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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河赤壁事了,三日后的拂晓清晨。
“喔…哦哦…喔…哦哦…”随着裴字谷内的晨鸣鸡叫出一声声长鸣,穿了透清晓的晨雾,静谧的政字院便被从一方静谧中唤醒了。
“老酒鬼,胖五叔五更时刚刚送来几笼灌汤的小笼包。听他说:是昨儿个恰巧得了半扇云牛。”
“今早趁着新鲜便挑了几块上好的给包上、蒸了几笼,你要不要尝尝?”
宿醉半宿,刚被晨鸣鸡吵醒的老酒鬼耷正拉着那只枯黄的酒葫芦,揉捏着睡意朦胧、微微睁开的右眼。
可还未跨出房门,却先听到了不远处裴政清朗的声音。
他狠狠揉捏了两下那只右眼,方听声看去。
便之见——
政字院中的一角凉亭内,晨练过后的一位少年郎正一手摆弄着一碗莲子羹,双目却紧紧盯着石桌上摆着的一卷微微泛黄书册。
“嗯,这书应还是那‘姬周疆域册’。”老酒鬼心中想着。
接连着两三个昼夜来,他这把老骨头可见过这本书册好几面了。
至于少年那另外一只手,自然是握着一双白玉筷时不时添上一筷子面前摆放着的三碟佐餐小菜与其间摆着的三笼白嫩嫩的小笼包了。
而石桌的另一旁,则是一只合着盖子的食盒。
不用想,他老酒鬼也知道这食盒里面必是:
一碗莲子羹与另外三碟佐餐小菜、三笼未曾揭盖的蒸笼,以及一只盛满琼浆的青玉酒壶。
“嗯,香!胖五这娃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呀。”
老酒鬼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食材香味,心中又暗自赞叹着。
然后他朗声说道:“哎,好哩,好哩。”
……
“呼、呼、呼”似是一阵南风微微袭来,卷着缕缕荷叶般的清香涌入了政字院。
“郎君,这裴园儿的灵植技艺当真是不错。这才四月出头,谷中已飘起了夏枇花的香气了哩。”
老酒鬼酒气刚醒,胃口却很是不错。方才一会儿功夫便已风卷残云般将石桌上的饭食祭入了五脏庙中,独留着那约莫还剩三两口的琼浆的青玉酒壶心有不舍的慢酌着。
至于那夏枇花则是族中灵植培育大家——裴园儿利用枇杷树与逍遥津山脉中偶然得之的一株夏荷嫁接育种几代后,又几番精心培养而来的一种灵植。
不仅有益于改善土壤、稳固灵脉,更为难得的是花落果结而得的夏枇籽是一种很为不错的火性灵材且用途多广。
至于花香四溢、可供观赏,则也算是个锦上添花的添头……
而类似夏枇花之类的灵植亦或是别的独家灵材,裴族之内还有数百种。
也正是这些独一无二的灵物,才让这区区阳关之地的裴族数百年来的商路安稳如山、财源广进。
“嗯,的确。”裴小郎君颔首肯定,面前的食材同样是一扫而空。
随即又将书册一合,转而说道:“老酒鬼,晨间胖五叔送早膳来时还提到南岭似乎出了点变故。”
“今日得闲时,你不妨便去关内探探那具体情况吧。”
说到此处,裴政又顿了顿,然后问道:“今日已是六月廿四了,上旬回巢的飞刺雀带回的话说——那货物大抵是在廿四到廿六之间抵达货楼吧?”
“是的,郎君记忆不错。”老酒鬼先是称赞了一句,然后将地上空荡荡的酒葫芦拾起往着腰间一挂,又想了想、方才说道:
“酒足饭饱、左右也无大事,我便直接去关内族中转转,先替郎君寻清楚这南岭的事儿吧?”
“嗯。”裴政颔首应道。
老酒鬼见着自家郎君并无异议,接着说着:“至于货楼之事,郎君且放宽心吧!”
“午间我便去北市坊间替郎君与老钱先喝上他两壶,随后就在那儿守着货物交接了。”
“那就这般吧。”裴政很清楚老酒鬼的能力,自是愿于将事情交予其全权处理的。
“啪。”饮罢那青玉酒壶中最后一口酒液,老酒鬼将之往石桌上随意一搁。
又和裴小郎君简单叙述两句便大步往着院门而去了。
只是随着他跨出政字院,一句若有若无的轻声也随着灵力的流转飘入了裴政的耳中:
“郎君,昨夜与我彻夜把酒言欢的是裴十三……那个浪荡子回来了。”
“裴十三、浪荡子?莫非……是那位消失已久的裴三爷?”听着这个称呼,裴政的脑海中略微感觉到了一丝熟悉,脑海一转便想到了一个人。
“难怪裴潜楚让裴元简递消息与我去向着这位族中的‘回关客’讨教一番,原来是那位裴元简相传远游多年的褓弟——裴则荡。”
至于‘浪荡子’这一称呼,那则源于大长老裴定南曾对于裴则荡的一时戏称了。
不过由于裴则荡生性放荡不羁,也算是人如其名,再加之此人年岁小、辈分大,
多数与其同辈或者高一倍的族人便也有时以此戏称他了。
“踏、踏、踏…踏、踏、踏…”正当裴政揣摩着这位回关客时,院外转角的青石阶上传来一阵了轻缓的脚步声。
“铛铛…铛铛”不一会儿的功夫,院落外边的人儿便走到了紧闭着的朱红木门前,门上嵌着的兽首黄铜门环发出阵阵响声。
“小郎君,小郎君,您……”
还未待门外边那位容貌端庄的侍女的话音落下,这张红木门便随着“啪嗒”一声悄然开了。
“皎月姑娘且有何事?”裴政从那角凉亭起身,收起了石桌上的书册,走了过来。
“小郎君好。”皎月见着裴政走了过来,先恭敬行了礼数方才站在门槛外边笑着言说道:
“小郎君,我家大爷请您于今夜晚间来守明院里头用餐。还请修炼时莫要误了时辰呢。”
皎月的声音温温柔柔的,甚是好听。
偶然听起如沐春风一般。
她是侍候裴元简的房里人,虽不姓裴,但在裴族的一亩三分地上鲜少有人不给予三分尊重的。
“嗯,我定会准时赴宴的,多谢姑娘告知。”裴政爽快的回应道,却并未多言其他。
原身行事风格便是如此,自然而然也须如此行事。
戴着面具是累了些,麻烦又何尝不是少了呢?
而皎月对于裴政的性子多少也是了解一二,见着并未多言自是道明来意后便转身离去了。
“啪嗒。”又是一声响起,政字院的朱红木门便随之合紧了。
“裴元简、裴鎏夙、裴则荡……”裴政默默着念叨起了三个名字、负着手儿转身走向院内深处的密室。
“呵呵,前脚儿刚走后脚儿便到,这东岳裴族倒也不是那般风平浪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