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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治离开养心殿,话别太子、严相、徐相、杨怀宁、苏达仁五人,回到吏部,将手头的公务处理完,回到家中。用过晚饭,同幕僚贺先生对弈于书房,品茗、闲聊。
见林元治心情出奇的好,贺先生笑问道:“大人今日,莫非碰上了什么喜事?”
林元治笑答道:“不瞒先生,今日还真碰上了喜事。”
贺先生笑道:“烦请大人说来听听,在下也好沾沾喜气。”
林元治说:“程之焕为日后安抚荆湖投诚的百姓,找当地乡绅商贾募捐,筹备钱粮,以未雨绸缪。”
贺先生说:“国库空虚,就地取材,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林元治说:“谁说不是,可偏偏有人不识大体,要对着干,连襄王请宴都托病不赴。”
贺先生问:“襄王乃钦使,代表朝廷,谁这般不识抬举,胆子也太肥了。”
贺先生说:“还能有谁,端王、颖王的两位丈人呗。”
贺先生笑道:“早就听说此二人无恶不作,凭程之焕那性子,他俩该是要倒大霉了。”
林元治笑着说:“你还别说,程之焕真就去找两人的麻烦,鸡蛋里挑骨头,结果一挑一大堆。为落实好募捐的事情,为惩一儆百,便将杜、吴两人判决死刑,下了大狱。”
贺先生说:“大人这般高兴,该是陛下得知此事,不仅没让端王、颖王求情,支持原判,还下旨抄没两人的家产了。”
林元治笑着说:“仅此一喜,还不足以大快人心。”
贺先生问:“怎么,还有更大的喜事?”
林元治说:“陛下今日下诏,荆湖四围州府官员,剿匪期间,若有不听从制置使号令者,四品及四品以上,姜山可直接罢免,五品及五品以下,姜山可就地处决,事后奏报朝廷即可。”
贺先生笑道:“这可是今年最大的喜信。有了这道旨意,相当于严相、或徐相坐镇前线,戡平荆湖匪患,指日可待。”
林元治端起茶杯跟贺先生碰了一个,小声说:“嘉仁,戡平了匪患,接下来该干些什么,你想必是清楚的。”
贺先生问:“大人莫非是想拉拢姜山等人,为日后计?”
林元治说:“嘉仁,不是我想拉拢姜山等人,是太子殿下要想坐稳储君之位,或是日后要想坐稳九五之位,实在缺不了姜山这样的行伍之人。”
贺先生说:“可我观姜山此人,他所愿效忠的,是现任天子,不像是有可能晋天子位的皇子。”
林元治问:“嘉仁,你怎么这么说?”
贺先生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大人,只要处心以正,就不难理解。现任天子,代表整个天下,只要不昏庸无道,效忠他,就是效忠天下万民,最是可弘扬心中正义,最是可保持一颗忠君爱国之心。这不正好完美诠释那句话吗!”
林元治问:“什么话?”
贺先生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林元治说:“嘉仁,你该看的明白,太子殿下要想晋升天子之位,绝对需要能征善战的武人成为其左膀右臂,方可高枕无忧。姜山此人若真能快速戡平荆湖叛乱,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让其归入太子麾下,势在必行。这也是为大夏国日后计。”
贺先生静默片刻,小声说:“大人,要拉拢姜山,怕不是容易事。”
林元治说:“嘉仁,要是容易,我俩何须灯下密谋,苦想对策。”
贺先生笑着问:“大人是非拉拢姜山不可了?”
林元治说:“就算不能拉拢,也不能好了他人。想法子就是。”
贺先生哼笑一声,说:“大人,我们男人,特别是年轻人,这一生要想活个有滋有味,四样东西最为美好。”
林元治问:“哪四样?”
贺先生说:“权力,金钱,美色,名誉。”
林元治问:“那依先生看,对姜山用哪样,算是对症下药。”
贺先生笑着说:“不瞒大人,姜山此人我一开始就极为看好,那捕快张照明离京时,我特意向其打听了一二。”
林元治问:“张捕头怎么说?”
贺先生说:“张照明说:‘姜山此人,做好事从不留名,一生只求吃饱穿暖,从未见他有过见色起意之心。唯一让他有所羁绊的,就是伸展抱负,才尽其用,舍不得碌碌无为过一生。”
林元治笑道:“依先生的意思,‘权力’二字,可算是他姜山的软肋了?”
贺先生哼笑道:“回大人,还真不是。”
林元治问:“为何?”
贺先生说:“他姜山已步入仕途,身为武将,只要能戡平荆湖叛乱,只要他不跟现任天子作对,只要他不踏入夺嫡之争中来,只要他不危害国家,日后谁做皇帝都一样,又何须归入太子麾下。”
林元治有些泄气地说道:“听先生的意思,想拉拢姜山,当真无计可施了?”
贺先生笑道:“大人用不着泄气,武的不行,可来文的。”
听贺先生有计可施,林元治心头宽慰过来,高兴地问道:“何为文的?请先生赐教。”
贺先生说:“大人,打动不了姜山本人,可打动他身边的兄弟朋友。听张照明说,姜山此人最是重情重义了,宋良玉能经纶满腹,考中进士,全赖姜山十年如一日的默默相助。”
林元治叹息道:“先生想从宋良玉身上下手,我看很难。”
贺先生问:“大人怎的这么说?”
林元治说:“我观他宋良玉的一言一行,跟姜山并无二致,拉拢他,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贺先生笑道:“大人,宋良玉已考中进士,名誉,权力,金钱,都将接踵而至,这无需我们帮其考虑进来。至于美色吗,他先前穷困潦倒,未定婚,未娶妻,更无相好的。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若无条件,送个青春貌美、温善贤良、知书达理的好女子过去,作为正常男人,该不会拒绝。”
林元治摇头道:“可我林家就娇娇一个女儿,到那里寻找这么个美人儿来。”
贺先生笑道:“大人怎就忘了,府上不是还有个现成的吗?”
林元治不解,问道:“先生说的谁?”
贺先生笑答道:“丫头馨月那孩子。”
林元治问:“她一个下人,门不当户不对,许配给状元郎,是不是有侮辱之嫌?”
贺先生笑道:“大人,这些年来,夫人半半将她当闺女一般养着,更未亏待过她半分。现在将她认作女儿,加个名分,不就是现成的闺女了,何来门不当户不对。”
林元治想了想,小声说:“若将馨月许配给宋良玉,我家娇娇日后住进了东宫,岂不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此事要不从长计议?”
贺先生说:“大人,以联姻的方式达成利益联盟,要想长长久久,莫过于结为夫妻的两人能融为一体。只有这样,日后双方看见的全是情意,不是利益纠葛,真心实意的认同对方,乐意为对方好。”
林元治小声说:“嘉仁,这种事,很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贺先生笑道:“大人,你多虑了。就拿馨月这孩子来说,她本是小姐身子丫头命,大人将她许配宋良玉,她立马变成小姐身子小姐命,那有不感恩戴德的。”
林大人说:“我不担心馨月这孩子......”
贺先生笑道:“大人,宋良玉那孩子,你更不用担心了。他娶了馨月,不仅娶了个实打实的美人儿为妻,还无需任何付出,便攀上了吏部尚书这个老丈人。这等美事,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他宋良玉又岂会不明白。”
林元治说:“嘉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贺先生起身说:“大人,舍得舍得,有舍有得,舍得同等,谁也莫亏了谁,当然就这么定了。”
林大人说:“即这么定了,那动作要快,你我想得到,怕他人也想得到。”
“是,大人。”贺先生礼别林元治,出得书房,找馨月而去。
话说丫头馨月正漱洗好,黑发披肩艳如柳,脸似芙蓉,眼若秋水,一条玉色曲曲展露于纱衣内,腰围绝细,双峰立挺,自然娟媚,好似添一分就荤,减一分就素。刚走到梳妆台前整理仪容,忽听见敲门声,朝门口小声问道:“谁?”
贺先生门外回话:“丫头,是贺叔。”
馨月盘好头发,穿好衣裳,走去打开房门,微笑着问道:“先生,有什么事吗?”
贺先生笑道:“贺叔有事找你聊聊,有空吗?”
馨月移步门侧,笑着说:“进来坐。”
贺先生笑道:“闺女房间,男子不可擅入,拿两个凳子来,你坐内,我坐外。”
馨月微笑着说:“先生,如你说的这般做,岂不见外了些?”
贺先生笑道:“你这孩子,贺叔虽年纪大点,却也是正儿八经的男子,当然用得着这般做。”
馨月笑了笑,从房内搬来两个凳子,给了贺先生一个,隔着门槛一内一外坐下。
贺先生说:“丫头,叔来,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叔问你时,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切莫含糊其辞,给叔打马虎眼。”
馨月见贺先生神情肃穆,全无往昔那和蔼可亲之态,不也跟着严肃了些来,温言道:“贺叔,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有一说一,说的全是心里想的。”
贺先生说:“好。你觉得宋良玉那孩子怎么样?”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馨月有些懵了,等了好一会儿,小声说道:“贺叔,你怎么问我这个来了?”
贺先生说:“别问为什么,你就说,觉得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