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两个室友住在一起,那二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谈起恋爱,我多少也会感到麻烦和苦恼。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总会有地方需要避嫌。
要是自己全然不知情,突然有一天当电灯泡冒犯到谁了导致矛盾,只会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告都不告一声。
因此在一番郑重考虑后,我打算直接跟他说。
没想到史卡鲁已经发现我的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率先疑惑地挑着眉毛,回头看来:“怎、怎么了?本大爷脸上沾东西了吗?”
小孩赶忙放下手柄,掏出一面镜子反复检查妆容。
眼影在,口紫在,左眼下画的紫色泪滴也在。
遂丢掉镜子,转眼着急道:“没有啊!”
我只好表示我没有质疑他的化妆技巧,并且斟酌了片刻,把和里包恩的情况简单讲了讲。
“总而言之,现在是这样。”我说,再画个饼,“可能会有不方便的地方,你觉得哪里尴尬或者不舒服就跟我说。我最近也在找带客房、条件好一些的新房子,有分房间住的话应该会好一些。”
说完,等待答复。
史卡鲁果然一脸震惊。然而他震惊的重点却是:“你们竟然才好上?”
我面无表情。
这小子还在发力。
“不是,搞什么啊,你和里包恩前辈不一开始就是情侣吗!谁没事天天睡一起啊!”他大叫。
我一顿,实在绷不住吐槽反驳:“那时他才多大啊?!我又没有恋-童-癖!这和临时借宿的弟弟睡一块有什么区别。”
史卡鲁:“啊?!”
我:“你这表情最好不是在说‘你真没有吗’。反正你有知情就好,我去工作。”
史卡鲁使劲追问:“那里包恩前辈为什么不和我一样睡榻榻米?”
“他来这个世界后睡吊床都会经常失眠,”我从垫子上爬起来,回沙发抬起笔电,“所以还是小婴儿的时候我就把床分一半给他了。”
自打穿越来后一天能睡十二个小时的小孩霎时噎住。
“不对,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失眠!”史卡鲁猛地腾身站起,睁大眼,握紧拳头嚷道,“肯定是装的!老板他骗你——噗呃!”
被平白无故出现在半空的绿色大石头狠狠砸扁。
我的目光越过电脑,看着石头缓缓变形成一条小蜥蜴,抽了抽嘴角。
你说你惹他干嘛。
列恩趴在脸着地的一片史卡鲁背上,歪歪脑袋,溜达下来。一会儿便消失在视野里。不久,又从我左手边窜上沙发,慢悠悠地爬到我放在键盘的手背。
我抬起手背,让它看屏幕里的材料。
变色龙盯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扭头就溜,顺着手臂趴到我肩膀。
——
月底忙完,再过一阵,路边的银杏树便被秋风吹上一抹粲粲然的金黄,枫叶火红,交相辉映。正是与落叶一同出行的时节。
我把里包恩带上街。
先是定了一套新西服,接着在某人迈开腿准备往另一家高定西装店里走之际,把他牵到休闲风的服装店。
试试黑色的当季高领毛衣和长款风衣。
我候在琳琅满目的衣架边,认真地看向从试衣间里出来的男朋友。
本来就身形颀长、肩宽腰细的男人几乎是个行走的衣架子。对着全身镜捋了捋领子,他随即大方地侧过身,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朝我弯弯唇角。
“怎么样?”
“好看。”我被电到,不吝夸奖,阔绰地大手一挥,“买了。”
再试一套棕色的西部皮夹克,搭皮靴。
等里包恩换衣服期间,店员与我搭话,语气热切而温柔道:“您先生穿什么都很合适呢。二位真是相配。”
我闻言一怔。
虽说先前有谈过一段,但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正式的代称——还是指代着一个前不久还是小孩模样,曾经顶多被称为“你家孩子”、“你那小鬼”的家伙。我不免感到几分微妙的赧然。
就像真的玩了把养成似的。
“……是啊。”我努力定了定神,自然地接话攀谈,“他自己也挺喜欢玩cosplay,什么奇怪的衣服都穿过。”
店员惊讶地捧场:“诶,居然是位coser么,好厉害!”
我:“我也觉得厉害。”
店员:“看您很支持伴侣的爱好呢!说实话,在我迄今为止从业的经历里,能做到这一点的都很难得哦。不少人陪伴侣逛街买衣服,都经常只是抱着手机玩,什么也不管。”
“那也太扫兴了点吧?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跟这个人再出来第二次。”
“没错没错。”健谈的店员笑道,“顺带一提,平时您先生都有什么样的cos作品呢?”
我抱着臂,微微抬头回想片刻。
“蜈蚣、鲶鱼、青蛙或者公司里谢顶的小胡子上司。”我负责任地答道,“还有鬼、酒店服务生、电工之类的吧。”
身旁沉默一秒。
“啊,是说有《鬼灭之刃》里面的角色对吧?”店员福至心灵地一拍手,笑容灿烂,“不得不说,这部作品里的反派也很有趣,您先生确实很适合cos其中一些男性的鬼角色呢。”
我顺着想象了一下,忍不住轻笑:“说起来,有个角色是叫无惨对吗?”
“是的!”仿佛终于和现充对上电波,她轻快道,“也是一样穿着西装喔。”
我:“只不过这家伙长得更凶一点,得在妆面多下功夫了。”
店员:“二位感情真好呀!”
谈天间,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
里包恩只把夹克拉链拉上一半,露出白衬衫与黑领带。往下,是铅灰色的长裤包裹着的腿,脚蹬靴子,一边单手整领带,一边松开帘子走出来。
我安静地多看两眼,迟来地在某些方面懂了三藤小姐一点。
“这种风格也很搭你啊。”我感慨。
里包恩却说:“我以前有段时间也经常这么穿。”
“真的?有照片吗?”
“骗你的。”
我毫不犹豫地看向笑眯眯的店员,“这套也包起来。”
或许是我刷卡的样子太利落,前台柜员的微笑纵使无懈可击,眼神也隐约透露出“难不成是大富婆和她的小白脸”的信号。
购置新衣暂且结束,我再逛了逛,没看到合心意的饰品,便打算下次再说。
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忘记欠了黑尾一顿饭的约定。
只是前两次是他临时没空,这回是我太忙,因此约好的时间一延再延,到他快要着手组织新比赛的时候才找到两方都闲的一天。
周六当晚,史卡鲁出去找手下不在家。我换了身衣服,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钻进卫生间。随手盘了个头发,洗把脸,又赶回卧室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