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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窗的事?。承琴暗自摇首,心道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若陛下与娘娘只是寻常夫妻,说不准真能成对儿良配。
殿门?外,锦音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欠身禀道:
“娘娘,德妃正在殿外,说是来探望您的。”
常清念正将青丝捋顺至耳后,听得锦音禀告,手下动作微微一顿。
寻思着德妃来得这样早,应是有事?要同她说,常清念颔首道:
“请她进来罢。”
“是。”
锦音将药碗搁在檀木小几上,便转身下去,引了德妃进来。
承琴搬来个绣墩儿请德妃落座,未免过?了病气?,特地放在离榻前远些?的地方。
“没打扰常妹妹歇息罢?”德妃扶着宫女的手坐下,朝常清念问?道。
常清念将手中?药碗递给锦音,挥退余下在殿中?侍候的宫人,应声笑道:
“娘娘能来看望妾身,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德妃见状同样屏退众人,只留下心腹宫女在侧。
“劳娘娘挂心,只是风寒罢了,将养几日便不碍事?的。”常清念说着,掩唇轻咳了几声。
寒暄几句的工夫,殿中?已?无外人,德妃忽而笑赞道:
“妹妹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使得出神?入化,着实教人佩服。”
殿中?忽然?离了不少人,便又觉没那么闷热,常清念将织银绣被拢在身前,闻言倒是不由一怔。
“德妃姐姐谬赞。”
常清念知德妃有所误会,忙无奈解释道:
“妾身前番触怒陛下,并非有意为之。只是当日苦寻破局无法,被迫行此?凶险之棋罢了。”
德妃本以为激怒周玹也在常清念计谋之中?,未料竟是临场应变,不由叹道:
“幸而有惊无险。此?事?虽一旦成了便是涅槃,败了却……”
见德妃似乎犹豫着措辞,常清念淡笑接过?话茬儿,道:
“败了就再?爬起来。”
她本就是一无所有之人,又何?惧重?头再?来。
“妹妹好魄力。”
德妃眼中?划过?抹欣赏,却亦有戒备暗色,很快又掩唇道:
“不过?本宫瞧着,陛下如今倒的确是更疼爱妹妹了。”
常清念听罢却没作声,只是客气?地笑了笑,绕着随手扯来的一根锦绸,三两下便缠成个死结。
“听闻陛下这两日都在永乐宫陪妹妹,本宫特意早早前来,也是想借着陛下去早朝的工夫,能和妹妹说几句体己话。”德妃道。
见德妃终于?要说明来意,常清念软靠回迎枕上,垂眸略一琢磨,猜着问?道:
“娘娘如今接掌六宫事?宜,可还觉着满意?”
“自然?。妹妹实在是送了本宫一份大礼,只是……”
德妃顿了顿,更将声音压低几分,说道:
“若能乘胜追击,彻底铲除岑贵妃,岂不妙哉?”
常清念盯着德妃,忽然?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很快却又敛去神?色,故作苦恼地道:
“娘娘所言甚是。胆敢向妾身下毒之人,十有八九便是岑贵妃。可无奈查不出什么确凿证据,秋霜昨晚也暴毙在宫正司中?,这下可真成了死无对证。”
得知此?番未能如愿揪出岑贵妃,德妃心下微微失望,追问?道:
“妹妹便没什么别的法子了吗?”
德妃言下之意,无非是既然?宫正司查不出证据,那便想办法栽赃到岑贵妃头上。
“此?番忒紧迫了些?,很难做得尽善尽美。万一留了口子教岑贵妃反扑回来,恐怕得不偿失。”
常清念打定主意不帮这个忙,只道:
“只是娘娘也不必心急,虽暂且教岑贵妃躲过?一次,但眼前不还有个娄婕妤吗?”
德妃略一思忖,也是这个理?儿,便将刚探来的消息说与常清念听:
“岑贵妃那边买通了稳婆,许是要在娄婕妤生产时动手。”
“只是这回走的不是蒋昭容的路子,而是岑贵妃亲自着人去办,不知里头可会藏着什么门道。”德妃蹙眉道。
常清念心念一转,旋即了然?轻笑,“娘娘无需担忧,这是好事?。此?番妾身报复了岑贵妃和钟顺仪,却唯独放过?蒋昭容,岑贵妃怕是心里犯嘀咕呢。”
说罢,常清念又不由在心底暗啧,宫妃间的信任原就是这么不牢靠,她不过?小施离间,岑贵妃便已开始不放心蒋昭容。
“至于?娄婕妤的龙胎——”
常清念抬眸瞧向德妃,轻声说道:
“九九重?阳之日,娘娘只管擎好儿便是。”
“妹妹已?有了主意?”
见常清念身子微微前倾,似有话说,德妃便起身凑近过?来。
常清念拥被坐在榻上,趁势与德妃耳语一番。
德妃听罢暗自心惊,再?看向常清念时?,眼神?都不由微微变了。
“妾身让承琴将安息香取来,待会儿您要走时?,便也带些?回去罢。”常清念面色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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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琴送走德妃后,又折身回来殿中?侍奉。
“娘娘,虽说那钩吻是咱们的,可岑贵妃的确也是要拿毒来害您来着,您当真要放她一马?”
承琴方才听了德妃与常清念的交谈,颇有些?云里雾里,此?时?不由疑惑问?道。
“本宫瞧上去,像是那种会发善心之人?”
常清念挑眉,捻了颗蜜饯儿含在口中?,细嚼慢咽了半晌,才缓缓道:
“只是如今,还不能让岑贵妃太快跌下来。”
“德妃掌着六宫权,岑氏坐着贵妃位。一个有宓贵仪全心襄助,一个有钟、蒋二人勉强帮衬。她们始终互相制衡,僵持不下,才是于?本宫最?有利的局面。”
常清念微阖眼眸,轻声吐露道:
“本宫还须韬光养晦些?时?日,留待日后能与德妃兵戎相见。”
在这诡谲深宫,走一步,便要看十步。登临凤位的路上,绝没有永远的盟友。
承琴心头微震,默默俯身替常清念掖好被角,低叹道:
“您有时?可也会觉着太累?”
“累是自然?,可那又能如何??”
常清念缩在被子里,垂睫感喟道:
“谁教我生做个女儿身,除了在这宫里斗个你死我活,再?没旁的法子,能教我握住权柄。”
承琴听得眼眶有些?发酸,不由暗自后悔提起这些?,倒勾惹得常清念伤怀。
忽然?记起怀中?的锦帕,承琴忙将其取出来,捧到常清念眼前问?道:
“娘娘,那日的扇坠子奴婢拾起来了。虽已?是断成两截,但若用金子镶补,倒也还能凑合收着,您看……?”
常清念闻言倒的确不感伤了,只是登时?生气?起来,扭头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