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弄得狼狈异常的排球部众人,再一次在心底深深觉得自己没有加入进去真的是太好了。
得亏他有个伤员身份摆着,再怎么样也欺负不到他的头上。
不然、光是看被追着拿水枪扫射,几乎是抱头鼠窜的混乱场面,都足以料想其中夹杂了多少深仇旧恨。
这么想着,脸上被拨了点凉丝丝的东西。
白木优生眯了眯眼,不解望去。
不知何时脱离队伍的人出现在自己身旁,正捉着手指向自己脸上洒水,见他望过来、轻轻哼了声,又用曲起的手指蘸了点水、曲指轻弹,细小的几滴水珠“啪嗒”两下溅在眼睑下。
“侑前辈?”
水珠又细又轻,溅在脸上也没有多少感觉、凉飕飕的。
“嗯哼。”宫侑应了声,眼尾微挑、视线是一直在他脸上的,
“想过去和他们一块玩吗?”
白木优生当即小脸紧绷,余光飞快瞥了眼开始拧起衣服的排球部众人。
不出所料,手掌一拉一拧,“哗啦啦”的全是水。
“不、那个的话…还是请让我待在这里更好一点。”对局势判断清晰,白木优生深深觉得现在这样就非常好。
“……”盯着灰发少年的脸,确认他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渴望。
宫侑没说话,把手里的水倒了、弄干净。
在白木优生眼睑下擦了下,手指指节曲起、轻轻又缓缓地把那点泼到的水粒擦掉,才慢吞吞道,
“知道了。”
眼睫轻颤,稠纤睫毛忽闪忽闪的,偶尔会蹭到指腹。
“嗯、嗯……”氛围淤沉浓厚,白木优生含混应着声。
总感觉……
白木优生说不出来。
晚餐是佣人们准备的新鲜海鲜,还有各种肉类蔬菜,在海滩上举行露天BBQ。
场地稍微做了点布置,燃起了一小丛篝火。
夕阳黯去,夜幕袭来,天空天鹅绒般坠上几枚闪烁的星子。
海风徐徐,混合着些许潮湿气,棕榈叶被吹拂、哗哗作响。
被管家推着下来,其他人已经差不多都在那里了。
篝火燃得又旺又好,橘红火苗舔舐着、上方隐隐波动着高温时扭曲的空气与泛灰的烟。
围着篝火坐成一圈,并且贴心地帮白木优生也留了个宽敞的空位。
到了海滩上就变成宫侑帮他推轮椅,停在空位上,他俯身道,“要下来吗?”
白木优生想了想,“可以是可——以呃!!”
得到肯定答案、根本来不及反应,曲起的腿弯穿过一支劲瘦有力的手臂,后背也被结结实实托起,整个人向上一抬一抱。
条件反射下、灰发少年控制不住伸出手臂环在最为靠近的人的脖颈,力求保持平衡不被落下。
被抱着走了一步,安安全全的、触及到松软温暖的沙滩。
缓缓眨了下眼,人就直接从轮椅换到了沙滩上。
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话语卡在嘴边,一抬头、对上的是对面同样没有预料到会发生原地公主抱场景、显然没做好准备的其他人。
赤木路成和尾白阿兰张大嘴巴,手里还拿着插着吸管的椰子,椰子上的吸管颤颤巍巍地晃动着。
宫治做好事不留名,把两个前辈的下巴合上。
身旁位置坐下个人,宫侑也是同样席地而坐,仿佛刚刚做得只是件顺手小事,他随意模样直接显得其他人过于大惊小怪了。
“怎么了,你想要那个吗?”
瞥了眼白木优生视线望去的方向,是拿在手中的椰子,宫侑抓了下头发问道。
“不、不是的。”
合理怀疑,如果他此刻说自己想要那个的话,身旁的宫侑绝对会一步跨出、抢夺过来。
大脑飞速想了下那个场面,白木优生立即截断。
在场的几人没几个成年的,酒水全部贴心换成了气泡水等不掺杂酒精成分的饮料。
因为受伤,在食材上白木优生不得不忌口,许多先前能吃的现在都得放弃。
所幸他也不挑食,能有什么吃什么。
其他人都很关照他、第一波烤好的食物流水一般送过来——然后被身边的某人把关。
严格按照医嘱、确定什么在可食用清单、什么不在以后才谨慎再谨慎地递到人面前。
解决了晚餐,其他人也没有散去,仍旧停在海滩上、围坐在篝火旁。
橙红的火光扑在脸上,映得一张张面孔都十分生动。
某一刻开始,不知谁提议说‘来玩个游戏吧。’
众人开始就游戏的选择进行投票,有说真心话大冒险的,有说百物语的,还有说趁着人多热闹就该在这时候玩点符合当下这样情景的东西。
白木优生默默听了一耳朵。
‘符合当下这样的情景的东西’——指的是?
“当然就是——这个!!”
唰的一下,从后背掏出一大把仙女棒等冷烟火。
白木优生多看了两眼,便分得了许多。
都放在轮椅上,他和宫侑两个人去到离篝火远一点的地方放。
轮椅停在沙滩上,晚间的海浪轻轻曳曳地向上抚动,卷着沙滩的细沙又退下,周而复始。
耳畔弥漫着海浪的声音,混合着棕榈轻响。
轮椅压在沙滩上,留下两道轴痕,后面跟着一双脚步,细细密密地走了好远。
其他人或许分散开或许没分散开,总之他们两个人离开了队伍。
海近在咫尺,与白日里望见的模样不同、此刻显得安谧又宁静。
黑与蓝交织、一路蔓延到天边,夜空的星子点缀、映在寂静海面,无声无息。
“咔嚓”一声轻响,火柴划过,静谧宁静的黑被一点暖色橙红打破。
骨节修长、皮肉匀称的手拿着那支火柴,靠近过来,点在仙女棒的燃线上。
为了点燃烟火,宫侑凑得很近,近到本该隐没在黑暗中的侧脸被暖意的火苗光芒一照、隐隐约约地也显露出那么一点温柔。
心脏不轻不重地跳错一拍。
发现的时候,搭在膝上的手指轻微攥紧,是控制情绪。
“次拉——”
窸窸窣窣的细小嘶鸣,引燃燃线,那点橙红就要烧着到烟花的主体部分。
侧脸垂着视线,表现得漫不经心的人微微抬起眼,本该是金色的眼瞳被夜色、火光浸着,偏向暖色的橙。
他在轮椅旁蹲下,不高不低的位置,伸出手,细长分明的手指掰开灰发少年放在膝上、微微蜷紧的手掌,将那支即将被引燃的仙女棒压着抵到他的掌心。
轻缓的、又是亲密的。
仙女棒的触感混合着那人手里的温度一起落了下来。
“呲呲——!!”
燃线到了头。
眼皮轻微一眨动,下一秒就从指尖、从仙女棒的顶端,炸开一朵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