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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折中,也没有退路。
闲下来的间隙,他给闻亦打了几次电话,闻亦都没有接。
开始盛星河还觉得闻亦是在忙,没听到。可次数多了之后,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天中午,他趁午饭后的间歇抽空去了趟公司,闻亦不在,他找到刘助理。
刘助理听后,想到前几天在办公室听到的闻亦和白景的谈话,神情有些微妙,宽慰又似提点,说:“闻总……不接电话是常事,你也知道他的。”
盛星河张了张嘴,没说话。
是啊,他知道,这是闻亦甩人的先兆。
闻亦曾经说过,不希望对方产生不必要的感情,一旦发现苗头就会及时叫停。
可为什么在自己想结束的时候,闻亦又回来招惹自己呢
其实这些天里,盛星河早就有了猜测,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
闻亦重欲,又爱享受,他闲不住,身边从来没断过人。腿伤了后,他就不能鬼混,这真是要了他的命了。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像盛星河一样床上床下都能伺候他,而且还听话好支使。
闻亦自己不都说了,“不管什么时候,我打个电话他肯定来。”。
现在他腿好了,石膏一拆,又可以一身轻松去鬼混了。而已经对他产生“不必要的感情”的盛星河,就可以当做耗材丢掉了。
耗材……
盛星河想,他到底还是没能逃脱耗材的命运。
盛星河不想恶意揣测闻亦,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天真的希望。
也许闻亦在忙呢?再或者他被车撞了呢?
盛星河离开闻亦办公室,乘电梯下楼,在电梯里碰巧遇到了黄经理。
黄经理看到他就说:“小盛,过来办离职手续啊?”
离职
盛星河看着他,几秒后才问:“我什么时候说要离职?”
黄经理反倒是愣了一下,说:“我前些天看到闻总,他说你这几天会来办离职手续,让我安排工作的时候注意人员调配。”
盛星河眼睛都忘了眨,眼中是噤若寒蝉的惊痛。他直直地看着黄经理,又问了一遍:“他亲口说的?”
黄经理点头:“是啊,就在这个电梯里。”
接着他发现盛星河脸色不对劲,意识到什么了似的,不再说话。
盛星河看着他,黄经理的脸上有微妙的尴尬和同情,还有因为觉得理所当然而呈现出的见怪不怪的麻木。和刚才在楼上时,刘助理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看吧,连别人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了,他自己却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闻亦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盛星河站在闻风大厦一楼的大厅,四周人来人往,他却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耳边回响起一些对话碎片。
消防通道里那次。
他问覃月:“你喜欢他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覃月:“你最好牢记这句话。”
这句话像一记回旋镖,飞旋回来,耳光似的抽到他脸上。
还有夏丹青说过的。
“闻亦这个人是没有心的。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可能头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开始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你见过他谈分手时的样子吗?他能一边给你擦眼泪,一边跟你谈价钱,跟谈生意一样。”
“他甩人都是有流程的,失联、给钱、擦泪、滚蛋。”
盛星河走到大厦门口,天边突然降下一道闪电,那闪电极大,扯天到地,盘古开天般直直劈了下来。
整个世界雨水泛滥成灾,泛滥到甚至能让人感受到整个大自然的狠毒。
盛星河面无表情地离开闻风大厦,回到医院,明天是连漪动手术的日子。
第二天,手术准时进行。
手术室门口的连排椅的椅垫又薄又硬,冷色的灯光使走廊显得更深、更长。
下午两点。
盛星河坐在手术室门口已经等待了五个小时,心里焦灼着,从昨天中午开始他就滴水未进。
陈宁就坐在他旁边,不放弃地劝他吃点东西,盛星河置之不理。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有信息进来。盛星河眼眶颤了一下,拿出手机查看。
是一条银行收款消息,他的工资卡里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转账,转账备注:闻总。
盛星河看着那条短信,耳边想起夏丹青的话。
失联、给钱、擦泪、滚蛋……
失联和给钱的流程已经走完了。
盛星河可以想象,他现在如果真的找到闻亦,会得到他什么样的对待。
闻亦会温柔地给他擦泪,然后轻飘飘地来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接着追加一张支票给他,或者像对待覃月一样,在业内找一家公司介绍他去入职。
最后,他会带着那种“钱货两讫”的和气表情,微笑地在心里说滚蛋。
盛星河盯着手机屏幕,一直盯到它自动熄屏,和他的心一起暗了下去。
雨还在下。
暴雨滂沱的凌晨,雨水浸街。天边滚过轰隆的雷鸣,紧接着闪电像一条爬行得极快的惊蛇,将黑空切开。
陈宁开着车送盛星河回家。
凌晨,又暴雨,街上几乎没有车辆。
天快亮了,天边隐隐透着灰沉的亮,雨滴敲打着车窗,盛星河脸色惨白地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陈宁时不时担心地转头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
盛星河住的地方一到暴雨就会积水,前面积水太深,车开不过去,陈宁被迫停了下来。
盛星河还是一言不发,径自打开车门,直接踩进没过小腿的积水,趟着水,孤魂野鬼般朝家的方向走去。
陈宁见状连忙解开安全带,拿了雨伞下车要追。他刚把伞打开,就看到盛星河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早就湿透了。
于是陈宁停下来没再上前,只是看着那个挺拔却孤寂的身影在一片幕天席地的暴雨中远去。
屋里没开灯,窗外雨势慢慢小了,窗外透进暗白的光。一树梧桐雨,滴到破晓。
盛星河固执地又拨通了闻亦的电话,拨了两三遍之后,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
声音不是闻亦,是一个年轻男孩儿,听着有点耳熟,应该是某个‘宝贝’。
盛星河本就石化的心又裂开了,茫然中掺了一丝死。
“喂?”男孩儿等不到回应,又喂了一声。
盛星河突然窒息,几乎喘不上气,半晌后才嘶哑着嗓子问:“闻亦呢?”
窗外雨声初歇,这几天灌耳的噪雨声终于弱了下去,让电话那端的回答更加清晰。
男孩儿说:“他这会儿还没醒呢。”
连绵了数日的秋雨终于停歇,晨光破云而出,透过窗照到盛星河身上,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