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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她的脸庞如皎洁明月,红唇比肩新鲜血液,双眸闪烁,宛如深秋清泉,温柔且深邃。
魏阳望着面前的佳人,恍若天仙降世,不禁有些失神。
“怎么,又露出这般痴迷神情,真是个傻瓜。”章若萱面带娇羞,轻轻责备。
魏阳闻此“傻”字,非但不恼,反觉心头甜蜜。
因在他心中,被人称“傻”或许带几分嘲笑,而“傻瓜”二字,却是二人独有的亲昵与调笑。
晚餐毕,魏阳细心安排章若萱在他的庭院安歇,仆人们忙碌整理出一间洁净雅致的厢房。
次日清晨,魏阳自赵安东家中取来两张面饼,意欲带给章若萱,步入厢房却发现人已不在,料定她是前往校场观训。
魏阳将热饼细心包裹,至海平村外的校场寻觅,却未见那英姿飒爽的银甲校尉。反倒是海边,一位身穿淡绿翠烟衫的少女映入眼帘,青色褶裙随海风摇曳,舞动生姿。
少女身材高挑,腰肢盈盈一握,腿长且线条优美,海风拂动她的黑发,露出细腻如雪的颈项,只一个背影便足以摄人心魄。
魏阳心生好奇,趋步向前,玩笑道:“美丽的姑娘,敢问芳名?”
少女蓦然回首,长发轻扬,魏阳这才发现竟是章若萱。这一回首,似电流穿心,令他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见魏阳愣在当地,章若萱掩嘴轻笑,这一笑更添风情万种,魏阳心中暗叹,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抵便是如此了。
笑声如二次点击,魏阳手中的饼几近坠地,幸而章若萱眼明手快,稳稳接住。
她笑着递还饼子,调侃道:“殿下,这才多久,竟已认不出我了吗?”
魏阳仍一副痴醉模样:“你是何方神圣?为何见到你,我心中如灌蜜糖?”
“殿下,您总是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章若萱脸颊染上绯红,拿着饼子转身离去,嘴角含笑。
魏阳抓了抓头发,憨笑道:“抱歉,这是我首次见你着女装。初遇时,你一身夜行衣,如同江湖侠客,潜入我的世界。后来两次,包括昨日,你皆是一身铠甲,英姿飒爽。”
“殿下,今日不是说要带我去宁德县城吗?难道要我也穿铠甲,那百姓怕是要误会我们即将与倭寇开战了。”章若萱故作娇嗔。
魏阳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确实,我们得避免民众恐慌,当前最紧要的是稳定民心。否则,刚回家的乡亲和外来者恐怕都会闻风而逃。”
两人在海岸边简单用餐后,策马疾驰返回宁德。
章若萱望着焕然一新的房屋与重建的城池,感慨万千:“难以置信,仅仅月余,这座曾死寂的县城已重焕生机,街上行人也络绎不绝。”
魏阳自豪地回应:“是啊,上回来时宁德不足万人,现今却已逼近五万之众。虽不及宁德府昔年辉煌时期二十五万的盛况,但我坚信,不出半年,宁德人口定能突破十万大关!”
“如此一来,殿下便能向朝廷请愿,让宁德重新升格为府治。”
“没错,宁德一旦复府,我便能征募更多士卒,颁布更多政令,启用更广泛的官僚体系。”
正当魏阳沉浸于未来的美好憧憬中,不远处的民居却传来一阵纷扰。
遥望而去,方才的蓝图瞬间被击碎,魏阳仿佛看见无数百姓慌张地涌出城门……
他与章若萱即刻赶往现场,果不其然,许多家庭正携家带口,以驴车载着行李,向南门方向匆忙逃离。人们神色惊惧,犹如躲避灾难,周围的居民见状亦不免心生惶恐。
“这……这是怎么了?”魏阳一时错愕。随即,他瞥见人群中维持秩序的刘从文,连忙招手唤来。
“参见殿下,参见章小姐。”刘从文恭敬行礼。
“免礼了,老刘,这究竟是何情况,为何百姓纷纷逃散?”魏阳焦急询问。
刘从文眉头紧锁,一脸疲态,回答道:“启禀殿下,百姓不知从哪儿听闻倭寇即将侵袭的消息,一夜之间,许多人便携家带口四散奔逃。”
“怎会如此?我们明明封锁了消息。定是大皇子魏明和四皇子魏丕……唉,早知今日,当初不该写那份求援信。”魏阳懊恼捶胸。
“殿下,即便不写信,大皇子和四皇子迟早会知晓,毕竟您的行踪……”章若萱欲言又止。
魏阳叹了口气,“也对……”
此时,刘从文又报:“殿下,微臣怀疑有奸细混入宁德,假扮外地难民。据差役回报,正是这些假难民连夜散布谣言,声称倭寇三日后将至。”
“大皇子和四皇子究竟意欲何为?非要将我逼上绝路?”魏阳咬牙切齿,对于人口的恢复和增长,他尤为重视。
宁德初显重建的曙光,人口吸纳渐有成效,大皇子魏明与四皇子魏丕却急于破坏,派遣人手四处散布谣言,煽动人心!
望着纷纷逃离的百姓,魏阳心中满是不甘,暗暗发誓必报此仇。
“殿下,请勿动怒。事实上,形势尚未失控,逃离者不过千余,且皆为尚未分得土地的外来难民。那些分配了田产的百姓并未离去,毕竟相比战乱,饥饿同样恐怖。”刘从文安慰道。
魏阳稍感宽慰,“那归来的本地乡亲呢?”
“故土难离,宁德的百姓无一逃离。他们感激殿下分发钱粮的恩惠,深信殿下既能惩治鲁南风,自然也能抵御倭寇。”刘从文的话让魏阳心中倍感温暖。
“殿下,或许换一个视角,这场不期而遇的转折,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从文语重心长地言道。
“呵,可我眼中,这无疑是场飞来横祸。”魏阳嘴角牵起一抹苦笑,眼神中却难掩忧虑。
“殿下,请容我畅想,一旦我们成功抵御外敌,您的英名必将如春风吹遍幽州大地,吸引更多流离失所的子民归心于宁德,在您的羽翼下重建家园,共享安宁。”
刘从文恭敬地拱手,言语中充满了坚定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