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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退出房间有一段时间了,狄仁杰枯坐在椅子上,头脑中闪过今天的一幕幕画面。
此时,李元芳端着热茶走来,打破了这份寂静。
狄仁杰被唤醒,从沉思中回过神。
“大人,今天咱们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啊。”李元芳轻笑道。
狄仁杰也笑了,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错。我们在白天只是稍微诈了一下刘查礼,他立刻就露出了破绽。”
李元芳笃定道:“以刘查礼的反应看,他一定认识吴孝杰。”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而且那两个吴姓的死者是来找刘查礼的。既然刘查礼与吴孝杰关系匪浅,那就意味着他也和越王扯上关系了。刘家庄的水不浅呐。”
他站起身,继续道:“如今,那两名吴姓死者的案子已陷入僵局,但我们有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您是说刘公子的死?”
狄仁杰颔首道:“不错,用曾泰的话说,我们要以此为引,追查到底。刘公子的死一定有蹊跷。”
“据刘大所言,刘查礼是个疏懒成性的人,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议去爬翠屏山?而刘公子失足时,正好只有刘查礼一人在场,这就耐人寻味了。”
李元芳激动道:“我们都见过刘公子,他是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与老父同时登山,老人无恙,而他却莫名其妙地跌入崖下身亡,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狄仁杰笑道:“是啊,我有预感,明日登翠屏山,会有很多意外收获的。”
——
夜深人静,在灵堂守灵的蒋老四已经昏昏欲睡,忽然一阵迷香飘过来,他彻底昏睡过去了。
莹玉蹑手蹑脚地来到刘传林的棺材旁,她的眼中噙着泪水。
“传林……”
她用力推开刘传林的棺材,想再见刘传林最后一面。
棺材打开以后,莹玉见到其中不成人形的尸体,更是心痛如绞,泪水汹涌而下。
莹玉试图握住“刘传林”的手,却忽然发现这只手是年轻人的,但却不是刘传林的。
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不是传林……”
“传林没死,传林没死。”莹玉泪水还在滴落,但已经换上了笑脸。
只是灵堂外远远地传来人的脚步声,莹玉立刻吹熄了灵堂的灯火,纵身离开。
随后管家刘大便走了进来:“哎,这蜡烛怎么都熄了?蒋老四!蒋老四!”
刘大重新将灯火点亮,发现蒋老四正睡在灵堂的角落。
“嘿,好你个蒋老四,守灵的时候竟敢偷偷睡觉。”
刘大上前抓住蒋老四的衣领,将他摇醒:“醒醒,醒醒。”
蒋老四被晃了几晃才醒过来,一脸茫然:“刘管家,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让伱守灵,你怎么好好的睡着了?还有,刚刚灵堂的蜡烛怎么都熄了?”刘大喝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兴许是公子显灵了,我刚刚梦到公子了。”蒋老四颤颤巍巍说道。
“梦到公子了?公子和你说什么了?”刘大皱眉问道。
“没,没什么,小人糊涂了。”蒋老四有些害怕,不敢直言。
刘大又骂了一阵,这才放过蒋老四。但他注意到棺材盖似乎有些歪斜,心中不禁心生疑窦。
“老四,你来看看,这棺材盖是不是歪了?”刘大拍了拍蒋老四道。
蒋老四看着棺材浑身发抖,口中不停地念叨:“歪,歪了。是公子显灵了,公子显灵了,公子的冤魂不肯安息……”
刘大也打一个冷颤,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
深夜,刘家后园一片静谧。
刘查礼心怀忐忑,鬼鬼祟祟地来到那个废弃的小院中。
他来到院中的小楼门前,轻轻在门前拍了三下,又敲了敲门框。
忽然,门自动打开了。
刘查礼警惕地四下里看了看,确认无异常后,迅速钻进了小楼。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门“喀嚓”一声自动关闭,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不远处,莹玉手下的太子卫士潜伏在树梢间,将刘查礼的动作尽收眼底。
小楼内昏暗无光,唯有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斑驳地洒在地上。
刘查礼摸索着来到南墙,轻拍两下,墙壁竟悄无声息地翻转,露出了一个隐蔽的暗室。
暗室内隐隐透出一点亮光,他迅速步入其中,墙壁随即恢复原状。
在暗室深处,许世德蒙着面,已经等待刘查礼多时了。
“你要见我?”许世德问道。
刘查礼有些慌张道:“江南道黜陟使狄仁杰来了,而且他白天问起我吴孝杰的事。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呢?”
许世德叹了口气,头疼道:“是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密,杀了两个太子卫士。我也没有想到,就这点线索,狄仁杰竟然能找到刘家庄。”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刘查礼焦急地问道。
许世德冷笑一声:“怎么办?如果你没杀你儿子,一切都好办,只要按兵不动,狄仁杰也没有办法。可是你现在把儿子杀了,谁能救你?”
“你不要乱说,我儿传林是失足摔死的。”刘查礼颤抖着道。
“哼,你这些谎留着对狄仁杰撒吧。你最好别让他抓到把柄,否则你知道自己的下场。”许世德无情道。
刘查礼涨红了脸:“传林确实是失足而死,不会有问题的。”
“最好真是如此。只要狄仁杰在刘家庄,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如果让狄仁杰发现机关,顺着密道进入翠屏山山穴,后果不堪设想。”许世德又提醒道。
刘查礼听到机关,忽然变得自傲起来:“我设计的机关独步天下,没有任何人能破解,狄仁杰也不能。如果他们敢来这里,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许世德摇了摇头:“你要一口咬定这几不知道吴孝杰的事,说得越多,露出的破绽越多。明白吗?”
“明白,我不会再提这件事。”刘查理点头道。
——
同样是半夜,湖州城内。
乔泰在庭院中摆酒,赵既也吃上了姗姗来迟的接风宴。
席间已经是一片狼藉,二人对坐闲谈。
赵既突然站起身来,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吟道:“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啊。”
乔泰斜靠在席上,四仰八叉地坐着,他闻言笑问道:“怎么,承远想家了?”
“家?唉……”赵既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斟满。
乔泰爬了起来,走到赵既身边:“承远,你二十来岁的年纪,已经做到右千牛卫中郎将。刚刚你又说陛下的密旨已经交差了,不知道你又叹什么气?”
赵既轻轻叹息,摇了摇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言说。
他端起酒杯,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为自己斟满。
乔泰赶紧上前阻拦,想要把酒壶抢下来:“承远,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的够多了。”
然而,作为一个文官,他哪里能抢得过身强力壮的赵既。
赵既微笑着推开乔泰的手,轻笑道:“乔兄,你这江南的薄酒如此寡淡,根本不能醉人啊。”
此时,一名下人匆匆走到乔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乔泰皱起眉头,对赵既说道:“承远,有客人来访,我需得去见一见。你就别再喝了。”
于是乔泰转身离去,独留下赵既独自一人。
他望着乔泰的背影,轻轻嘟囔了几句,依然自斟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