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阿澈，赶紧拜见三位叔叔！”
“到时候还要回杨氏武馆举办一场正式的拜师宴……”
杨天雄十分高兴，正要令陈澈起来。
说着说着，话语在喉咙梗住了，似乎……
眼睛一瞪。
“不对！陈澈，你刚才说什么？”
“杨馆主，我不能拜您为师。”
陈澈起身，坦然的说道。
做杨天雄关门弟子不香吗？
当然香！
《五龙抱阳诀》他不想要吗？
当然想！
陈澈做人没有多少原则，几乎没有底线。
不过，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原则，一条底线：恩怨分明！
姜梨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今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
自己自然不能丢下她不管，仅此而已！
要帮姜梨？自己什么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以姜梨的善良，也绝不会接受。
当了姜氏武馆弟子，一切顺理成章。
陈澈的想法很简单，仅此而已。
自然，他也不矫情，心里有没有觊觎姜氏武馆的正统武道典籍？有，绝对有！
“为什么呀？”
四人同时问道。
杨天雄脸色难看，更多的却是好奇。
妙道镇每日求着拜他为师的人，数不胜数。
他主动抛出橄榄枝，而拒绝的，唯有陈澈一个，想来往后也绝对不能有第二个。
“杨馆主，小子已经有师父了。”
哦！！！
四人听了，同时吐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脸色转为轻松。
陈澈能诛灭黑虎帮，今晚杀了陈家庄、祝家庄一百余人，自然是有师承。
难道他的武功是大风刮来的吗？
（确实）
“阿澈，你回去跟原来的师父说一声，要拜我为师！”
“三日后，到杨氏武馆，举行正式的拜师礼！”
“说好了，只三天，过了日子，我可不认账了！”
杨天雄和颜悦色，心情大好，陈澈越是有故旧之心，他越喜欢，此子往后对自己定然死心塌地。
“害！傻小子！但凡你回去跟师父讲一声，要拜杨氏武馆杨天雄为师，估计他自己都要羡慕得鸡儿发紫，恨不得要来当你的师弟！”
红脸男人话语十分粗鄙，陈澈倒是喜欢。
他摇摇头，正式道：
“杨馆主，我确实不能拜您为师，因为家师与您同辈。”
“与我同辈？你师父是谁？”
杨天雄越发稀奇，妙道镇敢说跟自己同辈的，也只有另外三大武馆的馆主，不过，绝不可能。
“家师姓姜讳怀志，姜氏武馆馆主。”
“姜氏武馆姜怀志！”
杨天雄、红脸、白眉，同时看向那脸容清秀的男人。
“哈！”
随即，杨天雄一声冷笑。
“姜贤弟，你倒是掩藏得好，跟爱徒来消遣我了！”
姜贤弟！
爱徒！
“！！！”
陈澈尴尬了！
原来那心肠极好的清秀男人竟然就是姜梨的父亲姜怀志！
陈澈倒是反应够快。
扑通！
对着姜怀志跪下，二话不说，先磕头三个响头。
“师父恕罪，弟子不知道您大驾光临，倒是怠慢了！”
欸？！
杨天雄等人目光在陈澈与姜怀志脸上不断来回移动。
他们都有非一般的眼光，很明显：眼前的师徒彼此之间根本不认识，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这到底算什么！！！
人人表情古怪得如跳出水井的青蛙。
“陈澈，我是姜氏武馆的姜怀志，不过，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呀？”
这话是说给杨天雄听的，陈澈，你赶紧解释呀！
“师父，姜梨师姐没跟您说吗？”
“梨儿？她……她应该跟我说什么？”
姜怀志真想掐掐自己的脸蛋，他相信自己是在做梦！
“约莫半月前，姜梨师姐在开源山货行门前，代师收徒，收了我为您的入室弟子！”
“原本我们约定，待我冲破了皮肉骨血四大关，便能正式成为您的入室弟子，如今看来无需等到那个时候，所以，我是您的入室弟子了。”
“姜梨师姐说过，此等代师收徒的规矩，在姜氏武馆历史上，也是有的，是合理的，您还不知道有我这个入室弟子，嗯……也是合理的。”
杨氏武馆是四大武馆之首，陈澈够格当关门弟子，自然够格当姜氏武馆入室弟子，不容置疑！
他不矫情，一旦矫情，无疑是将杨氏武馆压到姜氏武馆之下。
“害！梨儿那丫头……”
姜怀志不禁哑然失笑。
徒弟代师收徒，非但姜氏武馆有，任何一家有传承的武馆都有过这样的规矩。
不过，这种规矩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一者，拜师者身份特殊，徒弟无资格当他的师父。
二者，师父已经死了，徒弟以师父的名义收徒，代替师父传授武功。
这些事儿是姜梨小时候，姜怀志当哄她入睡的小故事讲的，掐头去尾的，令姜梨误会了。
不过想想，自己确实是半死之人，其实……也没错！
马上摇摇头，正式道：
“陈澈，你听好了！”
“是师父！”
陈澈恭敬聆听。
“我已经身受重伤，不出两个月，武功尽失，到时大几率也命不久矣。”
“姜氏武馆早已经没落，如今的规模连小型武馆都不如。”
“今日还能跟杨氏武馆杨天雄大哥，白鹤武馆傅归去贤弟，金刚武馆褚一啸贤弟，并称为四大，是他们有故旧之情，而非姜氏武馆尚存什么实力！”
四大武馆馆主今晚齐聚陈家庄！
姜怀志说罢，向着杨天雄行礼。
“杨大哥，此事是梨儿小孩子不懂事，陈澈也未知姜氏武馆情况，大几率还是托赖了四大武馆的威名，说白了，还是沾了您跟两位贤弟的光。”
回头看了一眼陈澈，目光柔和，点点头。
“陈澈，拜我这个废人为师，只会断送了你一生的前程，拜杨大哥为师，前程锦绣！”
“杨大哥，这样，三天后陈澈拜您为师的拜师宴上，便由我为他做个引荐人吧！”
杨天雄脸色稍稍缓和。
却听到陈澈说了一句：
“误会了。”
心中释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孺子可教！
“师父，您误会了，姜氏武馆的情况姜梨师姐一早如实告知！”
“我拜您为师，是真心真意！”
“我愿与姜氏武馆共存亡！”
陈澈的话掷地有声，姜怀志的一番话，令他知道：
自己的这个决定是绝对正确的！
“阿澈，你何必意气用事，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我果真命不久矣，你……”
姜怀志感受到了陈澈的志诚。
陈澈一步上前，昂然道：
“师父，姜梨师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今姜氏武馆正是危急存亡之秋，若我离弃，猪坤不如！”
“除非师父不愿意收我为徒，我无话可说！”
“不过，姜氏武馆的事，仍旧是我陈澈的事，还是那句话：有恩不报，猪坤不如！”
姜怀志听到只听过“猪狗不如”，却第一次听到“猪坤不如”，还一连听了两次。
原本是觉得好笑的，却笑不出来，他感受到了陈澈的热血。
也想到了自己受伤后，过往疼爱的弟子、自己帮助过的人，皆离弃。
非但离弃，恩将仇报、与外人一同痛打落水狗的还不少！
眼前却有一位如此情深义重的少年！
心中一热，豪气顿生。
用力的拍了拍陈澈的肩膀。
“陈澈！今日我姜怀志便正式收你为入室弟子！明儿再选一个吉日，举行拜师宴！”
“弟子陈澈拜见师父！”
陈澈倒下再拜。
“哈！姜贤弟，恭喜了！”
杨天雄一拂衣袖，与傅归去、褚一啸原地消失在夜空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