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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8

作者:乌尔比诺字数:2382更新:2024-11-10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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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不过难得糊涂而已。”

曾雉依旧没有接过,但语气似已不如方才那般强硬:“天地有昏晓,人心就有黑白。绳愆纠缪,斩奸除恶,正是我等谏臣存在的意义。”

曹鹧尤放声大笑,笑得衣上莲纹泛动,杯子酒液倾洒,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曾御史可听过这样一个说法,阎王四下无小鬼,巨虺周边草不生。漕帮盛势不假,但也正因有此强力坐镇,寻常盗匪在直隶才几乎绝迹。这能说不是漕帮存在的意义?陆依山老于官场谙熟世故,如何不解各种就里还似白纸一张。他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制造事端。大人你说,老夫参他何错之有?”

一番长篇大论过后,曾雉彻底陷入沉寂。他良久不置一词,却默默接过了燕国公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曹鹧尤看在眼里,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既然御史大人芥蒂已消,那咱们就添酒回灯重开宴。孚渡——”

曾雉却叫住他:“酒筵还是罢了,我不惯听丝竹弦乐声。倒是听闻老公爷府上有一片碑林,集古今书法之大成。不知下官有无这个荣幸,可前往一观?”

燕国公自二十年前易地而封后,便开始沉迷金石之道,他斥重金修建起一座碑林,而这似乎也成为了他隐世的标志。

听到曾雉有此要求,燕国公起初一愣,继而如了悟了什么般,爽快挥手:“来人,请曾大人移步后宅!”

令曹鹧尤没有想到的是,曾雉前脚随家仆出了花厅,深陷树翳笼罩的脸庞神情迅速收敛。他于暗处缓抬眸,望着高出树冠一眼难窥就里的院墙,目光深深。

第131章玉碎

“喜烽口大捷,绥云军歼敌七万,俘虏八千,追缴兵器马匹各五千事,已由锵岭西行过万全都司,于昨日晚间进入直隶界内,后在燕藩附近的……扎营......唔,好痛!”

欢喜念着军报,眼睛不住朝旁斜,突然“哎呦”了声,用手捂住额头,愤愤地看向歪坐在一旁的陆依山:“干什么,我没念错!”

陆依山用一把小银锤敲着核桃,漫不经心道,“最后一句,在哪扎的营,念清楚了。”

欢喜一脸莫名,却碍于公子在旁,挨了栗子也敢怒不敢言,虎着脸,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

“......燕藩附近的敕勒山河谷......”听着这句话,陆依山吊儿郎当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纹。

叶观澜无奈地叹口气,抽走了欢喜手里的军报,把面前的核桃仁一股脑推过去,才勉强平息小馋猫的怒火。

“不就是听说大军进驻燕藩高兴么,欺负人家何苦来?督主可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陆依山道:“落袋打狗,网已结成,咱家怎么能不高兴。”

叶观澜小竹扇轻拨,一颗核桃从陆依山掌心滚出来,“网么,分明是督主大人的五指山。”公子坏声。

陆依山出手迅疾,一把擒住那惹祸的扇子,把人带得身前倾,富有侵略性的目光沿着跟前人的五官细细描摹,直把那点戏谑描实成明明可见的忌惮。

眠海棠那夜后,这是还在后怕呢。

陆依山笑了,含着口热气:“可惜,咱家这座五指山,拢得住齐天大圣,却拢不住画着人皮的小狐狸。”

叶观澜紧张,却不想表露出来,只佯作不懂:“这是为何?”

陆依山盯着那颗娇艳朱砂,别有深意地答:“身随心意——软啊。”

朱砂瞬间被引燃,夺目的红迅速蔓延到脸颊和头颈。叶观澜瞪他一眼,那恶狠狠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像水一样化开,“还有人在。”叶观澜比着口型。

陆依山屈指又是一弹,欢喜像只炸毛的小刺猬,包着满嘴核桃仁,含糊不清地放了句狠话,“你等着”,而后撒丫子跑开。

叶观澜气笑了,陆依山就势一拉,将他按在凳子上,以指作梳,缓缓梳理起公子随意披散的长发。

手指嵌进发丝,力道拿捏正好,叶观澜惬意地眯起眼,声音也染了几分慵懒,“郡主驻军燕藩,朝堂上可有什么异声?”

陆依山嗤道:“绥云军拿命拼出来的战功明晃晃摆在那,借他地盘休整几日怎么了?凭谁有什么异议,识相的都得给咱家憋回去。”

“大军休整,”叶观澜轻笑一声,“果然是个好借口。”

随即用竹扇拍了下陆依山向领下不安分游走的手,“只我劝督主低调些,太张扬了也不好。您如今可是多少人眼里欺软弄权的佞臣。”

陆依山撇了撇嘴,“刁状告得五毒入心,面上还要显得他多委屈。要我说,整个燕地的草台班子都可以撤了,由着燕国公一人唱独角戏多好。”

叶观澜看出这是心里真窝着火,对着镜子里的陆依山露出安抚的眼神。

“你也算浸淫宦海多年,岂不闻兽穷则啮的道理。燕国公蹦得越高,说明心中越是急躁。急则生乱,乱才有罅隙可乘。他不是一向自诩谨身持正么,咱们就是要逼出他的毒牙。惟其如此,才好将这条恶蛟正法。”

陆依山望着镜中说话的二公子,柔中透足了狠劲。他仿佛从另一端观照到了自己的影子,总是不自觉被吸引,又在长久的耳鬓厮磨里,生出更为深刻的依恋。

陆依山忽地矮下身,在镜中与叶观澜对视:“真若被弹劾下台,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横竖家底攒够了,这里一间客寓,加上镇都的私宅,天南地北,我与公子四海为家。”

叶观澜不觉笑了,神情间的狠厉烟消云散,反手抚上陆依山脸颊:“但在那之前,督主还有未竞的事宜,不是吗。”

“公子知我,”陆依山捉住他指尖,吻了吻,“阿深的人手已经派了出去,但国公府内宅防卫森严。假使不能一举得手,势必会打草惊蛇,届时再想潜入,就难上加难了。”

叶观澜在他的话里眸光微沉,“若有个恰当时机,进到国公府内宅就好了。”

欢喜转战廊下,用牙咬着核桃,费劲地说:“曾大人今日就去了啊。”

陆依山和叶观澜齐齐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燕国公日前递拜帖,邀请新上任的御史大人过府一叙。那天我奉公子之命给曾大人送新鲜的吃食,刚好撞见,可是曾大人不让我对外说起,连公子也得瞒着,我还纳闷……”

听到这里,房中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头都涌上股不妙的预感。

陆依山腾地站起身,手已伸向墙上的君子剑:“我即刻带人去国公府。”

此时的曾雉还浑然不觉。

听闻燕国公自去更衣随后即至,曾雉推说腿脚不利落需得歇歇,家奴便将他安置在了花厅,曾雉又道口渴,家奴尽管满腹牢骚,也只好强忍着去给他端茶。

等人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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