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造出了一个地下研究室。因为只有一张床,可乐尼洛也不愿意打地铺,威尔帝便干脆直接睡在研究室里,经常半天不见人影。
最起初吃饭时倒是会上来。
后来研制出了送饭机器人,技术宅就再也没坐上家里的饭桌过。
只留一个呆头呆脑的小机器人。候在饭点,时刻准备接饭(有时候也会自己点外卖。和里包恩一样,貌似有特别的赚外快的途径)。
一个月后,我看了眼堪称恐怖的水电费账单,把它递给偶然间出山活动筋骨的威尔帝看。
小科学家接过单子。
大概是第一次住别人家,忘了有这个情况,他一时也被这串数字惊得缄默下来。
随即轻哼一声,小手一挥,主动承包了这个月的水电费。
后来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研究室用的水电便没有再划进我的账单里。
玛蒙则更不用操心了。
如果要在缩水的阿尔克巴雷诺里面选最省心的人,我或许会在风和玛蒙之间纠结一会儿,然后提名后者——比起会主动照顾别人,更善于投身人情之中的中国小朋友,玛蒙虽然处事态度冷酷一些,但和这类人打交道反而更简单。
有事拜托就打钱,无事也各不干扰。
而且穿越到这边之后,他的状态相当轻松,慢慢也变得好说话:从一开始成天呆在阁楼,到之后时不时会下来客厅漂浮游荡,一起看电视、打游戏;有时候看我如同尸体一般趴在沙发上,甚至没要钱也会用幻术变出按摩仪器给我点房东福利。
我后来想起来他就是那个诡异组织瓦利安的成员之一。看来度假确实会让人焕然一新,尤其是不会被同事和上司找上门的假期。
然而跨世界通讯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有天我上班时居然接到了他的同事贝尔菲戈尔的电话,对方在一片嘈杂中嘻嘻笑,还试图和瓦利安的一些成员一起来异世界探望玛蒙。但那又是后话了。
至于可乐尼洛,他待在家给我的感觉和自律的普通人没有两样。
早起慢跑,回来偶尔会和家光和拉尔打电话,没事就看电视;有人下厨会来打下手,吃完饭雷打不动地定时午睡;睡醒锻炼,练体术练狙击;晚上习惯泡热水澡,不时问问徒弟的训练情况,然后最晚十点就会回房间睡觉。
因为要管着威尔帝,也基本上是经常宅在家里。
按理说,这些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会经常大吵大闹。可大部分时间里其实井水不犯河水。真要闹起来,几乎都是史卡鲁或者里包恩看某些人不爽而动手引起的事端,一般很快就会以武力压制的方式解决。
而史卡鲁恢复身体却迟迟未回,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当时,他正侧趴在暖桌里玩掌机游戏。听我发问,愣是半晌没说话,接着忽地意识到什么似的卡壳了一下:“啊。”
我沉默地看着他那副明显是被问了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的模样。
只见紫发青年回过神,开始浑身痒似的东抓西挠,目光仍黏在屏幕里,思路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他支吾半天,额头冒出冷汗,突然又是一个翻身背对着我,莫名其妙地大小声起来:
“我我我我史卡鲁大人自有分寸!不用你说,反正迟早会回去的!”
我:“你的卡鲁卡沙没事吗。”
史卡鲁:“我自有分寸!”
我:“你走了之后那三个孩子——”
史卡鲁:“我自有分寸!我自有分寸!”
一旁坐在专座里看报纸的某人:“别管他,一看就是玩得乐不思蜀,早就忘记自己还是卡鲁卡沙的军师了。而且他最近正在妄想追回之前拒绝他的女孩。”
史卡鲁顿时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进行第176次“跑腿小弟要翻身”之大挑战。
失败,被镇压。
哇哇叫地扑过来要我帮忙做主,被揍得鼻青脸肿三天没出门。
我心如止水,继续工作。
没错,在平稳地回到社畜日常后,这里最值得一提的是:
某日下班,我拎着新工牌——上面贴着新拍的证件照与新的职位。
倚在车边等待的男人抬起眼。东京繁华的地带车水马龙,霓虹灯牌成为不夜城里冰冷的太阳。我踩着浑暗的天色,低调的路灯,快步上前一二,在离他还有十几步距离时停下。
紧随而来的,是一股涌上心头的小人得志的骄傲感。
我不由像小学时期带着满书包小红花回家那样,微抬起下巴,哼哼笑道:
“里包恩、里包恩,猜猜这是什么?”
杀手抱着臂,我看到他在迷蒙的街灯里隐隐地翘起唇角。
“我,本人,你世界上最良心的雇主升职了!”
我得意地宣布并展示,“虽然我确实没打算一直在这里干下去(此处很小声),但涨薪后我的计划又能多提前几年实现。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可是本部最年轻的主任,一般员工可是要混个四五年才能升呢。厉害吧?超强吧?”
里包恩哼笑了一下。
“我在一周前就听说这个安排了。”他闲闲道。
我霎时严肃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竟然一点惊喜的反应都不肯给!
里包恩:“我想知道什么当然就能知道。”
我:“哦。”
里包恩:“你也不看我是谁。”
我:“……”
世界第一杀手,帅哥,昆虫语博士,世界一流数学家,排协赞助商,一级跳伞运动员是吧。
第134章
瓦利安来访的前两天,威尔帝和玛蒙闹起了别扭。
放在平时几乎要把天花板掀翻的打闹里,起因算不上什么大事,甚至只是当事人冷静下来就能理解对方的意外而已。
然而舍友之间容易闹矛盾的地方,便在于这种只要有一个人不够冷静就会变得更严重的意外当中:
玛蒙的排异反应是能力失控。于是那一整天,家里要么忽然变成熔浆地狱,要么冻成极寒的北极;地板裂开,长出粗壮的藤蔓或触手;一条条嘶嘶吐信的毒蛇倒挂在天花板上,像海带似的蜷曲飘拂。
我正好人在公司,因此只来得及看到保镖看热闹发来的照片。
图中,史卡鲁无能狂怒地被触手捆住,可乐尼洛在断裂的蛇巢房梁上跳跃。
角落的风则已然成长为一名温润如玉的成年男子——黑发黑眼,面容典雅俊秀,仍然一袭正红色的唐装——彼时正稳当当地踩在一块浮起的地砖上。他一手负背,一手拿着蘸了墨的毛笔,有些无奈地看着仿佛失去重力飘起的书法纸具。
而威尔帝本来有防御装置保护自己,但低估了玛蒙失控的力量,防护罩裂了。
送饭小莫斯卡(机器人的名字)也悲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