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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走进百草园。
冬天的?许多草药都枯萎了,大片失去生机的?枯草,只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应季草药还在顽强对抗着?寒冬。
她走过石子小径,向秋千架走去,向他走去。
她的?脚步太轻,男人低头检查着?秋千绳索,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时云舒走到离他两步时停下,轻声喊:“江淮景。”
男人身形微顿,缓缓转过身来,眼中有一丝意外倾泻出来,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
他压了压上扬的?唇角:“你怎么来了?”
时云舒张了张唇:“我……”
刚才?思绪杂乱成一团,她有好多话想问,但是等真的?见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淮景见她欲言又?止,倒是先她一步猜出她的?想法。
偏头瞧她一眼,几乎是笃定?的?语气:“你都知道了。”
时云舒点头,轻嗯了声。
江淮景没说什么,只是扯着?秋千绳索,淡声道:“过来试试,刚修好的?。”
时云舒垂眸,没有拒绝。
上前一步,握住绳索,坐在秋千木板上。
在她来江家前,这?座秋千一直闲置着?,之后江淮景意外救下她,她就留下了阴影,再也没有坐过。
直到他们关系缓和后,江淮景命人打了一座新的?,她才?敢重?新尝试。
再后来江淮景每隔一阵就会亲自检查一遍秋千是否牢固,哪里需要?维修,就是担心她哪天想坐的?时候,会出现意外,而他刚好不在。
如今哪怕分手了这?么多年,她也依然相信,有他在,她不会从秋千上摔下来。
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信任,似乎已经刻在了基因里。
待她坐稳,江淮景缓缓推动秋千的?绳索:“抓紧了。”
时云舒依言握紧绳索,感受到自己随着?秋千被?推起。
他知道她的?承受能力,秋千的?高度并不高,只是一下下摇晃着?。
冬日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没有感受到刺骨的?冷。
时云舒任由他推动着?自己。
草药的?香气萦绕在鼻间,眼前的?房檐忽远忽近,她轻声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神情倨傲,声音淡漠:“告诉你让你可怜我吗?”
他扯了扯唇,自嘲道:“做不出这?么矫情的?事。”
时云舒一时失语:“但我现在还是知道了。”
“所?以呢?”
他推动的?幅度渐渐变小,清晰的?声音传到她耳畔,带着?低哑的?缱绻:
“你会因为这?件事同意和我复合吗。”
心头像是被?一把无名火烤着?,她的?眼神忽明忽暗,轻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哦,那我认为这?件事没什么探讨的?必要?。”
“……江淮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行,给你个面子,你说吧。”
“我是想告诉你,姐姐要?退出医馆了。”
“嗯,挺好的?,她适合外面的?世界。”
“那你呢?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比如呢,你想听什么。”
时云舒垂眸:“比如……”
她想问六年前的?那个元旦,他一个人在医院是怎么熬过去的?,有没有怨她怪她。
但话到嘴边,她又?改成:
“这?么多年,你伪装得不累吗?”
他嗤笑了声,仿佛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
“每天吃喝玩乐,有什么可累的?。”
时云舒叹了口气:“江淮景,你的?傲气什么时候能收一收?”
他忽然停下动作,秋千渐渐停止了摆动。
良久,他的?声音飘在风里,很轻很轻:
“我的?傲气在你面前,早就一文?不值了。”
第54章山先生
给江老爷子祝过寿,时云舒在?江家好好修养了两天,江茗雪白?天去医馆整理就诊医案和资料,晚上会给她做一下艾灸,去去体内的湿气。
晚上,时云舒躺在?诊疗室的蓝色单人病床上,撩起小?腹处的衣服,江茗雪坐在?床边,帮她扎过针后,点燃艾柱,等冒出?烟后倒捏在?手里,在?施针处依次停留,将热气引入体内,深入经络,温通气血。
点燃后的艾草味道极为浓郁,火焰距离皮肤较近,所经之处有些发烫。
烟雾袅袅升起,江茗雪拿着艾柱,柔声道:“疼了告诉我,我离远点。”
疼就说明?奏效了,时云舒轻咬下唇,点头:“好的,姐姐。”
搁置在?枕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林听然?。
刚一接通,就听见?她语气激动地喊:“舒舒宝贝!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时云舒将电话放在?耳边,温声问。
“邓家取消婚约啦!!啊啊啊啊我好开心,舒舒宝贝你真是太聪明?了!”
林听然?隔着电话兴奋地和她分享。
如果不是没在?一起,时云舒甚至怀疑她高兴得下一秒就要跳起来。
被她的喜悦情绪感染,时云舒不禁莞尔:“恭喜你,可以自由了。”
林听然?频频点头:“是的!!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谢谢我的舒舒宝贝,等你回来我请你吃超级大的大餐!啵啵啵啵啵——”
时云舒愣了下,想回她一句“啵啵”,但是嘴唇生?硬地嘟起来,却有些难以启齿。
最后她讪讪地收回,只微笑着回:“不客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舒舒宝贝!”
另一边,林听然?挂掉电话,还是兴奋不已,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恣意的笑容收都收不住,挨个给她的朋友们?打电话,将她重新恢复单身的消息广而告之。
一串电话打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了。
晚上九点,林蔓终于参加完应酬回家,面色十分严肃,一进?家门就把林听然?喊过去了。
林听然?早有心理准备,还和时云舒模拟过兴师问罪的场面。
被喊之后没有急着下楼,而是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眼药水,往两只眼睛里滴了几滴,酝酿好情绪,才梨花带雨地下楼,扶着把手,脚步都有些虚浮,险些踩空从楼梯上摔下。
一旁的林修筠及时上前扶住她:“哎,小?心点啊然?然?。”
林听然?面色苍白?地低着头,吸了下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谢谢爸爸,没事,我刚才只是眼睛有点模糊,没看清路而已。”
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林修筠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唉,我可怜的女儿。”
林蔓冷眼看着这幅父慈女孝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