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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5

作者:乌尔比诺字数:2397更新:2024-11-10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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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只有燕国公真的相信垆龙已死,阿里虎有望继位,才会将朵颜三卫当成自己最后的指望。殊不知世间事千变万化,生机有时也会变成要命的杀器。”

陆依山饮了酒,又在暖屋里,情不自禁从后面拥住了叶观澜,朝他渡了口热气,又把着公子的手,将那张刻有“无中生有”的骨牌倒扣下去。

“那咱们就,把他往绝路上再送一程喽……”

当天夜里,北勒河流经直隶境内一段,河道中央骤现巨大漩涡。

沿途上百河工皆有目共睹,据传,那漩涡附近水文涌动沛厉异常,脉络纵横,竟尔构成了传说中的洛书图案。

然令人侧目的是,那乍然出现的洛书图案却是一整个倒置。加之当夜风雨大作,便有谣言不胫而走——

此乃州府无德天象示警之兆。

可没等地方大员们感到惶恐,又一个说法盖过前者甚嚣尘上:

二十年前销声匿迹的混元妖社重现大梁,意图趁战事未平之时复刻当年西北乱象。

洛书逆行真正要预警的并非什么皇天失道,而是死灰业已复燃,虺蜮藏于暗流之下!

第129章矫言

“这河图洛书历来为阴阳五行术数之源,而今洛书倒置,可不就在暗指地方官府逆行无道,有违天理?这话传到新帝耳中,怎么能不刺心!”

大宁都指挥使郝从流是个急性子,一听就喊起冤:“督主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大宁卫本就偏安一隅,天寒地冻的哪有什么油水可沾。那夜情形,原就是几个河工以讹传讹,天象之说尚不能坐实,朝廷怎就着急兴师问罪了。”

陆依山对坐柜上那架贴金自鸣钟起了兴趣,俯身一阵摆弄。听着郝从流的埋怨,他牵动唇角,款款说。

“老郝啊,你说你,好歹也是从一品大员,三两句话就急眼。陛下不痛快是真的,可也没将这事就给框死了。现下不是还流行一个说法,洛书倒行,意指死灰复燃,虺蜮藏于暗涌之下么。”

郝从流脸色微变,勉强说:“光凭一两句谣传,不好当真吧。”

陆依山冷哼:“天底下哪来不透风的墙。北直这么个破落地,顺天几府靠什么发的家,你打量东厂番役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光你大宁一府的界域内,多少漕帮香会麋集,他们水里刨食强拿索要,官府再由这些地头蛇身上层层盘剥,可是这个理儿?我明白你护着他们的理由,桑上寄生一损俱损嘛,可是老郝,那些人求财心切可是没有下限的,你知道他们背着你藏了什么污纳了什么秽。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为了三两银钱搭上自个的官路前程,不值当。”

郝从流似有所动,却道:“不怕同督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漕帮那些人与官府的交集都是面上的,真正在背后替他们撑腰的另有其人,咱也开罪不起。”

他边说边做了个向上的手势,陆依山丢去眼风,会意:“你是说藩王?”

郝如流未及搭腔,却见陆依山一句招呼也欠奉,抓起披风,头也不回就朝门外走去。

郝如流心里咯噔一下,蹋着鞋从书案后急追出来,揪着陆依山袍袖问:“好兄弟,怎么说着话就不辞而别了?你还没给我支个招呢。”

“你自个儿作死不打紧,别想用一句亲兄热弟就拖我下水。”陆依山嘴脸变得飞快,疾言厉色:“你说自己偏安一隅不涉机枢,总该听说过那些改朝换代的典故。这事儿若单指向你郝从流庸碌无为还好,若跟藩王扯上关系,陛下是不想当真也得当真,不愿细查也得细查了。万一真就这个天象牵出什么不法来,你这个长官的脑袋要是不要。”

郝从流彻底给镇住了,揪着袍角的手微松,旋即又更紧地攥住:“督主,啊不,依山老弟,看在你我昔年交情的份上,这事纯属无妄之灾,你得救救兄弟我啊。”

陆依山被拽回酒桌旁,继续有一下无一下拨弄着小摆锤:“这事儿求旁人无用,只能靠老兄你自救。”

郝从流怔了怔,眼见陆依山爱不释手的样子,眼神几变,换上一副暧昧的口吻说:“老弟被贬出京还能东山再起,可见在新帝心中的分量不一般。只要你肯指点一二,愚兄这里的家伙什,你看得上眼的只管搬走。”

陆依山这才敛了怒容,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妖异之相现世,与其让谣言缠身设法自证,不如主动出击。横竖治漕的管辖权在你这,那帮人平日犯在你手里的话柄也不少,随便寻一件出来,对顺天府辖内的漕帮、香会彻底清查一番。若无事,至少能向陛下剖明了你的忠心;若真查出点猫腻来,不是刚好给河中异相寻了个最合理的解释吗?”

“可是……”郝从流仍有顾虑。

陆依山捵平袍角,手指搭在腕间束袖上,他冷酷地说:“兄弟,人为财死不假,也得有命消受不是。漕帮再是财神爷,能贵得过你这颗项上人头?生路已经给你指了出来,走与不走,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清查漕帮?”曹鹧尤一惊,在蒲团上瞿然开目,“姓郝的疯了不成!”

“还不是因为先前北勒河突现异象之事,”孚渡的语气颇见几分无奈,“新天子不似先帝一般笃信天象,但像洛书倒行这等咄咄怪谈,换谁心里不犯嘀咕。若非祸起漕帮,就是他州府失德,郝从流再怎么贪财恋栈,在这种干系生死的大事上,他也不敢轻易含糊。”

“不对!”

曹鹧尤目光阴郁,急速地捻动佛珠道:“洛书倒行再怎么耸人听闻,终究只是一段传言。朝廷还没动静,他郝从流至于为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谣传,闹出壮士断腕的阵仗?这其中必有古怪!”

孚渡踌躇再三,道:“卑职听说,郝从流决定对漕帮动手之前,曾私下会见过一个人。”

“……谁?”

“东厂提督,陆依山。”

隼在笼中兀然暴起,高频急促的振翼声煽起人心中烦躁。曹鹧尤猛地把佛珠攥紧,一贯堪破红尘的淡然眸里,倏忽绽出一抹阴毒至极的光,“陆依山……好啊,又是你。”

“姓陆的这招借刀杀人实在阴险,倘或查案的是东厂,咱们还能参他一个干预藩政之罪。可是大宁府,却实实在在掌把着治理漕运的权柄,咱们不能放任其追查下去,那漕帮里可藏着……”

孚渡欲言又止,“如果被朝廷发觉,就是削咱们一百次都不为过啊,公爷!”

“蓄养死士,还是极乐楼藏得最深的一批蛟,这罪名焉能不石破天惊。”

二层小楼雅竹环抱,叶观澜临窗而立,河风中那一袭蹁跹白衣,让曾雉不自觉想起初遇公子的情形,一时竟恍了神。

这间小楼从规制到陈设,无一不仿照了叶观澜在镇都的客寓。陆依山官复原职后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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