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为什麽?”
伏楠慢慢松开他,低头抽泣不已,并不回答。丧母之痛固然让他悲伤不已,可是心中仰慕的人被自己亲手逼下深峡,这种震撼,已经超出了小孩子能够承受的。他的确早已悔了!
庆泽想了想,说:“是这样……”
“师傅!”伏楠突然抬头打断庆泽,道:“是因为父王对师傅很好,可是对我不如对师傅那样好,我嫉妒师傅才……”
庆泽惊讶地看著伏楠,见他哭得红肿的双眼正哀求地看著风月,又哀求地看看自己,心疼之外,又无比欣慰。便伸手将他搂到怀里。
伏楠不再哭,只是低声叫道:“父王……”
庆泽深吸一口气,道:“不管怎样,你这次总是范了个大错!我削去你的王子爵位,你专心跟著月儿吧。”
风月大惊。
庆泽却看著伏楠。伏楠也看著父亲,眼睛渐渐澄澈起来,突然跪下谢道:“多谢父王,伏楠一定不负师傅!”
这一对父子周围,浮动著古怪的气氛。
风月觉得有些蹊跷,可又想不出是什麽,有些纳闷地看著突然又其乐熔融的父子。
回宫途中,庆泽偕风月坐在马车上,总是哼哼著疼,要风月给他揉著按那,实在是吃了太多嫩豆腐。
他背上伤口已经渐渐开始愈合,可风月严禁他骑马,严禁走路太快,晚上更严禁他做剧烈运动。像庆泽这样的色王,看得见吃不著,著实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伏楠得到风月原谅,天天来和风月粘在一起。庆泽看他们二人不时拉拉小手,不时搂搂抱抱,嫉火横生,便严禁他们二人在自己养伤期间会面,埋怨风月没有一心一意照顾自己。
无奈,风月和伏楠只得每日吃饭时远远眉来眼去一番。
傍晚,他们到了距离青城已经不远的一处林边。
庆泽下令扎营,便由风月扶著下车来。他那有那麽弱?只是故意让风月心疼罢了。风月倒是真的念著他的伤,每每亦步亦趋。
庆泽笑道:“我去看看白虎,你也累了,不要走动了。”
风月乖乖点点头,心说刚好可以去和伏楠玩。
见他走路没有问题,便放心爬上马车,去找要给伏楠的玉梳。
一只毛茸茸的黑手,悄悄从马车背後的小窗伸了进来。
风月正要下车,忽然觉得背上被什麽一碰,回头────
“啊────────”
惨叫声从马车中传出,大约十里外都能听见。
庆泽刚走出没多远,立刻大呼一声月儿随即回奔。刚奔出两步,就看见风月尖叫著不顾一切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丹涂子离他最近,已经奔过去扶起他来,赶紧看看伤了没有。
庆泽三步并做两步到得跟前抱起他来,著急问道:“怎样怎样,摔伤了没有?”
风月牢牢抓著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丹涂子回道:“大王,除了膝盖有一处淤青外,其他都好好的。”
庆泽卷起他的裤子一看,果然膝盖上一块大大的青紫。马上心疼起来,仿佛那伤比他背後的伤还重一样,连声问道:“疼不疼?”
风月顾不上这个,急道:“里面……里面有……有……”
庆泽这才想起来,抽出利剑,猛然掀起布帘────
顿时吃了一惊。
风月结结巴巴问:“是……什麽?”
庆泽脸上现出诡异的表情,似乎很想笑却用力忍住。对风月说:
“来,你看看就知道了。”
风月正想说不看,却发现大家都紧张的看著这里,伏楠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又好奇又担心。心说苦也,众人面前如何能露怯?刚才吓得跳下来摔个屁屁朝天已经很糗,说什麽也要装装门面的。
便壮了胆子朝里面一看────
“啊──────────”
风月叫得比上次更加响亮,瞬间窜到五步开外。凭他那种讨厌运动的性子,能突然有这种爆发力实在罕见。
庆泽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长臂伸展,从马车里掏出一个东西。
众人一看,竟然是只不到膝盖的小猩猩!
可又不像。平日里在森林中见过的小猩猩,都是黑色的,可这只十分奇特,竟然一身红毛,仅有手足之处墨黑如常。此刻它正睁著漆黑的
眼睛,好奇的看著周遭,褐色的朝天露仓鼻孔一张一歙,宽大的嘴唇微微撅著,好玩极了。
它竟也不怕人,也不暴躁,十分好奇的东张西望,不时瞅向风月。
风月却非常怕它,躲得远远的。庆泽叫他过来,他叫道:“你把它弄远点啦!”
伏楠倒是十分喜爱的样子,跑过来逗这只奇怪的小猩猩玩。那牲畜倒是好脾气,竟然还要和人拉手。
只是它一双黑的过分的眼睛,不停的看向风月。
伏楠道:“啊,是只母的呐!”便回头笑道:“师傅!不用怕啦,你看它很想和你玩呢!”
风月叫道:“我才不是怕!它身上那麽多虱子虫子,跑到身上怎麽办!多讨厌!”
庆泽笑著过去拉他,道:“这东西很少见,不想今天让你碰到一只。”
风月苦著脸缩到他身後,小声道:“我宁愿没碰上他!刚才就我一个人在黑乎乎的马车里,差点被他吓死!我不是怕它,我是因为太突然所以吓了一跳的!”
“我知道。”庆泽笑道:“我让人先将它洗干净了,再送来给你吧!”
“我不要!”风月想都不想,随即发现自己又露怯,又道:“那个,我不喜欢养动物。”
庆泽哈哈大笑起来,道:“行啦!不过红毛黑脚的猩猩很少见,还是留下吧。你若是不喜欢,让伏楠养著也一样。这种颜色不寻常的猩猩以前也有人见到过,好像是因为颜色不同,总遭同类排斥独来独往。
不过听说这东西脾气一般都很好,今天看来倒是真的。”
说著,便吩咐人带它去洗洗干净,伏楠也欢喜的跟著去了。
晚饭後,天色已黑,营地里点起火红的篝火,支好了座座帐篷。守卫的巡逻的,秩序井然。风月再没见到那小畜牲,只道伏楠将它带走玩了,便安心和庆泽回王帐。
帐内有桔香专门摆了香炉,软香暗浮,不久便令人昏昏欲睡。
风月挂念庆泽背上的伤,纵然困顿也定要看过了才放心。庆泽便大大
方方脱了上衣给他看。那结实精壮的肌肉上,留著一个浅浅的粉红色凹陷,便是伤口愈合,重新长出了新肉。
风月轻轻抚上去,又是一阵心疼。
庆泽一笑,将他拉进怀中,深深长吻。风月伸臂勾著他的颈子,一时间沈醉不已。
待他从甜蜜中回过神儿来,庆泽已将二人衣物褪了个干净。
风月怕他动著伤口,可也知道他那性子,便说是又冷又困,非要早早钻进被窝睡觉。庆泽正在兴头上,身下也被撩拨得兴奋非常,哪里肯依?当即也钻到被窝里搂著他,又是一通狼吻。
吻著吻著,庆泽那手便游走到了不该到的地方。只是风月被吻得昏头昏脑飘飘欲仙,什麽都忘了。
庆泽见状,心中大喜,多日来因为伤势看得见吃不著,今日终於得手,当下喜不自胜。此时不做,更待何时?立刻在被中翻身压著他,膝盖轻轻一拨,迷醉中的风月自然而然的分开了双腿圈住他的腰身。
庆泽沈沈低吟了一声,吻著眼前莹润的细颈。风月浑身轻颤,反手抱著他的肩。
越来越痴迷,越来越疯狂。
当庆泽正要挺身而入的时候,当风月迷迷蒙蒙低声呻吟的时候,帐外
侍卫却轻声一呼,隐约还有伏楠的声音,紧接著一个火红的小身影嗖的一下窜到了帐内────那小畜生堪堪跳到二人榻前!
一场好事,就这麽给搅了。
庆泽当时便黑著脸,朝帐外吼道:“来人!”立刻有侍卫进来欲将这小东西捉走,伏楠也跟著奔进来。
那小猩猩本来和他玩在一处,不料它不知为何总在各个帐内钻进钻出,行动又十分利索,累得伏楠和几个跟班与它一起到处跑。谁知小畜生胆大包天,竟然跑到昊王帐内搅和。
伏楠一进去,就见父王半裸著歪在榻上,脸色黑得能比昊国的土,怀中师傅面红耳赤,正努力往被里缩去。
立刻大窘。脸上唰的红了。
可那小畜生偏偏不懂人事,也不知道怎麽了,在王帐内上下左右乱跑一通,就是不肯离去。侍卫们都知道此处此刻决不能久留,无奈又不能跟著个畜生在王帐内乱跑,只得尽量背对著王榻,将那小畜生往外头赶。
红毛小猩猩被逼的急了,跳到正手足无措的伏楠怀中。伏楠心中登时大喜,赶紧抱了它狂奔出去。
待回到自己帐里,才瞧见那小畜生眼中可怜巴巴的望著他,不断的朝外面看去。
伏楠只当它是玩疯了,骂道:“不懂事的小畜生!师傅本来就不想养你,你偏偏又去招父王生气!看明天父王不把你的毛拔了,让你做个小秃子!”
一旁两个跟班的听见,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
那小畜生却像是听懂了一样,忽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哀求一样地看著伏楠,嘴里还呜呜做响。
伏楠笑道:“你这麽乱跑,到底想做什麽?”
那小畜生倒象是会察言观色,立刻高兴起来,双手双脚都乱舞动,嘴里呜呜的,也不知道是个什麽意思。伏楠只见它不停用手爪指著外面,以为它还想出去乱
跑,便抱紧它道:“你今天也闹够啦,还闯了这麽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