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般流光璀璨的银白色焰火,‘呲啦啦’的燃烧声,冷银的光点四溢,跳跃又起伏、奔向空间各处,在交握的手指手掌中燃烧。
手指很热、或许手掌也很热,就这么牢牢捉住他,丝毫不放松。
冷焰火燃到了尽头,烧尽了的杆出缓缓浮出一缕灰白的烟雾。
眼前重归寂静的黑。
当然、隐隐有篝火那处的光线照耀过来,将这里的一切都映照得模模糊糊又朦朦胧胧的。
在这模糊与朦胧之中,夜色如打湿的衬衫、一点一点蔓延。
“……再点一支吗。”
“嗯。”
简略的交谈声停在耳畔,与呼吸一起交织缠绕着。
“咔嚓”一声,又是火柴划过的声音。
于是黑与寂静再次被驱逐了,这一次、他们看见了彼此的脸。
眼瞳中映出浮在表面上的火光,而当那火光靠近捏在指尖的焰火棒时、一切都被点燃了。
‘呲啦啦’的声音不绝如缕,冷银色的光点飞溅,溅到沙滩,混在里面,被涨起的海水一起携入更深更遥远的地方。
火树银花,璀璨四溢,喷涌而出的还有心底抑制不住的情感。
在溅开的光点中,他们对视上了视线,望进了对方的双眼。
小小的影子照耀成唯一,浮动成流转光线。
那光与影子很快就被揉散了,化成一滩浅浅流动的云与雾。
仙女棒再度燃到尽头,夜幕浸染了衣衫,这一次、没人再说是否要再点上一支。
话语与声音都被另一人吃入口中,连着呼吸、心跳与情绪。
唇与唇轻轻碰在一起,是最初生涩的试探,与在水下那时相似又不同、没有太浓太淤积的情感,只有对彼此全然的吸引与被吸引。
像正负两面的磁极,不断靠近、不断触碰,想将对方融入自己之中,从而不断加深着。
低低的呼吸逐渐变得沉且深,是有些喘不上气了。
潮湿的吻裹挟,将人卷入其中,大脑皮层都在隐隐发麻,灵魂似乎都在被触碰着。
眼瞳眯起,靠近过来的灼热温度似在上升,一点一点靠过来的身躯直至贴近。
拢在肩膀上的手掌缓缓收紧,间隙溢出的一点呼吸更像呜咽,细细碎碎的,被碾碎了般又吞入口中。
唇上又热又烫,白天咬出的伤口结了痂、隐隐提醒着存在,宫侑垂了垂眼,碰了下那处伤口,叼着舌尖轻轻又亲了下,像是被驯服后满怀愧疚的讨好。
唇肉被吃得红肿,呼吸也上气不接下气,眼睑下颤颤巍巍汪了一汪水迹,是情绪起伏过盛时积蓄的。
堆积在那儿,要哭不哭的、看起来无比可怜。
借着光线再去看上一眼,人仿佛被欺负惨了般,更加可怜。
鼻尖红红,脸颊也红红、熟透的果子一般,素日里都是淡色偏粉的唇瓣一下子变得又红又肿,水浸浸的、洇着同色的殷红。
后齿缓缓压下,宫侑一点一点分开距离,于是面前的人也就全部落入了他的眼底。
莹润柔软的脸颊漾着同色的暖光,夜色浸入许多,浅浅盖住。
眼底晕着雾气、潮湿又柔软,被亲懵了般,呆呆坐在那望过来,不知逃脱。
仿佛就算随便对他做些什么或是继续都完全可以。
后齿切切实实落在实处,宫侑的手指触及柔软脆弱的眼睑,轻轻一碰一碾,蓄积在那的水珠就滚落下来,沿着手指划下,沾上些许体温、潮湿又温暖。
白木优生缓缓眨了下眼,终于从恍惚中回复过来。
人就在面前,近到不可再近,面庞仰上、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都被收入。
“前、前辈……”
“嗯。”
短短一声应声后,白木优生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与往常不同、这一次……是他也主动的。
过于靠近的距离、过于贴近的呼吸、过于暧昧的氛围。
尽管想找的话有无数多的借口都可以应付过去,但心底的答案最确切。
在那一刻、很想亲他。
很想很想。
“再来一次吗?”
面前的人这么说,直勾勾盯过来的视线不加掩饰。
脸颊似是被烫了下,指尖也宛如触电般轻微抽动。
本该是拒绝的,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私人场所,更别提不远处的地方还有其他人在,稍微出点什么状况就会被发现,但是,但是……
“嗯…嗯。”
含混的低低应许,他肯定了那一句。
被渴望的同时、他也在渴望着触碰。
更多、更深、更亲密的贴近,只有这样——才能带来安全感。
眼瞳有光线浮动,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跳了下。
但他肉眼可见,面前的人心情变得很好,连带着靠过来时的动作也更加轻缓放松。
肩脊是紧绷的,灰发少年后颈贴上细长有力的手指,指腹轻微摩挲着,在后颈那块软肉打着转。
尽管努力克制了、但止不住的一阵阵刺激来袭。
眼睫颤涩着,宛如落在掌中的黑蝶、稍稍合拢掌心,就这么全然落入手中。
指腹柔软、划过后颈细腻软白的皮肉时触感却更加鲜明。
白木优生感觉自己应该是出了汗,止不住变得有些潮湿、混着夜风有些凉。
于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就变为唯一的温暖来源,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靠近。
手指抚摸着,某一秒甚至错觉他仿佛是被咬着、叼在口中,而后潮湿温热的舌头舔过,微微含咬下压——
身体一颤,瞳孔也缓缓扩缩。
他的下颌被捉住了,扩缩的眼瞳映出自上而下仰起的面孔。
一举一动都落在人眼底,起了反应也是、恍惚出神也是,一切一切都被收在掌中。
捉住的下颌下压,于是那一点唇瓣与唇瓣的触碰再次袭来,这一次是稍微强硬的施力。
极具他本人风格般,一路撬开唇齿,明明在上面,视线落下的时候总有种自己才是被把玩、弄着的角色。
地位与角色的差异刺激得大脑发麻,但被一咬,一亲,注意力就完全集中不了了。
“……笨蛋吗你,”
低低男声传入耳中,眼瞳晃了晃,一点氧气就这么被渡过来,活过来般、迷雾缓缓散去,白木优生气喘吁吁,靠在人肩上,脸颊上还留着手指的压痕,
被拢在怀中,任人随便触摸自己敏感的后颈,声音还细细碎碎地浸入耳中,
“多少也学会点换气啊…亲着的时候把自己亲晕了什么的……”
话说着说着,渐渐就埋在口中没有下文了。
白木优生勉强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话的人一顿、叹了口气,慢慢伸出手指,拂去他眼睑处欲坠不坠的水渍,
“一亲就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