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都觉着心中比这粥要香甜百倍。
风月无双(第四部)by:瞳微
风月无双(4)1
春风十里,柳棉吹尽。
又是一年绿嫩蝶香,放眼昊国上下,已是一片繁荣景象。
驰道宽阔,通达八方;田野逐绿波,稼穑正忙。
城市间,锺鼓楼高,坊市秭比,有各式商人穿梭,有各路行人留连。说的说,笑的笑。
这说笑间,三年已逝。
三年间自然有许多事情可说,然而要当真说去,却又无从说起。
比如三年中,月盟累计上缴国库白银超百万两,俨然昊国第一大支柱型国有企业,已经走上集团化产业化集约化经营之路。
比如当今天下,最有名的,除了昊王与成王,又多了一个。那便是月盟的老板,昊王的心肝,风月公子。
纸包不住火,沙藏不住金。随著纸张的传播越来越广,月盟的规模越来越大,风月的名气也越来越响。
那些有幸得以亲见风月的商人,也沾了无上的光,不光生意好做,他们本人也慢慢在松岩的商业圈中颇有影响。他们所到之处,总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打听,风月最近喜欢穿什麽样子的衣服?喜欢什麽颜色的
料子?最近又有什麽新的喜好了?
一旦得了答案,满城都会迅速出现类似的衣服、一样的颜色,俨然一股流行风潮。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风月,无知无觉中成了时尚代言人。
那些小诸侯国的君主王子们,也纷纷心痒难耐,皆言若此生能与之同桌共饮一次,便死而无憾。这其中,自然是因为那些行商对风月绝世丽容的过度描绘,使得世人皆心向往之。
倒是此事被昊王得知,感叹月儿再不是当年总在房中等他回来的乖孩子之外,恼怒那些人或纯洁或猥亵得意淫,便下旨所有商人一律不得面见风月,一心想把月儿独藏。
这无端的干扰诏书,著实让月盟手忙脚乱了一把。风月起初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是突然有一天,该来汇报近日市场状况的几大商人莫名其妙部没来,便问秘书桔香。
桔香耸耸肩道:“还不是大王嘛!背著您下了旨,说是怕您老人家劳累过度,来晋见的一律驳回!呶,你看门口,白虎又派了人过来。”
风月的确再不是当年温顺的小绵羊,闻言大怒,立刻火气冲天地找庆泽算账。也没想想,他如今这等脾气,是让谁给宠出来的。
庆泽见到他,好整以暇道:“我是怕你太累嘛!”
风月嚷道:“你少来!我哪有事情可做?除了见见他们,根本就很闲!事情都被你派去的心腹做完嗯……”
不消说,这又是让人抱在怀里给偷了吻去。
一吻未尽,火大的人依旧火大,却是心火转欲火,此火非彼火。
於是,又一番玉暖香消。双鸾帐里,魅声迭起。
如此戏码,於这宫中著实常见。风月急急奔来时,桔香便悠悠哉跟在後头,此刻又悠悠哉在外头晃悠,和小姐妹们说笑两声。
如此的甜蜜生活,应当是完美的,如果没有黎姜这个人存在的话。
成王黎姜,倒真的是个君子,风度好得很。他对无双念念不忘,却不死缠烂打,也不强势胁迫。
可他总有办法让人忘不了他的存在。或者说,被他这样的人看上,本身就是一件让人难忘的事情。
风月总能收到来自成国的礼物,或大或小。有时是一桩难搞定的生意被他一句话强制解决,有时是几匹只有黎姜才能享有的衣料,有时是一方羊脂玉印章,有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艺。
总之,他从不曾给风月可以忽略他的机会。
庆泽说:“你只消不理他,便不会有什麽事情,一切有我呢!”
这固然能够让人有些安慰,可风月心中隐藏的郁结,并不是他这一句话能够消除的。
无双这个名字,形同骨刺,始终不能让人开怀。
春日草原,亦是草长鹰飞。
自去年庆泽在草原设郡,将原先足术生活区域靠近昊国边境的地方划为朔月、望月二郡,足足将昊国的版图扩大了将近一倍!派早先立过功的典杓薪、邢鶬二人分别为郡守,增派兵马令淮墉为将,守在边关。
这两郡地广人稀,大多地方不见人烟。足术残支临著原先的昊国边境,开始半农半亩,定居起来。
庆泽的话果然应验,这个草原民族在饱受饥饿困苦和被俘虐待之後,突然由昊王的一份诏书过上原先从不敢想的好日子,竟然各个对昊王崇敬起来,仿佛原先的仇恨不再是仇恨了一般。
风月十分诧异不解,庆泽却笑道:“治民之术,本就要驰桎有度。他们要是真的受不了,早已反了!如今趁他们疲倦之际给他们休养生息[奇·书·网-整.理
提.供],他们见了眼前的好处,那还顾得上原先的疼?还不是都要想著日後的生活!”
这一套,在风月耳朵里自然颇为荒谬。可毕竟不是一个时段的人,风月懒得与他辩论。得知边境已然安定下来,也放了心。
风月无双(4)2
这一日,风月照旧闲闲无事,便踱到庆泽的议事房。
刚一进门,就见庆泽双眉紧皱。
只听一旁淮中霆道:“……如今我昊国日渐富足,正是吞并这些个小诸侯的大好时机!若是再晚些,臣担心成国会先下手!”
庆泽道:“成国现在不动,是因为昊平之间没有直接通达的驰道。淮将军所说的这些小诸侯,都在昊平之间!如此,必先修路。可只要咱们一修路,成国立刻就会出兵,先占了他们!”
“这……”淮中霆其实也想到这一层,他真正的目的,便是劝大王修驰道。
正要在开口,庆泽摆手道:“此事休提,还需得仔细考虑!修驰道一事,暂且搁下吧。一来目的过於明显,二来,”庆泽长出口气道:“耗资实在太大!昊平之间的驰道,少说也要用去咱们两三年的积蓄,倒不如再等等。”
看见风月,庆泽面上阴霾立散,笑著拉他过来,道:“再等一等,就快完了。一会儿带你去别处吃饭!”
风月乖巧点头,庆泽便毫不避讳的又将他抱在膝上坐了,继续议他那些累死人的朝事。
风月看他认真的样子,巍巍王气自然而然的散布在他周围,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景仰和畏惧。心中又高兴又自豪,这个无与伦比的男人,整颗心装的都是自己。
“怎麽这麽高兴?”庆泽突然停下手边的事情,亲昵问他。那显而易见的宠腻之情,著实令在场诸位起了一身小疙瘩。
“你好帅哦!”风月一对黑水晶般的杏眼,冒著闪亮闪亮的小红心。
庆泽心中一甜,当场亲了下去。他们也不避人,就那麽当众表演。在场诸位内阁纷纷低下头去,却总也忍不住,便用力忍著笑,偷偷抬眼来看。
祝睢心中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可是也忍不住偷看一眼,正瞅见昊王将风月压到面前案上,吻得十分用力。当下脸上红的如同涂了几层大红胭脂。
好容易等昊王兴致稍稍收敛,朝事又开始继续议。只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大王的心啊,早就飞了!光看他那只不老实的手就明白……
风月缩在他怀里,被他轻轻挠著,不住的咯咯笑。这下不光庆泽,就连几个年轻的内阁,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回良看在眼里,好笑之外也觉得不是个办法,便徒然咳了几声,道:“大王,臣也觉得,对小诸侯用兵,益早不益迟。现在唯一困顿的地方,就是道路。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商议这个。”
言外之意,大王,您能不能暂时收敛点?
庆泽怎会听不出来,顺著台阶就下去了,笑道:“如此,各位爱卿便下去认真商议一番吧!等你们有了好主意,再来说给本王听!”说完,急霍霍抱起风月便欲走人。
回良登时有些傻眼。
却听见风月道:“诶,庆泽,咱们让人家来替咱们修路,不就好了?既省了钱,成国也未必就明白怎麽回事!”
庆泽愣一下,又抱风月坐下,笑道:“你的怪主意最多,说说看!”一纵臣子,也都眨巴著眼。
风月叫道:“怎麽还让我出主意!我都给你们拓宽思路指明方向了,还不算贡献?你们只要想个办法让人家同意替你们修路不就好了!”
庆泽好气道:“哪有人愿意替人家修路好让人出兵的!真该罚,看我
怎麽罚你!”又抱他站起来,大步离去。
风月双手在空中乱舞,对著无语沈默的内阁们大喊:“救命救命!”
自然无人敢救,就这麽被吃光抹净。
翌日,风月腰酸背疼。看看日头也懒洋洋的,实在不想下床,就赖著不肯起来。
桔香也懒懒坐著,道:“公子,昨日伏楠和牙吉又打架了,真不管管?”
“不管!打散了都不管!”风月气愤道:“人家两个都说了,那叫切磋。切磋!你明不明白?”
桔香点点头,道:“就像公子和大王,夜夜切磋!”
风月双眼一瞪,道:“性质不同,不能类比。”
桔香背过去,做了个鬼脸。便听见青龙无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前两天不是说要去看北郊的怪石麽,怎麽还没起来!”
风月这才想起,前两天听说北郊小山下天降大石,砸出好大一个坑,百姓传说纷纷。庆泽也亲去看了看,回来说那不过是块形状和颜色颇为古怪的陨石而已,没见有什麽特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