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床上,慌忙倒上水,跑过去摸摸他额头。
“挺好挺好,不烧了。哥,你哪儿还疼?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查查,没事儿咱就能回家了,幸好黎大明星发现的及时,没受什么伤。”
白翌垂眼接过小朱递来的水,余光一直扫着手机屏幕。
“没事儿。”他胡乱搓了几下触角,捋直,心里头多少有点失望,但现在不是表露出来的好时候。
赶巧营养输液到了底,护士进来拔针,简单看了下机器上的数据,确认完,示意他们可以办理出院。
白翌扶着小朱翻身下床,还没等站稳,门外呼哒哒跑进来个穿着毛呢大风衣的中年男人,背头用发胶喷得油亮整齐,进了屋把那价值十几万的公文包往桌上一摔,
叉腰站住,伸手抓着白翌下巴,掰了几番儿,看着没事儿,方才松出口气。
“真草他娘的,敢动咱家大宝贝?”
“……周社长,让您担心了。”白翌弱声笑道。
来人正是他们公司的一气文化的社长,周一气。
“你你你歇着,滋补品我让小朱放车里了。那什么,零零总总都给我算上,告他个身败名裂!”
周一气大手一指,身后嗖嗖窜出四五个穿戴整齐的律师,齐刷刷应“是!”
“什么狗屁玩意儿王八东西,抢救个屁,就该让人弄死在那儿!行,活了是吧,活了就让他滚进监狱里,蹲他娘的一辈子!”
抢救?
白翌刚诧异向小朱投去眼色,他那矮个子的小助理已经逃避似的抽走目光,选择性耳聋地一心收拾东西。
“诶,听秋絮说你处对象了。”
周一气掀起眼皮,冷不丁问了句。
白翌瞄了眼暗着的手机屏幕,极小地“嗯”了一声。
“这个我管不着啊,反正不耽误工作就行。但你也不能——”
周社长话音一偏,停顿下来看了眼白翌的脸色。
这让白翌觉得后背隐隐发凉。
“我知道的,不会影响到工作……”
周一气轻咳一声,重声说:“我是说,你也不能找个流氓头子啊?是,是绝顶的够男人,但他这么莽,到时候传出去上负面新闻的又得是你。哎,大哥也是心疼,瞧你这小身板儿,还能受多少压力啊。”
流氓头子?
白翌触角一颤,立得笔直,脸上没什么波动,但那触角可全暴露愕然的心思。
“啊?你还不知道吗?也是,听人说昨天你都那样了——”
“社长!”
小朱赶紧打断周一气的话。
他们社长人好,仗义,就是倔脾气,性子直,这两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是一方面,却是个睚眦必报,处理黑粉造谣等事上一刻不缓,动不动就带律师团上门,拒绝和解,搞得几大新闻狗仔社都不敢乱动,业界到处闻风丧胆。
不知道的还以为周一气私下搞了什么黑色组织。
但也是这种直爽性子,小朱这小窝囊玩意儿肯定是拦不住的。
“他昨天当着警察的面儿把那王八羔子揍成四级伤残,审讯时又查出来他给黑帮当过打手,以及打过非法格斗的前科。诶,我问你,是不是不知道他这背景,被骗了啊?得,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哥劝你趁早断了为妙。”
齿间的黏腻感骤然加重,一股寒意从脖颈沿脊椎凉到脚底,断续的回忆伴着几乎裂开的头痛,让他想起咬向景天腺体时的触感。
!!!
我……
我做了什么。
“——哥!”
“诶,小白!去哪儿啊!”
白翌仓皇披上大衣冲出病室,小腿带颤的疯狂按击电梯下行按钮,显示屏上的数字依旧停留在十几层楼之上,内心焦灼得让他成了只热锅上的蚂蚁,数字单薄缓慢的跳跃,只让他煎熬得耳鸣不息,呼吸声占据全部听觉。
他一秒钟也再等不了了,扶墙跑向紧急通道,章乱的脚步声空空回荡。
周一气带来的滋补品堆在驾驶位,被他一把全抓起来胡乱抛去后座,一脚油门踩到底,没等朱晓跟周一气追上来,早就是个望尘莫及。
“在哪儿。”
车上蓝牙外放着通话,白翌嗓音干哑,这让手机对面的人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西部拘留所……哥,您快停哪儿吧,要实在想去,我现在接您过去,您不能拖着这个身子——”
“好。”
“哥!诶哥!哥……”
“嘟嘟嘟嘟——”
汽车一骑绝尘到达拘留所后,白翌立马去见了景天的律师。
律师正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他还要在这儿等上一小会儿。
拘留所里的会面室还不算铜墙铁壁的严谨,他呆然透过那扇装着铁栅栏的窗户,能看见二层外金黄的银杏,风中飘洒碎金。
当是一叶最繁华盛美之时,却要以生命作为代价。
这世上没什么得来容易的东西。他想。
越是珍惜的,迫切的,渴望的,就越是要拿上性命去赌。
“抱歉久等。”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律师拎着公文包朝他举了个躬,也打断他的思绪。
白翌把指甲从牙齿间取出来,默默把快要被自己不安咬出血的手指藏到下头。
“景先生这种情况呢,由于认罪态度诚恳,且情节并不算十分严重,伤者没有生命危险,拘留最多就是个半年左右。明天上午出庭,可以申请和解,法官同意后就能放出来了。”
白翌收回目光,他并没有仔细听律师的话,只是点头道:“好,和解。”
“好的,但对方提出的和解金额有些——”
“多少都没问题,我出。”
律师上下将这个只会出现在街边广告牌上的漂亮omega扫了一遍。
出于职业道德,没再多问什么,收起桌上的资料离开。
紧接着,景天被带进会面室。
拘留所不像监狱,没有防弹玻璃遮挡,二人中间只隔了张桌子,但当警官带着景天推门进来的时候,白翌注意到他明显一愕,愣在门口站了半天。
然后猛冲过来,带着手铐一巴掌拍得桌子砰响,吓得警官差点掏出电击枪。
“你来这干什么!”
景天的声音里参杂着惊讶,愤怒,和担心。
好像恨不得立刻把白翌从这儿扔出去似的,
或许也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他舔了舔嘴,又问:
“身体没事了?不好好休养,独自跑来这种地方。”
白翌的视线落到景天脖子上缠的纱布。
他的记忆没错,自己就是撕咬了他的腺体。
对,我就是那么的王八蛋,明知道他释放不出费洛蒙,还那般疯了似的缠着他索求,折磨他,甚至用牙去咬。
不只是肉体上的伤害。
白翌很清楚,自己这样的行为只会刺激到他心里的创伤,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景天之所以会丧失理智,冲昏了头的当着警察的面殴打JC前代表,绝大原因是由于自己过分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