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二十五六岁的刘秀,沉稳的性格和游学长安的经历,
给他的另一位叔父刘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刘秀还未来得及回到家中,就被叔父刘敞拉了过去,
原来刘敞是想委托他再回长安一趟,帮他打个官司。
刘敞作为汉朝时候的舂陵侯,翟义的兄长翟宣的亲家。
汉末曾被牵连进翟义的叛乱,所幸后来他态度好,被王莽树为拥护他的典型。
而此番诉讼,涉及之前他地租上的两万六千斛粮食和充抵草料的钱若干万。
此刻的刘敞虽然没了爵位,但在新朝仍然过得比较舒服。
直到此刻,舂陵一带仍然比较稳定,没有受到关东的影响和绿林的冲击。
他选择刘秀帮他打官司,也是觉得刘秀踏实能干、熟悉长安。
始建国地皇元年(公元20年)
新朝的皇帝王莽宣布大赦天下,这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喜讯。
然而,与此同时,他却下达了一道令人瞠目结舌的严令。
因战事紧张,他规定军法从严,若在军队出征之际有人奔跑吵闹,无论何时,都将被立即处死。
这一指令的出台,打破了人们长久以来的习俗观念。
在当时人心中,秋冬之际气候肃杀,才是执行死刑的合宜之时。
这是自古以来始终未变的传统,体现了人们对时令的敬畏与遵循。
然而,王莽此令一出,即便是春夏时节,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也时不时上演着杀人的惨剧。
百姓们目睹此景,无不惊骇万分,恐惧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到了道路以目的地步。
尽管如此,王莽却并未将百姓的惊恐与不满放在心上。
他一心扑在巩固自己基业的大事上,打算修建新朝皇室宗族的九庙。
有方士向他进言,称此时正是大兴土木的良机。
尽管绿林、赤眉等起义军已经声势浩大,王莽还是在长安城南划出了百顷土地,准备兴建九庙。
九月时节,王莽亲临工地,“亲举筑三下”,
举行了奠基仪式,正式开启了九庙的营造工程。
所谓的“九庙”,在礼制上虽然称呼为九。
但规划的宗庙数量却远不止九座,实际上共有十二座。
这其中有九座是祭祀皇帝之前的祖宗,而剩下的三座,则分别是留给王莽自己和后代的。
王莽的宠臣崔发、张邯等人,对修建九庙一事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崔发甚至声称,九庙的规模一定要宏大无比,才能彰显新朝的威严,并宣示天下。
他引用萧何的话来说,
“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
崔发模仿萧何的言辞,无疑是对王莽的一种高级恭维。
而一些儒臣如侍中常侍、执法杜林等人,也积极地投身到了九庙的修建工程中。
他们凭借深厚的儒学修养和对礼制的理解,为九庙的营造提供了宝贵的建议。
多年以后,杜林将凭借这些实践经验,成功当上了刘秀的大司空……
然而,九庙的建造工程并非易事。
王莽为了加快工期,不顾大雨连绵,下令拆除长安西边的建章宫等十几所汉朝修建的宫殿,将材料运到南郊用于九庙的建设。
这场大雨持续了六十多天,仿佛是上天在表达对王莽拆毁汉宫的不满。
人们纷纷传说,王莽不顺时令、拆毁宫殿、羞辱汉家的行为,已经惹怒了汉家的先帝。
随着九庙工程的推进和百姓们对故汉的思念之情逐渐复苏,一股暗流涌动在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王莽的统治地位也在这场浩大的工程中逐渐动摇。
这次重返长安城,刘秀在忙碌地处理事务的同时,也发现了城南郊外那令人震惊的景象。
那里,大兴土木的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被征召来的劳工们夜以继日地在工地上辛苦劳作。
然而,这样繁重的劳动却使得每天都有人因为过度疲劳而病倒,甚至有人不幸离世。
经过一番打听,刘秀得知原来这浩大的工程是为了修建九庙。
与此同时,京城的执法机构也正在全力追查一起重大的谋反案件。
据说,巨鹿郡有人胆敢策划叛乱,他们甚至联络了燕赵地区的军队,意图起兵造反。
幸运的是,这一阴谋被大司空士王丹及时发现,王莽对此极为重视,亲自派遣三公负责督办此案。
最终,这起案件牵连了数千名郡国的豪杰,他们无一例外地遭到了严厉的惩处。
带着这些从京城获取的重要信息,刘秀再次踏上了返回家乡的旅程。
他深知,天下的形势已经变得愈发危急,然而朝廷却似乎并未对此产生足够的警觉。
这是因为关内地区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相对的稳定,使得朝廷对外部的风云变幻缺乏应有的敏感。
然而,刘秀却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当他回到家乡时,却发现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沿途的景象早已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饿殍遍地,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王莽上台后的改革政策并未给老百姓带来福祉,
反而使得他们的生活每况愈下,生活质量以惊人的速度逐年下滑。
刘秀心情愈发沉重,他深知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活下去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挑战。
当他终于回到家中时,却发现家中的变化同样令人震惊。
原本温馨的家宅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江湖气息的堂口。
而他的哥哥刘縯,竟然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当地社会的头目。
在王莽的胡乱统治之下,中原大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
起义的火焰燎原,无数生活无着的百姓沦为流民,他们像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冲击着社会的稳定。
流民潮的涌现,让高层统治者们头疼不已。
这种情况历朝历代都有,但此刻的严峻程度超乎想象。
不仅皇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地方豪族们的利益也岌岌可危。
他们自然知道,这些流民虽然未来可能转化为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
但眼前这股超过承受极限的洪流,却让他们感到深深的不安。
因为饿极了的流民们为了生存,全都自发的包围了豪族府邸,向地主们讨要食物。
饥民们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狂,大有不给吃的就和你们拼了的架势。
这种明明白白的威胁,让豪族们也感受到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