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疯了？快去帮忙！”
“擂鼓进军！出兵决战！”
李茂再有不听命的想法，也不能拿着镇北王的性命开玩笑。
真是混账王爷！几百人的骑兵也敢出去！
刘恒在赌，赌北征军不会坐视不管。
要是连自己这位镇北王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那风朝的气运也是到头了。
事到如今没有比身先士卒更好的办法，当冲到敌军阵前，挥舞长剑杀敌时，之前的种种预想就都烟消云散了。
血腥、寒冷的杀意充斥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刘恒用力挥剑，斩碎敌人的甲胄。
没有亲自上过战场的王爷，不是个好王爷！
刘恒听到身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之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谷梁城三面城门洞开，数不清的北征军涌出，就在城外开阔地上与北方联军展开厮杀。
没有花里胡哨的战术，有的只是一往无前。
刘恒拼尽全力向前冲，几度迷失在人山人海中，王煦紧紧守在身旁寸步不离，浑身被鲜血沾满。
在联军中军战车上，一位年轻的书生挥着玉扇，正全神贯注眺望着战场。
本来胜券在握的战事，被谷梁城突然冲出来的一队骑兵打乱了阵脚。
联军的确是疲惫不堪，他想借助这股南下的气势，一鼓作气占据谷州。
在以此为跳板，好好休整过后，来年春天再向风朝腹地进军。
没想到一路逃窜的北征军一反常态，放弃固守城池，选择对面冲锋。
“那对人马是何来路，速速去弄清楚！”
北方联军由西夏首席军师赵铎统一调度，不过是略施小计，就杀得风朝溃不成军。
“一定要顶住，只要顶住这波反冲锋，北征军就完了！”
局势的演变并没有朝着赵铎所想的方向前进，风朝将士杀红了眼，刀砍卷刃了就用匕首，匕首断了就用双手撕扯。
那幅惨烈景象堪称人间炼狱，从正午时分一直杀到日落，北征军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刘恒已经换了两把剑，他还在咬牙坚持继续向前。
战马重伤无法动弹，直接徒步前进，只要他身后的那杆王旗还在飘着，北征军的军心就在。
忽然一道寒光从斜侧亮出，刘恒急忙侧身躲开。
“原来是风朝王爷！看枪！”
一员豹头环眼的大将，挺枪跃马直奔刘恒。
西夏呼延河！名门之后，联军先锋官！
王煦认得对方，赶忙挥刀去挡对方的铁枪。
呼延河力气大得出奇，又借助战马冲锋的势头，仅一个照面，他手中的长刀就被崩飞。
“王爷小心！”
“砍马腿！”
刘恒弯腰就地翻滚，一剑横扫斩断马腿，呼延河马失前蹄倒在地上。
他乃是西夏皇帝器重的先锋，自然是武艺超群，一个翻滚就重新站起，抡起铁枪对着刘恒就砸。
刘恒在地上像是陀螺般来回滚动，躲开铁剑的同时，又对着呼延河的小腿斩了一剑。
王煦见状，重新捡回长刀，与呼延河战在一处。
两人拼了命，都没法拿下呼延河，反而被铁枪打得穿不开气。
“北府军所属！西夏呼延河在此！抓住他赏千金！”
刘恒气喘吁吁地大吼，恰逢李茂率人从后赶到，挥动一杆亮银枪，也加入战圈。
李茂此人武艺也不含糊，有他的加入，呼延河逐渐落入下风。
正当他寻不到出路时，身后刚好传来鸣金收兵的响声。
“你是风朝的什么王爷！等老子再来和你打！”
呼延河想走，他们也拦不住，李茂被铁枪震得双手虎口崩裂流血，只得眼睁睁目送他朝后徐徐退去。
“镇北王！刘恒！”
刘恒咬牙切齿地怒吼着，剑刃对准前方，催促着军士们继续向前。
“杀进中军，活捉西夏军师！”
“活捉西夏军师！”
北征军的声浪从四面八方起伏连绵不断，北方联军的阵型被冲杀的支离破碎。
在火光映照下，遍地是残肢断臂，鲜血流淌的染红了方圆五里地。
赵铎带着北方联军直退到三十里开外，背靠着板门关时，才长舒一口气。
对方终于退了，那种疯狂的撕咬，与之前自己所接触锅的所有北府军将领都不一样。
疯子，绝对是疯子。
这种战斗不可复制，清点人数时联军损失超过五万，对方最少也要葬送三万往上。
到处都是尸体，打扫战场的工作差不多得进行三天三夜才能完成。
惨胜也是胜！北府军借此机会一扫颓势，算是扭转局面缓过一口气来。
当天蒙蒙亮时，刘恒才下令撤军，只差一步就能打回板门关，将关隘收回。
“北方联军，不过如此！西夏的军师！有我刘恒在，你休想再往前走一步！”
刘恒故意走到最前，掐着腰朝着前方喊道。
赵铎沉闷地回应道：“镇北王的手段！赵铎佩服！七日之后，我将再兵临城下！”
“本王随时恭候！诸位！回去喝酒吃肉！”
刘恒潇洒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凡是今日参加过谷梁城守卫战的军士，在日后向后人说起时，都会回想起王爷悍不畏死的英勇身姿。
“太过瘾了！比之前窝囊着缩在城中，被飞石莫名其妙砸败要好太多！”
“王爷似乎不像大臣们说的那样废物！我亲眼看到王爷与呼延河交手！还把他战马砍了！”
“经此一战，北方联军应该不会贸然进攻了。”
诸将在营帐中大谈特谈，他们都对这场战斗感到过瘾。
李茂听得脸色青红一片，等刘恒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来时，他突然单膝跪地，把刘恒吓了一跳。
“李副统帅这是何意？”
刘恒伸手去搀，李茂却执意不起。
“末将该死，自以为是险些贻误战机，请王爷责罚！”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刘恒闻言，脸上洋溢出笑容来。
李茂此人，还真不像朝廷里那些勾心斗角的货色。
“三皇子曾授意于我，找机会陷害王爷，可今日一战，让我等北征军看到了，王爷不是废物！”
李茂瞪圆了眼睛，将实情全盘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