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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仲勋警觉地望向窗外,但夜色朦胧,似有一层轻纱笼罩,使得窗外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苏宓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她的目光却转向了茶几上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摆放的角度十分讲究,它巧妙地与西厢房门口的镜子相呼应,形成了一个微妙的视觉联系。通过这个联系,镜子能够反射出院子里的情形,使得苏宓能够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这面镜子与当下通用的铜镜有着明显的不同。这面镜子的镜面没有任何打磨的痕迹,却异常清晰。否则,经过几次折射,能够看到的恐怕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了。
就在这时,镜子中出现了两个人影,一大一小。苏宓看清了来人,她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你们怎么去而复返?”苏宓看着院中手牵着恬宝的隋流川问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堂屋里的憪宝也看到了他们,她兴奋地跑了过来,却跑不过叶璟和恺宝。恺宝激动地抱住恬宝,眼中闪烁着泪花:“妹妹,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们三个难过了一下午。”
恬宝连连点头,眼中也闪烁着泪光:“我也想你们,难过的晚饭都没吃多少。”
憪宝听罢,心中一阵感动,她扒拉开恺宝,牵起恬宝的手就往灶房去。恬宝是他们三兄妹里最容易生病的那个,身体总是比其他人要虚弱一些。但她又特别贪嘴,对美食总是毫无抵抗力。现在听她说晚饭都没吃多少,憪宝心中更是充满了担忧。
恺宝和叶璟也紧跟着进了灶房,他们也被恬宝的话触动了心弦。而且,晚饭时因为心情不佳,他们也没吃多少东西,此时确实有些饿了。
赵卿卿此时走出了堂屋,跟着孩子们就进了灶房。她看着孩子们饥肠辘辘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心疼。但今天确实有些晚了,就算是饿着,也不能吃太多,她得看着点儿,免得孩子们吃坏了肚子。
隋流川则跟着苏宓进了西厢房,看到顾仲勋也在里面,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见顾仲勋似乎要出门的样子,他便开口说道:“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顾仲勋闻言,转头看向隋流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信任他了,还是用用也行?
苏宓也望向隋流川,师兄可对顾仲勋没有过好脸色。
隋流川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发现了一些情况,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
顾仲勋和苏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知道,隋流川既然这么说,那这件事必定非同小可。
苏宓重新沏了一壶清香四溢的茶,倒入了三个精致的茶杯中。茶香弥漫,令人心旷神怡。隋流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回味甘甜。他放下茶杯,神色凝重地看着苏宓和顾仲勋,沉声说道:“师妹,你要小心,有奸细。”
苏宓和顾仲勋闻言,顿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全神贯注地看向隋流川。隋流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带着恬宝刚到柳辛庄,便收到了白羽的消息。她告诉我,近日有人秘密联络穆国池,此人既非皇城司的人,也非丁监正的手下。这其中的情况,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顾仲勋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回想起昨夜发生的种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他沉思片刻后,将昨夜有人逃跑的事情,以及他们确定张之羽是为康人做事的真相,一一叙述给了隋流川。
隋流川听完顾仲勋的叙述后,陷入了沉思。他仔细分析着当前的局势,试图找出隐藏在背后的真相。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所说的这个人,并非张之羽。他毕竟不是皇城司的人,对于我们的一些计划,他应该是不知道的。然而,这个人却对师妹参与的计划有所了解,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安。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他是否与康人勾结,或者是听命于南边的势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并非听命于燕王妃这个司使。”
隋流川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张之羽的底细,我会尽快派人查清。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们。第六批人员即将抵达燕京,其中景临也在其中。他方才传了消息给我,这批人员中,匠人有三千多人,但上报的死伤人数却将近一半。然而,据我所知,其实有一半的人在昨日被秘密送去了霸州。这意味着我们的营救计划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苏宓和顾仲勋听完隋流川的讲述,都陷入了沉思。苏宓对更改计划没有意见,却有些担心,她负责的霹雳弹的试验进度。
而顾仲勋却在想苏宓没有告知他的计划都有哪些,看来不止一两件。
苏宓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无论这个奸细是谁,我们都必须尽快将他找出来。同时,我们也要密切关注第六批人员的动向,确保营救计划的顺利进行。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今日我并未说服王妃,让她放弃修改计划。”
顾仲勋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我来牵扯金宗望和刘彦宗,以及抓捕张之羽。至于说服燕王妃,首重还是应先把害死燕王的张之羽抓到,才有可能劝服。”
说完这些,顾仲勋凝眉看向隋流川:“是不是墨家这次又分了派系?有人意欲帮助康人?”
之所以有这样一问,是顾仲勋觉得,方才隋流川所说的事情,不足以阻挡他带恬宝回墨家总院,除非是墨家总院那里也有问题出现。毕竟,墨家是有三个派系的,其关系很不融洽,甚至相互拆台。墨家之所以衰落,也和这个问题脱不开关系。
隋流川眉头一挑,他早知顾仲勋敏睿,但能觉察到这一点,他还是有些钦佩的。于是说:“原本这一任钜子应是景临,总院也只培养了景临,却不想,他六年前会因个人原因,选择放弃。这一任钜子是仓促间选定和培养的,个人能力是不弱的,但论其他,实难令墨家九算皆认同。所以,总院那里确实除了些状况,我带着恬宝回去不合适,但我必须回去一趟。”
顾仲勋点头,苏宓有些担忧,隋流川正欲接着说,却不想,屋内的飞轮团扇忽然发出一声巨响,而后就散落成了一摊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