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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搞点副业挣点外块,最后这里分点那里赔点,到自己口袋也就剩得是赔钱挣吆喝,图个别人觉得自个踏实可信。不过这么一出发生过以后,许志飞慢慢也认清现实,“搞人”这个事不是发个传单拉点人过来这么简单,它也和自己做的主业销售一样,也得考虑售前、售中和售后,否则搞不好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许静蔚倒是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甜蜜之中,第一次挣了比工资可观的收入,内心总是蠢蠢欲动,想着何时再来这么一次,于是就经常问起他这个哥还要不要人。
也许正如许志飞自己评价自己踏实可信一样,他还真有这个“财运”。胡之发又想到了他,并且这次还想让他进一步进入自己的朋友圈,让他多认识点人。
“志飞,最近忙吗?”
“还好,胡厂有什么吩咐吗?”
接起胡之发的电话,许志飞第一感觉是紧张,担心是不是剩下的那帮在厂里的打工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于是交流过程中还是收着的。
胡之飞倒是也挺自知之明,电话中特意提了许志飞最担心的事,以打消他的担心。
“是不是怕我又来告状了,哈哈哈。你的这些老乡们在我这里干得都挺好,也很满意,你放心。我打电话给你是有几个朋友介绍你认识认识,你有空就来我地方坐坐。”
许志飞一听是介绍朋友,大概率和志远的业务有关,于是安排好公司的手头工作,开始去煜昊公司“会客”。
一进胡之发的办公室,里面早已是高朋满座。喝着茶的、聊着天的、抽着烟的,大家都不亦乐乎。见许志飞进来,胡之发急忙从人群中站了起来,边招呼边介绍起来。
“大家大家,静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许志飞,我一个好朋友,人十分靠谱,大家以后有什么生意可要优先照顾点噢。”
一听是胡之发的朋友,那帮和胡之发熟的也自然把许志飞当大家的朋友,这开场白也就少了很多的前奏,直接热乎起来了。
“志飞,哪里人?抽烟吗?”
“我,海秀县春山镇山海村的。烟您抽,我给你点上。”
“志飞,老胡是我们的大哥,今天我们算认识了。老胡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是老胡的朋友,你的事也自然是大伙的事,有因难要帮助直接开口说。”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原以为这样的开场都是用来衬托今天的主角胡之飞,毕竟人是他叫的,局是他设的,可偏偏就有人抢了他的风头。
“志飞,我听说你可在我们胡大哥身上吃到了甜头。怎样,也帮帮兄弟?”
许志飞一听,当然明白这说的潜台词不就是自己帮胡之发送了一批人挣了点小钱。本来这就是拿不上桌面聊的买卖,现在公告于天下,不知道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当然更难的还在许志飞要掂量下怎么去回他的这个好奇,这话说重说轻难免还得顾及到胡之发的感受。许志飞想了下,还是轻描淡写、蜻蜓点水算了。
“哪里,哪里。我和胡厂就是工作关系,我们要他的货,他需要我们的客户。”
胡之发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交谈,也担心没和许志飞事先讲清楚,怕他说着说着万一跑题,于是二人聊就变成了三人谈。
“老张,看你急的。既然你已经开口说了,那志飞我也不瞒你了,这个是永发厂的老张,还有这个明旺的李总、意发的秦总,他们现在也都碰到了和我一样的问题,订单多的不得了,但工人缺口也是大的不得了。所以今天把你叫来主要是谈这个事,看看你还能不能再搞点人。”
“这个......这个......”
许志飞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没有人对钱是不喜欢的,但这钱也不是平白无故这么好挣的。要多少人?男女性别年纪要求又是怎样?工资收入好不好?这些都会影响人好不好招,招不招得来。再说了,虽然大家都信吃亏是福,眼前这个鱼饵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要是再吃一次亏,估计连内裤都没得穿。所以许志飞暗暗告诫自己得慎重现慎重,不能再这么轻易下结论。
胡之发见许志飞遮遮掩掩不敢表态,面如难色,加之其它被他叫来的弟兄们又盯着胡之发这下文怎么说,胡之发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做起许志飞工作来。
“志飞,他们都是我好兄弟,几十年的朋友了。现在企业办得都不错,发展势头也都很好,但是就是卡在这人上面。也怪他们之前没有做好提前预判,拼命接订单,这下好了,有挣钱的命却没有了数钱的福。”
胡之发继续本着照顾大家感受的原则继续说着。
“志飞,找你来也不是要你一定非得帮这个忙,我本来的意思是如果能帮就帮下他们。能供一个厂就供一个厂,能供二个厂就供二个厂,至于谁先谁后,这个我来协调。”
胡之发话音刚落,这下好了,这帮兄弟们也纷纷真金白银想要给许志飞来贴金、拍马屁。再说胡之发把许志飞又包装得是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一批人的样子,这更让他们蠢蠢欲动。
“志飞弟,你看这样行不,我先付一笔订金。钱你先拿着,事你开着办。”
话刚说完,一沓现金就摆在了许志飞面前。
见有人拿钱说话,其它人也纷纷效仿,只不过效仿的结果是这钱是一沓一沓越来越厚,就等着许志飞选哪一沓。
许志飞再爱钱那也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还是有原则性的,不明不白的钱是坚决不拿。眼看这般胶着也不是个事,许志飞顺带只好把胡之飞给“绑”了起来。
“胡厂,你兄弟这样可是让我下不了台,那我只能自己穿好鞋子先走了。”
胡之飞一看,这许志飞扔下这话不像是闹着玩的,再这样下去,人一走,这边又没啥收获,不是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于是劝这帮兄弟们停一停。
“好了,好了,你们这又是钱又是事算怎么回事。叫人办事,先谈事嘛,事都不谈就扔钱,你们个个都是暴发户?这钱都是天上掉下来?你们不显没面子,我都觉得替你们丢脸。好了,好了,你们先散了吧,我看这样下去今天也不会有结果,我再和志飞聊聊。”
胡之发毕意是大哥,说话还是管用的。一通话下,大家各自收好钱拍了下老胡的肩膀,说了声等你消息了就散了。
如今现场就剩胡之发和许志飞两人,这两人好歹也有过合作纪录,话也没有那么难说。所以两人能说的不能说的在这个时候就统统放了了说。
“志飞,好了,你也别生气。今天是我老胡不好,没提前和你通气。”
“老胡,你看你那些朋友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有些事情不是有钱了就有人愿意替你去干的!这市场还是要讲点游戏规则的!”
“对!对!志飞,你说得都对,我这也不是没有了办法才想到让你出出主意。”
“你没有办法自己想办法啊!你这样一惊一乍我怎么受得了!”
许志飞这话一说,倒有些把胡之发给激怒了。胡之发心想我好心好意想照顾你,再说你在志纬、志远那档子破事现在外面都传得开,别搞得自己像个大家闺秀多珍贵一样,于是说话语气也稍些许不客气。
“志飞,你这是装什么清高呢?你和韦晓丽的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外面怎么传你的你知道不?你在志远现在肯定也不好过,从你上次在我这里赖着不走,我就觉得不对劲。你难道就不想想万一志远路被堵死,那退路在哪?”
胡之发这话一说,彻底把许志发刚才那种人家非得求他办事的傲气给压了下来。再说老胡一语见血地点了他和韦晓丽,许志飞感觉他应该起码知道自己和韦晓丽这些事的大概。再加之如果老胡嘴巴快,再把自己在他身上挣外块的事桶了出去,恐怕很快就会“东窗事发”。眼看着这气场一下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许志飞也只好低下头,看看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你说胡厂,我应该怎么选?”
“我倒是觉得你不妨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
许志飞此时完全不解另辟蹊径是何意,难道让他不做销售做“人贩子”?然而胡之发的算盘打得正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这个派人的活你真的可以考虑。你算算深圳有多少这样的工厂?旁边的惠州、东莞有多少?整个GD省有多少?现在珠三角这边是打工人的首选,你只要内陆地区有资源,来打工的人又踏实肯干,这生意我觉得是做得起来的。”
话说着,胡之发发觉之前可能点说多了,于是也忙着补漏。
“当然我说的也仅仅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你为难就算了,我找找其它人。总不能因为我这个事让你本职工作难做,那这老胡这个朋友你也交不来了。”
许志飞也听明白胡之发这番话也是话中有话。胡之发也是聪明人,这话说得也正如他看到的一样,许志飞现在是陷如泥潭。所以大家都是明白人,唯独要许志飞判断的无非就是自己到底是继续享受现在的状态还是正如胡之发告诫的一样,得有种危机感。
回到公司的许志飞关着门一直没出来,他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回放着刚才同胡之发的交谈。是谁走漏了风声?是刘玉良吗还是......?我现在的工作状态会不会让我位置不保?一系列问题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环环相扣,瞬间搞得他自己心很累。
他推开百叶窗的缝隙,观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看着其它人的眼神有没有异样,想在真实环境中验证胡之发到底说对了多少。
这时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把他拉回到了工作状态。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许静蔚的,电话来意又是想问问最近要不要人,又有人托她来问想来深圳工作。
许志飞回了一句暂时没有等电话就结束了通话。他也不管许静蔚有没有觉察到他哪里不对,但是对许志飞来说眼前不能因为要人而要人,不能因为有人而找人,他觉得有一点胡之发说得对,如果这是一门生意而不是买卖,那必须从长计议,要懂得经营,绝对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
那眼下摆在许志飞面前的选择就是这事情以后还参与不参与?不参与就是自上次胡之发这单以后,就成了一锤子买卖,不会再有后续。如果参与,切入点又在哪?许志飞问自己:“你许志飞真得有这么多时间精力?你许志飞真能做到两手抓,两手都出彩?”
许志飞显然没有可以自信回答的答案,所以必然也没有了明确的方向。因此,他也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抛硬币来让老天给出答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自己约定有数字的一面为“另辟蹊径帮胡之发搞人”,反之如果抛到另一面则“好好工作,天天向上”。他朝硬币哈了一口气,然而轻轻地把它从右手中抛起。眼睛盯着硬币完成抛物线式的轨迹,最后两手一压就等着掀开谜底。
他小心翼翼地把连手带币放到桌上,准备慢慢把它移开。此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许志飞心想是不是又是自己那个多事的妹打来的,于是把硬币一放,瞧也没瞧,就开始和电话里的人唠叨了起来。
“静蔚,怎么没完没了啊,长途不要钱吗?不是和你讲清楚了,人的事先放放,晚点再说。”
许志飞讲完以后,突然电话的另一端保持着长久的沉默。许志飞顿感完了、完了,这下要出大事了。他觉得这是验证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许志飞这次没浑,打电话的正是韦晓丽。
“志飞,什么人不人的,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到我办公室来下,我有事找你。”
此时,许志飞心如刀割,他不知道等会推开韦晓丽办公室的门会怎样。他走出门前,自嘲着自己说道:“这下好了,硬币的结果刚下来还没时间看,面对面的选择题又摆在了眼前,不知是‘财路’还是‘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