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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都市 > 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作者:余何适字数:2331更新:2024-11-03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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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是在装瞎,已经认出了她。

就差一点,她就要卸下伪装,不顾一切地破口大骂,与他鱼死网破。

已不知不觉离开那帐子百步远,她心中仍是惊悸难消。

每走一步,脚上银铃声动,她顿时烦躁无比。

李曜素来疑心深重,若非伤重失明,不会让一个陌生的女子近身。这一圈以赏赐之名的银铃脚链,是一道冰冷的镣铐,要限制她,要控住她。

朝露沉心定气,开始思虑道,虽然李曜负了伤,但她的使臣队伍跟着训练有素的大梁骑兵,行军速度并不慢。

只要再忍耐几日,一到乌兹,使团必要与梁军分道扬镳,她马上就能摆脱李曜。

朝露踢着石子儿回到自己营地的时候,邹云递上了新买的玫瑰馅馕饼。

她尝了一口,清甜可口,却始终不是那个味道。

脑海中想起那个人每一回递玫瑰馕给她时,清俊的面容,低垂的眼睫,温润的眸光,淡淡的笑意。

又想到,洞窟中不同于以往的他,生涩却狂热的吻,带着烧灼的气息一下一下落在她身间,如雪地肆意绽开的玫瑰。

温柔而热烈。清冷却灼人。

朝露咬一口馕饼,回忆着,忽然想起,方才她离开的时候,恍惚听到李曜的亲卫禀告,听到是“高僧”为李曜解的毒。

朝露心中震动,一路跑得太快,身上落满叶丛里的露水,沾湿衣袍和发丝。

再回到中军帐之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僧人从帐中走出来。

不是他。也不会是他。

他在佛塔闭关,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朝露回味口中玫瑰囊的香息。

她深知,此番回乌兹复仇,凶险异常,她自觉生死难料,未必有命回去。

心底沉郁已久的涩意泛了上来。连口中的玫瑰蜜丝都变得有几分清苦之气。

她不告而别,若是此刻能再见他一面,将从前的未尽之言说完,她也再没有遗憾了。

***

数日后。

乌兹边镇,歧城。

修葺一新的千佛寺内,千万盏灯烛,华光明耀。

暮钟之后,入夜寺门本已闭阖,却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贵客。

主持漏夜被沙弥唤醒,来不及整肃仪容便起身,踉踉跄跄赶至大雄宝殿之时,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他头上僧伽帽也来不及扶正,一入眼,便是佛像前一字排开的武僧,气魄压人。

数年未见过这种阵仗,主持以袖口擦了擦额头,撩了撩被冷汗浸湿的后背,身上昂贵的袈裟促成道道金光,在灯下浮动。

他不敢抬首,只微微掀起眼皮,朝堂前望去。

新塑的金身佛像下,一众武僧正中,立着一身量极高的僧人,玉白袈裟如风如云,清冽之中带着一股不可近的彻寒之气。

只露出半边俊朗的侧脸,正在浏览一卷卷呈上去册子。是寺中账簿、人口簿、僧籍,以及寺县志。

骨节突出的长指翻动一页纸张,冷肃的浓眉轻皱一下。

他眉头每微微一动,主持便心惊肉跳,被身后的沙弥拄了拄,示意他该行礼。

主持忐忑不安,上前禀道:

“不知佛子亲临鄙寺。贫僧有失远迎,还望佛子恕罪。”

寂静中,唯闻纸张翻动的轻声,时有烛火芯子破爆一声。

 主持面上发了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不及拂下,就滴落在地。

“短短半年,僧侣人口增加近千人。”洛襄合上手中卷册,冷冷扫一眼跪满一堂的众僧,道,“歧城周边连年征战,贵寺却连香火油钱都翻了一番。”

传召上来的僧人面面相觑。

佛门传道,自然是以收入佛弟子为荣。歧城寺庙,僧侣人丁兴旺,从知客到沙弥到比丘等梯度得当,合该赞颂,为何佛子面有厉色。

主持不解道:

“可是有所不妥?还请佛子指点一二。”

洛襄将卷册轻轻掷在桌面。香案一动,烛火一晃,堂下众人身形随之也一颤。

他捻着虎口上一串黑琉璃佛珠,在众人面前踱着步子,开口道:

“歧城柳县张家,男丁三人,原农户,今年一月失田,二月皈依。”

“歧城城西魏家,男丁二人,原农户征兵,今年一月逃役,一月皈依。”

“歧城城北吕家,男丁四人,原城防驻军,今年二月皈依。”

……

每念出一个案例,前排几个油头粉面的僧人将头垂更低,掩了掩身上金灿灿的袈裟,心中大为震颤。有一肥头大耳的僧人抹一把汗,小声辩解道:

“西域诸国尚佛,故有惯例,皈依佛门的僧人,可不收赋税,不受兵役徭役。他们是自愿来投……”

“如此惯例,是让你们大开方便之门,招人敛财的?”洛襄回想起出莎车国到歧城以来,一路惨淡凋敝之景象,低斥道:

“自歧城以南,农户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你们不开仓赈灾,反倒占人良田,侵吞私财,赚得盆满钵满。军户人丁凋零,不敌外寇,你们反倒逼人为僧。”

“农户减少,军户不存。粮道不存,城防为空。一旦北匈铁蹄南下,一举巢覆,汝等安有完卵?”

众僧心底生寒,叹服佛子只翻了一翻案卷,就将他们背地里一套操作摸得一清二二楚。众人跪倒一片,抖如筛糠,辩无可辩,闻此言,更是大惊失色,唯唯不对。

当夜,数百道敕书自灯火通明的千佛寺发出。

佛子亲敕,乌兹境内,不再接受新的僧人入籍,官府不可再发放可让僧人来去自如,避税逃役的度牒。同时从寺庙私产中拨出一部分作为粮仓,归还田产,赈济灾民。

长夜遥遥,更漏声不断,烛台光不灭。

洛襄独立佛前,闭目诵念,身旁年迈的高僧道:

“诏令发出,长老们知晓佛子又出了王寺,恐又有人不满,借此大做文章。”

“我若非出来巡视一趟,竟不知西域佛门已腐朽至此。借佛陀之名,横征暴敛,藐视佛法。”洛襄摇摇头,目色沉静中透着一股万箭锐气,“你我皆知,一旦有大批平民弃田卸甲,自请入庙为僧,是何征兆。”

“若我预料得不错,乌兹将有大乱。”

高僧眉头紧皱,叹息一声。

他知道佛子虽自幼信奉佛道,却因要执掌佛国,兼修帝王之术,申韩之道,刑名之学。诸子百家,皆有涉猎。因而杀伐决断,异于常人,有君王之相。

故,佛子所断言之事,必有应验。

高僧心中哀恸,问道:

“即便佛门兵强马壮,只听命于佛子一人。但佛子不可涉政事、动兵伐。你有何对策?”

洛襄沉默不语,回身走出佛殿。

二人下山之时,洛襄遥望山下星火点点的军帐群。

山道有风,落英纷纷。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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