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
日头已到中天,在一处山谷处仍弥漫着淡淡的雾霭。
陈高寿找了一棵两人合包的大树,转了一圈。
辨认了方向,剥下一层树皮,在左边划着道道。
两个儿子与大树成了三角,各自找了几株低矮的灌木以红线做了标记。
“成了!”
随着陈高寿一声吆喝,三人累得直接瘫坐在地。
陈高寿扯开胸襟的衣服,猛灌几口水,把水囊扔给了大儿子陈光正。
“林九不愧是十里八乡最有经验的采药人,追踪山精的标记做得……那叫一个精准!”
陈光正灌了两口水,把水囊递给了弟弟陈明大。
“再厉害又如何,那些标记还不是给我们通通清理掉!”
“还得他那个傻儿子,如今能掌握山精行踪的,唯有我们三父子。”
陈高寿颔首,“害!希望这点线索能助我们被陈家庄招揽吧,最好是能认回我们这个本家。”
“银子我们是有了,陈澈那死鬼让它们合理变现了,如今明的不怕,只怕暗地里有人使坏,没实力,有钱也未必能受用呀!”
陈光正恨恨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爹,您别说,提起陈澈那死鬼我就来火!”
“生是个没用的人,死也是个没用的鬼!”
“但凡他死在林九发现山精踪迹之后,我们也能用他的血肉来捕捉山精,认回陈家这个本家,十拿九稳!”
哐当!
陈光正一脚将身前一个背篓踢翻。
里面跌出了镐头、刀斧、油布、鹿骨阵、索罗棍、红绳等物。
“害,浪费了我一番心机,借齐了捕捉山精的工具!”
陈明大起身,大大咧咧往谷中雾霭处走去。
“儿子,去哪?”
“放水!”
“记得说些山中切口,莫招惹了什么鬼怪出来!”
陈明大绕过了一块高起的山石,对着雾霭处的低矮灌木丛拉开裤子。
嘴里不干净道:
“爹,我还真想一泡尿把那死鬼陈澈引出来,正好用他的血肉捕捉山精!”
“明大堂弟,你就那么想见堂兄么?”
雾霭中飘飘荡荡的响起了陈澈的声音。
随之而来就是一个人头慢悠悠的从灌木丛中升起来。
陈明大心脏骤停,灵魂从发麻的头皮里冒了出来。
一泡尿还没出来,已经倒流回去。
下意识的转身正欲逃离。
咔!
陈澈狠狠的给了他下体一膝盖。
一股无法形同、但凡男人都懂的痛又将他的灵魂拉回脑门。
“嗷呜~~~”
一声狼叫刚到了喉咙。
咔嚓!
眼前金光闪动,两排利刀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咽喉,将声音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陈明大痛得瘫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心中有鬼的他,被白日见鬼吓得那泡尿又顺势流了出来。
陈澈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怜悯。
高举一块石头。
嘭!
嘭!
干脆利落,两下结果了战力最强的陈明大。
袜仔随即松开了咬住他咽喉的口,仍旧凶巴巴的盯着他。
杀人……其实也不难!
陈澈目光越发冰寒,胸中升起了一团火。
“儿子,怎么了?不会遇到蛇了吧?”
听到声息的陈高寿嚷了出来。
“哎呀!蛇!”
陈澈捂着嘴巴,含糊的嚷了一声。
“尼玛!光正,赶紧去看看你弟,不要给蛇咬了几把,他这辈子可就完了!”
“弟,莫怕,哥这里有蛇药!”
陈光正急忙跑了过来。
刚绕过石山。
呼!
一阵劲风涌到。
嘭!
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已经给陈澈用石头砸到太阳穴上,晕死在地。
看着大儿子从山石处冒出来的脑袋,陈高寿急忙抓起了地上的斧头。
护在胸前,一步、一步往前走来。
“林九!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
“堂伯,年纪大了,怎么连侄子都认不得了?”
陈澈从雾霭中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同样的,一步、一步走向陈高寿。
“堂伯,侄子最是孝顺,你刚才不是说想要侄子的血肉吗?我亲自给你送来!”
人血脉里固有对鬼神的敬畏。
也是做了亏心事。
陈高寿兀地里看到已死的陈澈,吓得急忙倒退。
又因心急,仅仅退了两步,马上给地上的圆石绊倒。
不愧是杀过人的人。
陈高寿看到了阳光下陈澈的影子,明白了他还没死。
也知道,自己在惊惶中越是想逃,越容易被绊倒。
索性……
扑通!
陈高寿直接跪在陈澈面前。
咚!
咚!
咚!
先磕三个响头。
嘴里哭喊着:
“阿澈,我该死,我该死,不配做你的堂伯!”
“明知道自己的两个畜生儿子要害你,却年老体衰,无法阻止!”
“阿澈,今日就让我这个做爹的,亲手杀了那两个畜生,为你出一口气!”
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地上陈澈的影子。
五步、四步、三步!
还有三步就到自己跟前!
机会来了!
陈高寿一声狞笑,猛的跃起,高举斧头,狠狠的劈向陈澈的脑门。
陈澈不慌不忙。
长走!
翻越一切障碍物,宅邸院墙、悬崖峭壁、崇山峻岭,如履平地。
陈高寿就是一堵墙、就是一块山石、就是一件……死物!
陈澈一脚踩在他的后脑勺上,如同踩在围墙、山石上。
下一秒。
稳稳的落到陈高寿身后。
陈高寿向前飞扑的力、加上陈澈一脚之力。
直接摔了个恶狗抢屎。
手中斧头在地上反弹,磕碰到脑门上,头破血流。
还没来得及翻身。
“袜仔!”
“吼!”
一道金光在眼前闪过。
随即咽喉被两排利刀狠狠的刺进。
强烈的求生欲、仅有了一丝气息。
“阿澈!我好歹是你爹的堂哥,血浓于水呀!你杀我,你爹也不会答应呀!”
“袜仔,不甩脑袋!”
陈澈一步上前,一脚踩在陈高寿的脑袋上。
“堂伯,你说得倒是有理,我爹到底愿不愿意看到我杀你呢?不如……你替我做一件事。”
“阿澈,你说,你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你的狗也行!”
“吼~~~”
袜仔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陈澈揉了揉袜仔的脑袋。
“堂伯,麻烦你去问问我爹,我该不该杀你?”
“啊?!你爹?你爹不是……”
“是呀!到时你还能看到你爹,顺道替我问问他老人家,我跟你断绝关系,他有没有意见!”
话音刚落,陈澈目光冰寒。
抢过地上的斧头,狠狠的砸向陈高寿脑袋。
一下、两下、三下……
随即扔下斧头,解下他的腰带,头也不回的走向晕死在地的陈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