宁远夫妻俩一百二十个愿意。
贺宁远道:“你呀,下月起,把二郎的月钱涨到五两银子吧,总不能叫他以后渔娘送一筐果子,还去窗摘。”
“五两银子太少了,他六两银子。”阮氏这会儿特别大方。
大郎在东山书院跟窗在外交往多,去年把他的钱涨到十两银子,这还不算他们夫妻吃喝用度养奴仆的花费。
小儿子如今不需要养到底也有正不能叫他钱不凑手,六两银子月钱不算多。
两父母都乐见其成,一对小儿女互相也有意,只等水到渠成那一日到来。
隔日,渔娘拿着《青云志》下册的书稿去孙先生大门打开看到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腰间挂着玉佩香囊的贺文嘉。
“渔娘,可要去孙先生我们一起。”
渔娘抬头看他梳的溜光水滑的髻,还有髻上和长袍相配的白玉簪子,头一回见他打扮得这般光彩,真新鲜。
见渔娘打量他,贺文嘉故意把腰板撑得笔直,渔娘忍不住。
“你什么?我这身打扮不好看?”
“好看,特别好看,这个颜色适合你。
“哈哈哈,我娘选的这身。”
嗯,阮婶婶会选衣裳。
走到一起,贺文嘉身后小厮手里拿来一把油纸伞撑开,她遮着太阳。
渔娘又了,扭头看他,这大半年他长高了好多,只看身量,跟贺叔差不离了。
贺文嘉也现了身高的差距,心里有些得意:“今年早上我娘我选衣裳时说我了,说我今年长得太快了。原本留着我春天的衣裳,秋天也能穿一穿,我长高了许多,秋天的衣服要新做了。”
“多吃点,争取跟贺大哥一样高。”
“明年我能跟我大哥一样高。”
今日温子乔和孙允他们也休息,有心上进,即使是休息时也会去书房读半日书。
贺文嘉和渔娘有说有地走进大门,温子乔过来问好,孙允有些张不开嘴的样子。
贺文嘉的身高比孙允高一点,见孙允不高兴,贺文嘉很高兴。
贺文嘉下巴微微抬起来,也不跟孙允说话,扭头对渔娘说:“咱们去见先生吧。”
渔娘点点头。
孙允张口正要说话,温子乔打断他:“孙兄,昨日看书我有个地方不解,可能请你解答一下?”
孙允不接话,冷眼看着温子乔。
两对峙,贺文嘉和渔娘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转角处,温子乔这才着又说一遍:“孙兄文采过不知可能我解答一下?”
“温子乔,我的不用你置喙。”
“孙兄,说句真心话,你跟孙先生关系如何必你十分清楚,你来孙先生是为了读书考取功名,可是?”
“是又如何?”
“既然是来读书的,那我们一起好好读书,争取明年春天秀才,秋天时还能去乡试考一考。算明年不成,以孙兄的才学,待时机成熟,考指日可待。到时候,功名在手天地宽。”
读书好好读书,别恶了孙先生,否则,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你一辈子到老都是个落魄童生不成?
温子乔意有所指,孙允自然听明白了,他觉得温子乔说得对,功名在手天地宽,他在这个小地方跟较什么劲?
“多谢温兄良言,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去读书吧。”
“孙兄先请。”
温子乔松了口气,好在孙允自视颇高,要不然,都劝不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