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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懋第领兵顺江而下,直扺应天府西边外郭城,一路基本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要不是安庆府的知府参与了堵截军需供给,左懋第都以为有人叛乱是个假消息了。
这时有人从城内出来告诉左懋第,有一支大军从南边夹岗门先他们一步,刚刚进入应天府。
应天府外郭共有十八座城门,北为观音门、东为麒麟门、最南为夹岗门。
左懋第顺江东下,现在是处于西边的外郭城垣,西面的外郭城垣是唯一未合围的一面。
考虑到自己的兵力太少,左懋第不敢冒然入城,先让探子进城探明情况。
又让人找来大量旗帜,插满西郭城郊外,然后派传令兵进城报捷,说陛下班师回朝。
而方国安的叛军进城后也忙碌得很,他们没有立刻去皇宫,而是先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国丧,设坛拜祭弘光天子朱由崧。
全军披麻戴孝,尊大皇子朱慈炳为皇帝,鲁王朱以海监国,还封了一大堆官员,然后再准备去皇宫迎出皇太后和他们新立的小皇帝。
方国安这支叛军的一番操作,比起刘孔昭那粗暴的家伙,表面上似乎要专业了不少的样子。
这些操作都是苏观生提出来的,这个历史上扶持出绍武政权,十天封出3000多名官员,借戏服开大朝会,与永历政权同室操戈的家伙,在这里狠狠的秀了一把。
方国安的叛军上上下下很多人都一连升了几级,又借着进京拥护新皇的名义,可谓欢天喜地,士气飙升。
就在他们去皇宫,准备用武力迎出他们新立的小皇帝时。
突然有人冲进城里大喊,“天子率大军凯旋班师回朝!”
“圣驾凯旋班师回朝!”
叛军上下所有人都懵逼了。
卧槽,我们刚刚举行了国丧,就有人说天子回来了。
说好的天子驾崩了,全江南人都知道了,现在天子班师回朝。
这什么情况?
那我们岂不是在造反,这不完犊子了吗。
“你们害我!”鲁王朱以海第一个吓得崩了起来,“不是说天子驾崩了吗?咱们现在岂不是变成造反啦。”
自传来天子驾崩的消息后,这些日子一波波士绅名流,商贾豪绅来找朱以海,让他进京监国主持国事。
一帮名流士绅对朱以海说如今大明宗室凋零,都没几个藩王了,弘光天子驾崩,几个皇子太小,必须得您这个藩王站出来主事。
刚开始是朱以海是不同意的,但是他的性格决定命运。
朱以海的性格就是一个听劝的主,说难听点就是没多少主见,在一帮帮缙绅们的努力劝说下,慢慢的就觉得他们说得好有道理。
加上方国安带兵找上了朱以海,让朱以海内心起了波澜。
天子御驾亲征凯旋归来,这下彻底的完犊子了,朱以海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泽清大叫一声,“这是个假消息!快把那传令使拿。”
刘泽清被关在监狱一年多没见太阳,刚被放出来没多久,一脸惨白色如同死人脸,现在一脸狰狞大叫如同厉鬼。
这几天就是刘泽清组织兵力与孝陵卫缠斗,他好歹也是领兵多年的宿将,自然比起刘孔昭厉害多了,利用北郭城垣的环境与孝陵卫顽强的对抗了两三天。
“对,这是个假消息,陛下早就驾崩了。”朱容藩大声附和,心里却是已经瑟瑟发抖。
“这是有奸人谣传乱我们军心,快去把各处城门关起来。”
“可是城外来的大军在西郭城垣,那里没法关城门。”
一帮不知情的普通叛军还在一脸懵逼,极少数知情的其实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自从弘光天子御驾亲征,很快四月份就传来在洛阳嵩山大败多尔衮的捷报。
但是明明打了胜仗,却迟迟不见天子班师回朝,反而是回来一批批前线战死的将士骨灰。
就开始有人怀疑嵩山捷报的真实性,然后京师开始出现各种流言。
说天子的大军断粮,嵩山捷报是假的。
经过一些有心人开始煽动流言,变成了天子御驾亲征驾崩。
天子驾崩的这个消息,无疑正中江南一些官僚士绅的心思。
大多数人哪里知道具体军情,什么清军兵分三路南下,阿济格从汉中攻入四川,弘光天子秘密率兵入蜀支援秦良玉,这些参与叛乱的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
现在京师防御空虚,那些被朱由崧压着的江南士绅,和野心勃勃的人感觉机会来了,为了利益相互串联,发动了这一场叛乱。
前几天最积极的刘孔昭被梅春率领孝陵卫干趴了,现在方国安又带了一大票人来,让叛军满血复活。
普通百姓原本眼看京师还要发生大战,哪有不害怕的。
几个传令兵骑马飞奔在京师主干道,一路高呼“天子凯旋回朝”,如同凛冬过后的春风般,抚在普通人们的心头。
局势突然又发生变化,有人慌了。
这时有人跳出来大叫一声,“既然是假消息,那大家不用慌,现在必须要有人先去阻敌,我愿带兵去守住西郭城垣各个城门要道。”
说话的居然是刘良佐,他伸腿撸,一副非常积极的样子。
刘泽清和方国安对刘良佐都很放心,立刻分出万余兵力让他去西郭城垣阻敌。
刘良佐一边看着分给他的兵力,一边脑瓜子飞快的转动,指着朱容藩说道,
“现在兵员太过混杂,我一个人怕是难以执掌,你是宗室子弟,随我同去做监军吧。”
朱容藩一脸惊疑的指了指自己,“我去做监军?”
“你能说会道,等下鼓舞士气需要你。”
刘良佐几乎是半拽着朱容藩,带着人到了西郭城垣。
等到了西郭城垣,刘良佐让人搬来一坛坛的美酒。
然后召集大小近百军官入营,他发现这些军官多是些世袭的浙江卫所军官,一个个都挺着将军肚,很有福气的样子。
“诸位。”刘良佐指着桌面上筛满的酒碗,“来,干了这一碗酒,荣辱富贵共享。”
朱容藩以为这是战前饮酒壮胆,立刻第一个端起酒碗说道:“来,诸位,胜饮。”
百余人一起端酒咽入肚,发出一片“咕咚”声。
谁知喝完一碗,刘良佐让一众亲卫端着酒坛进来,又满上一碗上,朱容藩都有些懵逼了。
“来来来,都满上,喝完这一碗,再来一碗。”
“广昌侯,这战前要是万一喝醉了,等下如何打仗。”
一众军官也是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是刘良佐的人,全都一脸迟疑的看向刘良佐。
谁知刘良佐突然就翻脸了,一把掀翻桌子,叫道:“既然敢不给我面子是吧,给我全部拿了。”
进来的亲卫瞬间拔刀把军官们全部制住。
一阵鸡飞狗跳,刘良佐的亲卫再怎么也是上过战场的精锐,连一个人都没杀,就把这些还处于懵逼的军官全部绑了。
朱容藩吓了一跳,“广昌侯,你莫要………”
刘良佐指着朱容藩,说道:“把这个叛贼也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