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丝毫没有一点费力的感觉。
“宋加焉!”
“你有本事让他放开我!!”
“你不会以为你进了这里还是那个大少爷呢?哈哈哈哈哈哈你少做梦了,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啊?”
后面估计还想说点不干不净的脏话,但没等他说出口,摁住他的丁江只需略微用力,男人的脸部贴得更紧了,几乎能提现骨骼嘎嘎作响的声音,没说出口的脏话也变成了一串凄厉的喊叫。
“啊啊啊!!宋加焉!!你他妈的有本事自己跟我打啊,只会使唤你那条狗算什么?!”
看得出来,这个人似乎真的挺恨自己的,不过...宋加焉努力回想了很久,依旧还是不记得眼前的这人是谁。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身形修长的俊美男人缓缓站起身,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地上的犯人,在对方能吃人的眼神中,他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饭菜,在水平位置移动到犯人头顶上时,手腕轻轻翻转,汤汤水水顺着地心引力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因为被人按着,挑衅的犯人就是想躲开都没办法躲,只能任由那些黏糊糊的菜汤混着的米饭、菜叶子、肉块等等的混合物劈头盖脸的糊在脸上。
“你刚才...是想这样对我做吧。”
宋加焉的态度平静,语气是毫无波澜的陈述句,他像是在对地上的犯人说,也像在对周围看热闹的犯人说。
“你们呢,也想这些做吗。”
鸦雀无声,
整个食堂仿佛死一样的寂静。
005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凑在干什么呢?你们几个,02531!!05367!不好好吃饭围在干嘛?!散开!赶快快散开啊,再不散开就记名字了!”
那边换班结束的狱警终于姗姗来迟,被反绞着按在地上摁了近七八分钟的犯人还以为这下终于能自由了,顶着一脸糊糊开始鬼虎狼嚎着什么快来管管他们,杀人了之类的话。
他估计想着丁江会因为害怕狱警而松开他吧?可眼看着狱警都到跟前了,厉声呵斥他赶紧放开,这个愣头青手上的动作依旧一动不动。
他视线还是看向宋加焉。
直到宋加焉说:“放了吧。”
收到命令的丁江这才听话的收回了抓着他脖颈和手腕的手,悄无声息的继续站回了宋加焉点身边。
而被松开的犯人呢?
由于长期充血,他的整条手臂和腿部麻得动弹不得,刚松开那会儿,想要起身,身体缺依旧还保持着惯性,好一会儿才略显狼狈的起身了。
“警官,刚才你也看到了!”
“是他刚才把我按在地上,我现在手还痛呢,我怀疑骨头可能断了几根,我要申请保外就医,我要请律师,我告那个狗东西!!”
——他甚至不敢说告宋加焉。
这次前来换班的是和冯庆同一时期的狱警,同样是人精一样的老油条,在监狱待了这么久,完全不需要询问发生了什么,只需看一看现场,就能立刻猜到刚才大概发生了什么。
狱警狭长的眼睛扫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犯人:“又是你,04839,上次就是你在欺负新人吧?在禁闭室里呆了几天还没待够啊,又管不住那张嘴是吧?!”
“不是...”
那位颇有前科的惯犯还想要继续顶嘴,但被狱警瞪了一眼,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的闭上了嘴,不过眼睛依旧还是愤愤不平的瞪着对面两位。
“还有你...”狱警把话口对准了丁江,语气同样严厉,“监规都背熟了吗?不是让你好好背着吗?怎么刚来就惹事。”
丁江明显还想再说什么,但接触到宋加焉的视线后还是闭嘴了。
狱警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样的小动作,他的语气略有停顿。
“算了,念在你是新人,第一次犯错就先口头警告,要是再有下一次,一个星期禁闭起!听到没!”
最后一个轮到了宋加焉,狱警虽然面上依旧维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但语气温和了一点:“你身体好些了?”
宋加焉恩了一声。
“回去把监规好好看看,公共场合,尤其是食堂,严禁扎堆打闹...”
“恩。”
话毕,狱警又看向一边伸着脖子往这边看热闹的服刑犯人,随手抽出腰上的警棍,砰砰砰的大力敲打桌面。
“看什么看啊?!看什么看啊?赶快坐好吃饭,不许交头接耳!再让我发现有谁私自扎堆的,惹事闹事的,直接扣分!还想不想减刑早点回家了?”
——监狱的每一位罪犯都有减刑的可能,只要平时的表现分高一点,每一年半年就会有一次申请减刑的机会。
这话一出,直接捏住了大部分犯人的命脉,除了几个实在不服管的刺儿头之外,食堂里大多数犯人都像听话的鹌鹑一般低下头默默吃饭。
006
午饭时间结束,其他犯人都要继续回生产车间劳作,作为特殊犯人的宋加焉则带着他的新室友回了监室。
路上,宋加焉明显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的青年情绪不是很高。
这太明显了,想忽视都很难。
今天初次见到他时,那人还激动得不行呢。——只是看到自己,只是和自己说说话而已,那个傻不愣登的青年便激动得不能自控,嗓音有明显的颤音。说话过程中,时不时还拿手在裤腿边缘磨蹭两下,试图擦拭掉掌心的汗液。
而现在...青年高昂的情绪没了,整个人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表情蔫蔫的,一路上都在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眼里明显流露的情绪居然是....同情?!
宋加焉有点想笑。
一路无话的回到单人监室后,他本打算探一探这人口风,毕竟他来路不明,怎么也得先把目的搞清楚吧?
但看着进屋以后就无比自觉直接蹲坐在地上的青年,宋加焉不得不吞下了原本想说的话,近乎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是狗吗?蹲在地上干什么,旁边不是有凳子吗。坐啊。”
“噢噢噢,我忘了。”
在看守所里,因为不愿意和那些浑身汗臭味儿的大老粗挤一张大通铺,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宁愿蹲在角落里的丁江的确是出于条件反射才蹲下来的。
被宋加焉这么一提醒,他又才赶紧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坐在。坐下前,他还特意拍了拍自己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
刚才还在外面板着脸凶神恶煞的寸头青年在宋加焉面前坐得极规矩,宛如第一天上课的小学生,背打得很直,两只手都老老实实的放在膝盖上。
同时目光清澈的认真望着他。
宋加焉:“......”
丁江:“......”
空气足足安静了整整一分钟。
宋加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