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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儿见两个奴仆被姜山收拾的服服帖帖,该不会再来为难自己,便走下马车,掏出手巾去得肖史身边,一边抹擦肖史脸上的血渍,一边让双眸浸泡在泪水里。肖史感受到无限温情,脏兮兮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摸在赵玉儿的小脸蛋上,情浓意蜜的厉害。
这种时候,姜山才见不得这等场景,粗声问道:“我说两位,能走不?我可还没吃午饭的。”肖史清醒过来,小声问:“你刚把人打得那么狠,还有心吃午饭,不怕他们报官去?”姜山朝远去的马车瞧一眼,有恃无恐回道:“怕什么。他们无故伤你,身为朋友,我为你报仇雪耻天经地义。”
“我意中人玉儿,府尹赵景升的女儿。”肖史多久没听过这般仗义的话了,听后心里特温暖,忙将赵玉儿介绍来。姜山问礼:“姜山见过赵小姐。”赵玉儿回礼说:“见过姜将军。”姜山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正在为五斗米折腰?”
赵玉儿说:“将军戡平荆湖叛乱,远近闻名于官场,小女子旁听过一二。”姜山笑问道:“不知令尊听后是何反应?”赵玉儿说:“我爹爹就说了一句话。”姜山说:“请讲。”赵玉儿说:“可惜了,如此人才,偏不在端王麾下。”
姜山听过记下,搀扶肖史走到坐骑边,扶肖史上马,问道:“你俩是回家,还是接着私奔?”赵玉儿说:“先看大夫吧。”姜山道:“好,这就送肖大少回家。”
肖史说:“我不回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带玉儿逃离苦海,岂能半途而废。姜山说:“你小子放心好了,今儿既能巧遇上,定能让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肖史似有恍悟,问姜山:“你打女人破戒,不仅是为给我出气吧?”
姜山笑来:“算你小子还算朋友。实话跟你说了,痛打那男的,是为帮你消气,痛打那女的,是为了得罪赵姑娘她爹。”赵玉儿不解地问道:“我爹爹连你面都没见过,也无旧怨旧恨,你干吗要得罪他来?”姜山笑问道:“玉儿姑娘,咱们往后能成为好朋友吗?”
肖史代为回话来:“只要你真能玉成我俩的好事,别说是朋友,犹胜亲人。”
姜山从兜里掏出官凭递与肖史,牵着马往前走,说:“我这次,想找你俩的父亲帮忙,一人给河州府多分派些茶叶,一人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俩觉得能行吗?”
肖史看过官凭,没说话,将本子递与赵玉儿。赵玉儿接过看过,交还给姜山,小声说:“你刚才打我家家仆,就算是打给别人看,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
姜山本想道声歉,又觉得没必要,说:“找人帮忙吗,总不能让人身处险境。”肖史说:“我爹不一定念你这份情。”姜山笑而说:“是为你出气才得罪赵大人的,你爹不领这份情没关系,赖不掉就成。”
肖史说:“你打人,让我爹帮你背祸,是不是太阴险了?”陈亮后边说:“肖公子,你这就糊涂了。”肖史回头问:“我糊涂什么?”
陈亮说:“就现下形势看,陛下千秋之后,真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就太子殿下与端王殿下。端王虽党羽众多,却早已腐败不堪,要让端王继承大统,日后天下必定苦不堪言。”
肖史想起父亲虽为陛下臣子,暗地里却支持二皇子,不也无话说来。赵玉儿问:“先生笃定,将来太子殿下继承大统?”
陈亮说:“将来谁继承大统,是由陛下说了算,我等身为臣民,岂能罔测圣意。不过,于国于民来说,由太子殿下继承大统,只要不是罪该万死之人,皆可额手称庆。名正言顺吗。”
肖史微微叹息道:“就怕我家老爷子做贼心虚不这么想。”姜山说:“这不怕,送你俩回家时,敲打敲打他们就行。”赵玉儿心有忧虑道:“就怕达成合作,端王、齐王的眼线将事情传回京城,那是会害人的。”
姜山说:“赵小姐别忘了,擢升与罢免地方官员,皆由皇帝陛下说了算。陛下还是陛下,还没有到不能为国事做主的地步,那些乱臣贼子再嚣张跋扈,只要不举兵造反,逢事就不能随心所欲。”
赵玉儿说:“那要是他们暗下杀手怎么办?”姜山说:“只要事情不做的太过,端王、齐王又不蠢,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赵玉儿问:“这是为何?”
姜山说:“赵大人、肖大人,为端王、齐王效力,也不是一朝一夕,算是旧臣。端王、齐王现在正忙于拉帮结派,壮大各自阵营,为杀昔日旧臣立威,吓退那些试图归顺的官员,得不偿失。”
肖史对结党营私没什么兴致,只关心他与赵玉儿能否成其好事,说:“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我跟玉儿的好事,有你帮忙能不能成?”
姜山笑着说:“看把你急的,怎就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只要你俩愿意促成我与你们爹爹的合作,以我为绳索绑定双方利益,他俩日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反对你俩结合毫无意义。”
肖史道:“瞧你今儿不修武德,原来是有备而来。”
陈亮说:“肖公子,你这就错怪姜将军了。刚在城外获知你与赵小姐情投意合,进城就遇见你俩执意私奔,姜将军刚才那般作为,顶多算是急中生智,顺势而为,绝非有备而来。”
肖史说:“信你!”
姜山说:“信他。”
肖史看了赵玉儿一眼道:“我跟玉儿不在镐京成婚。”姜山笑道:“好,到河州成婚,顺便给你个小官来做。”肖史道:“别想。”
姜山说:“挣钱养家糊口。”赵玉儿道:“多谢将军。”姜山说:“别谢的这么快,有件事还得你俩同意。”
赵玉儿问:“什么事?”姜山说:“你们回家后,就跟你们爹娘说,你们有了夫妻之实,生米煮成了熟饭。”肖史生气道:“你这不是瞎掰吗!玉儿的名节岂能随意玷污!”
姜山说:“谁玷污她的名节了!是你们父母听后,自取其辱到处宣扬?还是你俩有了夫妻之实就不能成亲了?”
肖史听过,极不情愿地看向赵玉儿,好像姜山的提法在他那里能通过。赵玉儿见肖史的眼睛里有着几丝哀求之意,便也低下头,小声说:“若无更好的法子,那就...那就这样吧。”
姜山说:“肖史,有件事用的说一说。”
肖史道:“有话就说。”
姜山笑着说:“肖大少马上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说话时,多少要学会尊重他人来。像刚才,‘姜山,你他妈的’这种话,以后切莫随口就出,多想想孩子娘生,要懂得尊重。”
肖史赔礼道:“行,你他妈的这种话,以后绝不说了。”姜山听过就想来气,却被赵玉儿挡了下来。赵玉儿说:“将军别生气,他说了以后不说,绝不会说的,你得相信他。”
姜山讥嘲道:“肖史怎不及姑娘家呢!难道阴盛阳衰了不成?”肖史笑道:“什么阴盛阳衰,这叫捡到宝。”姜山笑道:“是吗?那得恭喜肖大少了。”
众人一笑,肖府转眼就到。
陈亮、齐宽、齐恕三人陪赵小姐就近找了家饭馆用餐,姜山送肖史回到家中。
肖府上下见到肖史半身血渍,无不为之受惊,猜东猜西、问这问那不断。还好姜山、肖史两人事先想好了不少说辞,勉强糊弄了过去。
肖夫人见儿子不愿轻易告知,心想事情不简单,便强压心头怒火,派人给肖史沐浴,派人去请大夫,派人去沏茶,派人去张罗午饭,派人去请丈夫回府......等到无事可派时,才安坐下来陪姜山喝茶。
姜山见肖夫人不问自己是谁,有逐客之意,便主动自我介绍来。肖夫人问:“就是荆湖剿匪的那个姜山?”姜山笑答道:“正是晚辈。”肖夫人不解地问:“不知将军怎么到西京来了?”姜山笑着说:“朝廷发配我去西北戍边,路过西京天气突变,不得已暂停下来歇歇脚。”
大夫到来,肖史看了伤,敷了药,邀姜山去饭厅用了饭,坐回客厅用茶。不过一会,肖大人从衙门赶回家来,肖史上前迎接道:“爹,孩儿有位朋友前来拜见你。”
姜山后边拱手作揖问礼:“晚辈姜山,见过肖叔叔。”
肖历听到“姜山”二字,实有些拿不准,拱手回礼后,引姜山到书房叙话,肖史跟随。
丫鬟奉上茶水,姜山礼敬肖大人,喝上两口,直言道:“肖叔,小侄前往陇西戍边,赶上天气突变,便在此歇了下来。今儿碰巧遇见肖少爷携赵玉儿小姐私奔受阻,这才获知,掌管西部茶叶分配的是肖叔你,特来相求肖叔帮忙。”
肖历私下支持二皇子,跟姜山算是敌人,哪能说帮忙就帮忙的,婉言推辞来:“将军领兵打仗,讲的是兵马钱粮,那用得着什么茶叶。就算将军喜欢喝茶,一年也就用个十来二十来斤,到当地茶铺购买即可,何须找老夫帮忙。”
姜山笑道:“肖叔,我这人喜好直来直去,求人办事,从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今日来找你帮忙,不过是想你额外照顾一下河州府,多分派些茶叶,好让我用来喂养战马。”
肖历端起茶杯礼敬姜山一下,喝了两口,笑而说:“姜将军真是风趣,哪有用茶叶喂养战马的,就当肖某孤陋寡闻,闻所未闻。”
姜山淡淡笑道:“茶马互市,用茶叶换取战马,也算是用茶叶喂养战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