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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一座青色楼阁上,一妙龄女子坐于栏杆旁,如春笋般的手指跳动在玉箫管上,一缕缕箫声欢愉盈满向四周传开,喜听其声的路人无不心存感谢,往声音来处张望两眼。
只见吹箫女二十岁年纪,峨眉横卧如墨,双眸晶亮如星,鼻梁秀挺如玉,小口晕红如樱,一袭粉色衣裙伏贴其身,随风飘动,宛如天仙。
箫声清幽婉转处,楼下院门轻开,探进来一张春华满足、眉舒眸动、玉鼻流光、嘴角上翘的男子笑脸。那“笑脸儿”像极了一只怀春馋猫,侧身从微开的门缝间挤进来,轻轻拉好门儿,蹑手蹑脚朝箫声寻去。
走到楼阁下,被一位衣着不俗的女子挡住去路,似有不爽地问道:“上边吹箫的姑娘可是赵玉儿小姐?”女子不吃惊不意外,朝男子满身打量一眼,随意回话道:“你谁啊!怎进得这丹凤楼来?”男子故作郑重其事回话来:“姑娘听好了,我,姓肖,名史,赵玉儿的好朋友。”
女子不友好地问道:“你今儿所谓何来?”肖史笑道:“芳儿姑娘,玉儿没告诉你吗?”芳儿姑娘不解地问道:“告诉我什么?”
肖史一怔,好好看了芳儿姑娘两眼,笑道:“没什么,我随口说的。”芳儿姑娘连忙伸张双臂挡住去路,冷冷笑道:“不说是吧!不说别想前进半步。”肖史似有敬畏地回话来:“不过是想陪你家小姐去太华山游玩一下。”
芳儿姑娘笑问道:“不会是远走高飞吧?”肖史一惊,快语道:“哪有的事,切莫瞎说。”芳儿姑娘冷言道:“谅你也不敢。想我家老爷夫人就小姐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宝贝儿还要宝贝,岂可跟着你四处流浪,受尽苦楚。”
好好一个“暗渡陈仓”之计,怎么混进来了一个奸细?肖史心头连连叫苦,这将如何是好!正在肖史烦忧之际,箫声消散,楼上吹箫女出现在栏杆边,喊下话来:“芳儿,让肖公子上来,我有话跟他说。”
肖史、芳儿两人同时抬头望向上边。
芳儿说:“小姐,老爷夫人就你一个女儿,你可不能听这姓肖的撺掇,私奔胡来。”收回目光看向肖史,冷言道:“我劝你打消此念头。”
肖史听了好生恶心,来气道:“让开!你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芳儿屹立如山,冷言道:“她一家都是我主子。”楼上赵玉儿见丫鬟芳儿没有要放肖史上楼之意,落下话来:“让开,让肖公子上来。”
芳儿迟疑片刻,极不情愿地让开道路。肖史快速绕过芳儿,快跑上楼,生怕芳儿从后边拽他脚。
赵玉儿见肖史气喘吁吁上得阁楼来,喜迎过去扑入怀中,柔声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芳儿是我娘亲最贴心乖巧的丫鬟,我爹还想纳她为妾,生个弟弟。”
肖史听后痛惜万分,难受道:“我不管了,今儿必须带你逃离苦难来。”芳儿上得楼来,正好听到,老虎般咆哮道:“你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肖史松开赵玉儿,拽紧拳头转身,怒喝道:“来啊!不能跟玉儿在一起,我真就不想活了。”
芳儿冷眼笑道:“那好,我陪你死在一起。”拽紧拳头向肖史走来。赵玉儿挡到两人中间,软声说来:“芳儿,你行行好,放我们一马。”肖史道:“玉儿做什么!怎能向奴仆求饶。”
赵玉儿道:“她爹是武师,她从小习武,你哪是她的对手。”肖史道:“那又怎样!大不了今日死在这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赵玉儿道:“你说什么傻话!”
肖史道:“玉儿,我真不想你我再沉浸在无穷无尽的思念中无法自拔。”赵玉儿听后双膝一软在地,向芳儿哀求来:“芳儿,算我求你,成全我们好吗?”芳儿不自觉提步上前,马上又退了回来,安立如山,看向肖史冷笑道:“小姐,我若成全你,谁来成全我。”
赵玉儿被肖史扶起,不解地问道:“你要我们成全你什么?”芳儿似有羞涩地说道:“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跟你们走,只要肖史娶我就成。”肖、赵二人大吃一惊,肖史斩钉切铁说来:“休想!”
芳儿两眼立时酸苦过来,冷笑道:“既如此,你回去做梦吧!”肖史拽紧拳头冲向芳儿,本想在女人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没成想未近身就被芳儿一脚踢翻在地,不是赵玉儿上前将他扶起,搞不好要像四脚朝天的王八难以翻身。
赵玉儿问:“伤着了没有?”肖史有痛不能说。
芳儿瞧着肖史那窝囊模样就可气,冷言道:“你爹跟我家老爷水火不相容,你还在这里妄想私奔,难道你家人的前程命运,就不及与我家小姐的私情来得重要?”
肖史怒喝道:“住嘴,你这蠢货。他们可以为了权势牺牲儿女的真情,我们为何不能为了真情看轻他们的权势。仅为了升官发财,便拉帮结派,祸国殃民,这种贼子,我不去告发他们已是不孝,为何还要去拥护他们。”转而冷笑来,“你这般喜欢荣华富贵,你学他们去啊!看他们要不要你。”
芳儿欺身上前,一脚踢在肖史的肚子上,力道之猛,难以言表。肖史肚子一痛,后退几步仰倒在地,颜色尽失。赵玉儿怒斥道:“你凭什么打人!”近前扶起肖史。芳儿说:“踢他算轻的,我还想将他扔到楼下去。这种为一己私欲,连亲生父母都不愿意放过的人,留着何用,还不如弄死算了。”
肖史嚎叫道:“有种来啊!弄死我啊!看你怎么嫁进赵家做妾,看你怎么保住小命。好好一个女儿家,仅为一纸富贵,情愿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为妾,你羞不羞!”
芳儿好像很生气,再次冲过去踢翻肖史,吐上唾沫两口。赵玉儿哪能忍受肖史遭受这种羞辱,瞬时忘了与芳儿间的主仆关系,撕扭过去跟芳儿拼起命来。
可惜了,肖史一个男子都不是对手,她赵玉儿一个女子,比肖史还柔弱可欺,又那里是芳儿的对手。刚扯上芳儿的衣袖,便被芳儿随意一推,脚步不稳,坐倒在地,屁股顿时痛的厉害,该是摔出了花来。肖史爬到赵玉儿身边,揽赵玉儿入怀,四个眼泪流在一起,凄凄惨惨戚戚。
芳儿看不得肖史抱紧赵玉儿,走上前拽住赵玉儿的胳膊提起来,拖着赵玉儿就往楼下走去。肖史腹部痛的厉害,哪还有能力留住赵玉儿,眼巴巴瞧着爱人一步步被拉离自己。顿时情海酸雨如注,仰天痛骂道:“姜山,你这个狗娘养的,叫你教我一招半式,你就是死活不愿,这下好了,我连个意中人都守护不住。”
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消失,肖史愤然爬起,朝楼下冲去,边跑边骂道:“芳儿,你这奴才,我跟你拼了,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将玉儿带走。”心乱脚乱,一脚踏空,化身一段圆木滚下楼去,伤上加伤来。还好眼睛里看得见赵玉儿的背影,忍痛爬起追在后头。
赵玉儿没芳儿的力气大,跟芳儿一路拉扯,被逼无赖地往前走着,不停地回头看肖史,见他额头流血,摸爬打滚在后边,心如刀绞。
芳儿将赵玉儿强行拖出丹凤院,来到大门外,朝不远处的马车大喊一声:“回府!”声音干脆,霸气十足,吓得马车前边的男子两腿发软,慌慌张张将马车驾了过来。
肖史追上来拉住赵玉儿的手臂,就要从芳儿身旁拉开时,驾车男子冲过来将他用力一推,他站立不稳,一头撞在街道边的石阶上,头破血流。过路的行人见难看得紧,感叹有声,以连连摇头深表同情。
芳儿将赵玉儿拖上马车,赵玉儿大家闺秀,只会流泪,不会大喊大叫,更不会出手反抗。肖史爬起身,冲了过去跟芳儿拼命,还没碰到芳儿的衣衫,便被赶车的男子一脚踢翻在五尺外。
肖史孤立无助间,无比绝望下,很快失去理智来,见身旁有半块砖头,立马捡起起身,朝芳儿砸去。芳儿一闪,砖头刚好砸在那赶车男子的手背上,流出血来。赶车男子血气上涌,捡起砖头跑到肖史跟前,用砖头使劲拍打肖史来。
肖史柔弱书生一个,哪受得了这等身体摧残,哀痛之声不断出口。赵玉儿听不惯肖史凄厉的叫声,挣扎着滚下马车,一边爬向肖史,一边喊道:“别打了,我跟你们走。”
那赶车的男子听过,停住手中的砖头,朝肖史肚子上就是一脚,大喝道:“你竟敢用砖头砸我,我看你是活长了。”
赵玉儿爬到肖史身边,凄苦地说道:“算了,你回去吧,这些人已经没有人性!”肖史流出眼泪,捡起砖头,对准自己的额头就是一下。额头难受,为排解痛苦,血流如注。赵玉儿连忙帮他捂住伤口,泪水倾泻而出,道:“你这是何苦呢!”肖史哭笑道:“这般无能为力,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芳儿走过来,给肖史送上一口唾沫,强行拽走赵玉儿,正要将人弄上车去,一个声音夹着几个马蹄声传来:“你们这是要去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