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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毒的念头如蚊蝇盘聚。
其实给自己当助理,还是以后当医生都不重要,重点在于盛星河要一无所有。
用自私建立一个帝国,用卑劣划定国界,将甜言蜜语缝合成旗帜,以爱为名将盛星河监禁。从此自己的语言就是这个国家的法律。
如果他真的可以不在乎盛星河的死活。
闻亦当然知道这不是健康的感情模式,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当初不是没有想过付出真心。
喜欢几个月,刚升华为爱,真心还没交出去就千疮百孔了,然后和脑损伤的后遗症一样折磨了他好几年。
性价比低到令人发指。
明码标价的关系才是最稳固的,没有贴标签的东西往往是最昂贵的。
闻亦在心里撕扯。
长久的沉默和纠结之后,最终还是正义敲响了法槌,善良大获全胜,自私黯然退场。
闻亦终于开口:“盛星河,你如果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争取我,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永远都不可能。”
盛星河僵住,像是被掐灭了最后一丝希望,表情一点点灰败下去。
闻亦又说:“不是所有诚意都要通过牺牲点什么来证明。”
盛星河看着他,目光诚挚带着恳求:“那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闻亦跟他坦白:“我也不知道。”
他的问题不仅仅是他和盛星河之间的问题,而是一种存在得更早,也更顽固的隐疾。
闻亦转头看向窗外,此时正值黄昏暧昧之际,引起人在视觉上的恍惚感。
他不看盛星河,轻声说:“我们之间,不管怎么样都好,起码得有一个前提是你要活着。”
盛星河愣了下,眼神逐渐柔和起来:“你在担心我。”
闻亦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他,表情倨傲:“我一点都不担心你,我只是出于现实考虑,有连家在,闻风还能有个靠山。”
盛星河看着他微笑。
闻亦蹙眉,继续解释自己的决定:“按你的计划,我只能得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长工。到时候我们俩一个无权无势,一个脑子不好使。”
顿了顿,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我说的是,到时候我无权无势,你脑子不好使。”
盛星河点点头,忍不住笑了,认下脑子不好使的评价。
闻亦看了他一会儿,懒得再说其他的,叹了口气:“给连丘打个电话吧,说你想通了,别让他担心。”
盛星河听话照办了。
盛星河进了闻亦的门,就说什么都不肯走了,有没有骨头都要留下来当狗。
开始他睡沙发,睡了两天后,闻亦看不下去,给他开了间一楼的客房。盛星河住下来后,闻亦终于不用在吃自己自己做的寡淡无味的饭菜。
住在一起几天之后,盛星河就发现闻亦有点酗酒倾向,于是把他的酒都藏了起来。
到了晚上,闻亦像条孤魂野鬼一样飘到酒柜旁,发现自己珍藏的宝贝全都不翼而飞了,直接大发雷霆,把正在厨房做宵夜的盛星河喊出来,破口大骂。
盛星河说什么都不把酒拿出来。
这能难得住闻亦吗?他把盛星河骂了一顿之后,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人送。还没拨出去,就被盛星河抢了手机。
这下闻亦是真的炸了,跟他抢,抢不过,于是越发暴躁。
两人甚至不像话地扭打在一起,要多磕碜就有多磕碜。
其实动手的只有闻亦,盛星河一直都只是防御,最后好不容易把闻亦制服,盛星河将他整个人连同双臂抱在怀里,压在沙发上。
闻亦:“我数到三。”
盛星河:“一二三。”
闻亦:“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盛星河,这他妈是我家,你别太离谱!”
盛星河:“你不能天天喝酒。”
闻亦:“关你屁事!老子喝酒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喝哇哈哈呢,轮得到你管我?”
盛星河:“天天喝天天喝,喝不到就暴躁,你这典型的酗酒了,再发展下去要有酒精依赖了。”
闻亦:“再说一遍,关你屁事!”
盛星河好脾气地哄:“我在给你做宵夜,你吃点东西别喝酒了好吗?”
闻亦:“滚!”
盛星河:“酗酒的人容易家暴,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闻亦简直要笑了,嗤道:“盛星河,你在跟我谈家暴?你哪来的脸?”
盛星河僵住了,半天没说话。
闻亦就是要刺他,继续说:“之前你抽我的时候你喝酒了吗?所以家暴跟喝酒到底有个屁的关系?”
盛星河还是没有声音,半晌后,他慢慢松开闻亦,坐了起来。
闻亦爬起来,转身看着盛星河。
盛星河眼睛通红,眼里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
闻亦:“被家暴还是给我酒,你自己选一个。”
盛星河做好挨打的觉悟:“你抽吧。”
闻亦不客气也不废话,甩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抽到他脸上。
盛星河动都不动。
闻亦:“你到底把我酒藏哪了?”
盛星河不说话,闻亦又甩手抽了他一巴掌,那张白玉无瑕的脸登时就红肿了起来。
闻亦:“酒在哪?”
盛星河还是不说话。
闻亦气得发颤,指了指他,转身上楼回了屋,嘭得一声重重甩上了门。
过了一个多小时,闻亦从楼上下来,他刚下楼门铃就响了。闻亦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瓶酒。
盛星河看见了,大叫:“闻亦!”
闻亦冷眼撇了他一下没说话,拎着酒去酒柜拿杯子。
盛星河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
闻亦有没有酒精依赖不知道,但他喝了酒之后就像捋顺了毛的猫,一点不见刚才的暴躁模样了。
盛星河决定循序渐进地帮闻亦戒酒,刚才闻亦的爆发时刻让他意识到,有些事闻亦不说,但是一直憋在心里,还没有过去。
这天盛星河又在给闻亦传播饮酒的危害,说饮酒对肝不好,人会老得快。
闻亦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这天之后他决定把饮酒改成两天一次,又慢慢改成三天一次。
如此定量且节制之后,盛星河便也不再过度干涉他了。
这天是闻亦的“饮酒日”,盛星河不想他喝闷酒,就拉他去院子里看星星。
闻亦在院子里架好天文望远镜,然后就是精细的调试工作,调好后,他自己看了一会儿,就走到旁边的户外沙发上窝着,换盛星河去看。
天还是有点冷,闻亦洗完澡就换了睡衣,在外面裹了件厚厚的米色羽绒服。
盛星河凑上前看了半天,转头说:“你帮我调一下,我想看参宿四。”
闻亦扯了扯嘴角,但还是起身去帮他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