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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辆巨大的货车行驶了过来。
车灯越来越亮,晃得眼睛生疼。
看见这一幕,我的倦意瞬间一扫而空。
我连忙摇了摇手里的手电筒,激动地对着货车的方向大喊。
“师傅!停一停!”
货车原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这偌大的沙漠之中,只有眼前这条公路可走,绕来绕去终于经过了我的面前。
在距离货车十几米的距离时,我出于求生的本能,鼓足了勇气飞奔到货车跟前,疯狂地挥舞着手臂。
“师傅,快停下来!”
刺目的车灯,直直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逆着光亮,我看不清楚车里面司机的模样。
“吱呀——”
“滴滴滴——”
货车几乎擦着我的身体,猛然停了下来。
“干啥呢?不要命了!”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满是络腮胡的粗狂面容。
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糙汉,嘴里叼着半根烟,眼中满是愠色。
“实在是抱歉啊,师傅,我在这沙漠里迷了路,你看看能不能捎我一段?”
我抱紧了怀里的背包,厚着脸皮上去问道。
这种情况,实在顾不得太多,我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断恳求。
“师傅,你看,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见面前这个男人半晌不言语,我连忙从包里摸出来一根华子,隔着车窗递了过去。
男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伸手将那根软华接了过去,不耐烦地说道。
“上来吧!”
我心中一喜,谢了又谢,手脚并用爬上了这个货车的副驾驶座。
“哎哟,这个车座真高啊……”
车子再次发动,车灯将前方的公路照得忽明忽暗。
一路上,司机始终没有主动开口和我说话。
借着车灯,我注意到司机双手的指甲缝里,全是淤泥。
“来乌海旅游的?”
大概是注意到我在观察他的手,司机腾出一只手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了香烟。
烟圈在车厢里弥漫来看,我点点头干笑道,“是啊,买的地图有点问题,在这儿迷了路,多亏遇到了师傅,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咋办呢!”
听闻此话,司机斜眼扫了我一下,“哼”了一声。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胆儿大!你知道这是啥子地方不?”
“知道,前面过去乌木滩就是无人区了,我刚才顺着戈壁滩的外围一路过来,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说到“鬼影”这个词,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他又说道,“这种地方压根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前些日子一队警察来这边抓通缉犯,结果人没找到,倒是在没开掘的墓边,发现了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听到司机这话,我脸色沉了沉。
再次转头仔细打量起这其貌不扬的货车司机,心想这一个他怎么还懂得支锅贼的黑话。
“砰砰。”
突然,车厢后面传来两声敲击。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后车厢被铁皮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有一股非常淡的腥臭味,弥漫在车厢里。
“没想到你这车上还装着羊呢。”
我转过头,随口说了一句。
可没曾想,此时正在开车的司机,脸色却变了。
“是啊,准备把剩下养的几只滩羊运过去卖了。”
不过,他异样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小子,你刚才说你是从戈壁滩那边过来的?”
沉默了一会,司机将抽完的烟头弹出了窗外,将话题又扯了回来。
“是啊,大巴只能开到戈壁滩的土屋,下了地方后我就一路走了过来。”
我动了动酸痛的腿,这一下午的长途跋涉,已经让我精疲力尽。
“什么?”
车子一个颠簸,猛地停了下来。
我根本没有防备,头“砰”地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车窗上。
“小子,我看你是累晕了吧?土屋距离这条公路三十多公里呢!我开车还得三四个小时,你一下午就走过来了?!”
司机转过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沙漠里面的路非常难走,尤其是这种笨重的卡车,即便是在无人区,也不能横冲直撞。
一个不留神,车胎陷进沙坑里面,那可就麻烦了。
司机“啧”了一声,看样子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这车快超载了,带你过去又得烧好多车油,到地方你记得把油钱给我付了。”
司机重新点燃一根烟,再次踩动脚下的油门。
“放心吧。”
我应了一声,抱着怀里的背包,头有些昏昏沉沉,差点睡了过去。
“哗啦……”
“砰砰!砰!”
“咚!咚!咚!”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像是有野兽被铁链子困住了,正在拼命挣脱。
在此过程中,我还感觉车厢的木板被不断地撞击着,声音越来越响。
我一个激灵挺直了背,下意识地朝身边这个胡子拉碴的司机看了过去。
这个粗狂的家伙,该不会在暗中倒卖国家保护动物吧?
那可是犯法的!
这一看,我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面前的司机满脸慌乱,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叼着烟的嘴唇也在哆嗦个不停,鬓角处竟然还流下了一滴汗。
这个人有问题!
看见司机反应如此怪异,我心中腾起不详的预感,右眼皮也狂跳不止。
难不成,这个人杀了人,打算把尸体装到后车厢里去抛尸?!
不曾想,车开到了半路,后车厢的人没死透,这会醒了过来?
这些念头不断浮现在脑海,我也跟着慌乱了起来,心“砰砰”直跳。
沙漠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最适合掩盖罪恶。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我的情况就更加危险了!
难怪,一开始司机根本不想载我上车,原来是做贼心虚,生怕被我发现了这些见不得光的罪行。
“看什么看,把安全带系好!”
司机低吼了一声,声音颤抖,他瞪了我一眼,将车窗全都给摇了上去。
我心顿时一沉,“完了完了,看来这司机是想杀我灭口,我该怎么办?”
本以为好不容易逃离了龙潭,没想到眨眼掉入了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