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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紧闭着双眸,耳尖却缓缓染绯。幸好她正发着高热,即便难为?情起来,倒也教人看不出?。
方才悲喜起落得太快,常清念病中之躯受不得刺激,便一时厥了过去。早在周玹搂起她的时候,常清念便已然清醒过来。
只是她尚未思虑好要以何种姿态面对周玹,就索性装晕不起,没成想周玹也太过火了。
待御医下去开方子后?,常清念终于忍不住想“苏醒”过来。
周玹忽而感到怀中女子似有?反应,不由垂眼看去。
只见常清念微微抖动着羽睫,迷离徐缓地睁开双眸,恰似悠然转醒。
周玹心中顿时一喜,而后?又不禁浮起隐忧。
“卿卿。”周玹温柔缱绻地轻唤。
常清念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在看到周玹后?便立马落寞地垂下眼睫,一言不发。
周玹见状暗叹,将常清念扶坐起来,正面圈住她腰肢,低哑道:
“朕对不住你。”
常清念闻声又是沉默,暗自?思忖着华阳长公主所言,心想左右周玹眼下正愧疚,便倔强地想要推开周玹的怀抱。
“妾身才不是您的卿卿。”常清念别扭地哝道,开口时还带着浓重鼻音。
周玹知道常清念心中有?气,立马挥手示意殿内伺候的宫人退下。
待殿门被宫人轻轻合上,周玹这才压低声音,不住地同常清念赔礼,而后?认真解释道:
“朕昨夜动怒,是因为?……朕不想见你同太后?有?所勾连。”
周玹眸中神?色晦暗,终究没瞒常清念,徐徐说道:
“朕怀疑母后?之死,和?太后?脱不了干系。”
常清念惊闻此密辛,也不由得手心冒汗。她本以为?贺兰皇后?是命数已尽才去了的,却不想竟还有?此等?内情。
病中更易脆弱多思,常清念眼神?微微放空,浑浑噩噩地想着:
太后?之所以能当上继后?,也是因她曾亲自?杀了元后?吗?
见常清念默不作声,周玹只当她还没消气,忙补充道:
“但无论如?何,朕都不该如?此迁怒你……”
“那陛下现在是在可怜妾身吗?”常清念回过神?来,语气幽怨地打断道。
不得不承认,周玹洞若观火的本事用在哄女人上,也实在厉害。
只听周玹都没怎么犹豫,便极准确地探中常清念心意,温言抚平常清念的怨气:
“不是对阿猫阿狗的可怜,是由爱故生怜。”
听得如?此缱绻爱语,常清念也不由心神?恍惚了一瞬。但很快,却又渐渐沉寂下来。
常清念心里虽不再信这话,面上却好似陡然憋不住委屈,伏在周玹怀中低声啜泣起来。
“陛下,有?人要杀妾。”
常清念娇颤着哭诉,好似惧怕至极。没等?周玹开口安慰,常清念又撩起衣袖,给?周玹看自?己手臂间被拉扯的红印子。
“您不在,她们都欺负妾……”常清念幽咽道。
周玹只觉心都要被常清念哭碎了,忙拥住她,一叠声地应道:
“朕知道,朕都知道。”
常清念啜泣不止,好似温顺柔弱般将下巴搭在周玹肩头。在周玹看不到之处,常清念眼中却是一片寂然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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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宜宫中,岑贵妃早不复昨日安闲,只见她僵直脊背,攥着玉如?意的指节都直泛白。
“钩吻?”
岑贵妃眉心紧锁,面容上好似覆着冷霜,重复着方才松萝禀报的消息。
蒋昭容闻言连忙起身,福了福身子,道:
“启禀娘娘,妾身交给?秋霜的确然是金刚石粉无疑。应当只会慢慢耗损常淑仪的身子才对,断断不是钩吻这般霸道夺命的毒物。”
坐在一旁的钟顺仪也不由提心吊胆起来,闻声顿时刻薄道:
“宫正司都验看过那嬷嬷的尸身,说是钩吻还能有?假?蒋妹妹这差事到底是怎么办的?”
蒋昭容强忍着脾气,替自?己辩解道:
“贵妃娘娘明鉴,昨日妾身便同您禀过常淑仪所言蹊跷。此番亦可证明妾身所言非虚,的确是常淑仪早有?察觉所致。”
只是上回蒋昭容说起时,没人相信她罢了。
见岑贵妃有?些被驳了面子的恼怒,蒋昭容忙又补充道:
“不过娘娘大可放心,秋霜爹娘的性命还捏在妾身手里,她断不敢攀扯出?咱们来。”
“但愿如?此。”岑贵妃烦躁摆手道。
正当此时,守在殿外的宫女匆匆来报:
“启禀娘娘,崔公公求见。”
岑贵妃做贼心虚,不禁心里一紧。眼神?示意蒋昭容落座后?,岑贵妃命道:
“传他进来。”
须臾,崔福便躬身走了进来,只见他先是向岑贵妃行了一礼,随即说道:
“贵妃娘娘,皇上说您近日操劳,还是该花些工夫多修身养性。后?宫之事,暂且不劳您费心,尽数交给?德妃打理便是。”
岑贵妃脸色骤变,没料到皇上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后?宫大权交给?了德妃。
岑贵妃正欲开口问?清缘由,却见崔福又转向钟顺仪,躬身说道:
“正巧钟顺仪也在,奴才便也少?跑一趟。皇上口谕,命您即日起在自?己宫中禁足三月,您这便请回罢。”
钟顺仪更没想到还有?她的事,顿时如?遭雷击般瞪大了双眼。
听到此处,岑贵妃便已然明白过来。今儿个这通发落,并?非是给?常淑仪下毒之事败露。
而是皇上在为?着昨日钟顺仪闯永乐宫的事,替常淑仪做主。
眼看着钟顺仪脸色惨白,被崔福陪着离去,岑贵妃猛地将玉如?意摔去地上,拍案怒道:
“常清念,又是常清念!”
忽然瞥见殿中唯一还安然的蒋昭容,岑贵妃一双美目中怒火更甚。
察觉到岑贵妃陡然流露的怀疑神?色,蒋昭容心头凛然,不禁张口忘言。
第25章制衡
两日后,永乐宫。
常清念一清早醒来时?,便察觉周玹已?不在身边,想来是上早朝去了。
“承琴,快去将外边窗子推开半扇。”常清念倚在软枕上,懒怠地吩咐道。
卧在榻上将养了两日,常清念只觉得永乐宫殿梁上都缠着股苦涩药气?,成天到晚地萦绕不去。
承琴闻言却没动弹,无奈地笑劝道:
“娘娘,您昨儿趁陛下早朝时?开窗子,可是教陛下逮个正着,今儿便暂且忍忍罢。等午后日头上来,外边暖和些?,奴婢再?给您透透气?。”
听承琴搬出周玹来,常清念抬指按了按额间勒着的攒珠卧兔儿,心里憋气?地埋怨道:
“觉着闷还不能开窗,哪来这么多讲究?”
话虽如此?,却也没见常清念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