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生命与□□生命便都一齐岌岌可危了。而今内阁首辅的人选,当然只有……
——等等,闫分宜也能算“中枢之副”吧?
如果许少湖都接到了天书的副本,那同样热衷名位,汲汲于内阁之副的闫分宜,便当真是一无所知,清清白白么?
闫分宜的内阁排位还比许少湖高一位呢!
飞玄真君心中的警铃,登时又响了个惊天动地。他犹豫片刻,又摸出自己的那本天书,翻到了当初骤然宕机显示投放文件的页面,点了点上面的【详细信息】。
天书滴的一声(趴在地上的许阁老吓了个哆嗦),弹出了页面:
【无法查询,请输入验证码】
“验证码”是什么玩意儿?飞玄真君有点搞不明白,但他别有方法——从这十几日的实践来看,除了用手指戳戳点点之外,这本书还可以对某些特殊的口令发生反应,而且反应很快。
往昔发出口令都是避开众人,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清了清喉咙,字正腔圆:
“闫分宜!”
皇帝的纶音在空旷殿阁中回荡,跪在地上的许阁老茫然抬起了头。飞玄真君远远瞥见,心下不由微微一爽——他刚刚已经试过了,许少湖的“副本”是没有什么点击与语音命令功能的,果然副就是副,终究差了天子一筹!
无论那位谪仙人是何等意图,至少还是很懂尊卑上下的嘛!
【查询到有关“闫分宜”的词条15处,请输入pin码查看】
这鬼画符又是个什么玩意?
飞玄真君又清了清喉咙,有意让许少湖听清:
“闫分宜!”
【请勿重复查询;输入pin码查看结果】
“闫分宜,又名闫松!”
【请勿重复查询……锟锟烤烤烫——人工智能正在分析您的请求】
飞玄真君:?!!
他茫然不知所措,但又不能在臣下面前丢脸,于是加大音量:
“内阁的闫分宜是否有副本?”
【人工智能无法理解您的发音……好的,即将向“那个闫分宜”投放副本】
·
穆祺好容易换下被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下了死力搓干全身上下。他垂头丧气的从洗沐的地方出来,却见几个太监急匆匆从面前过去,一路上险些撞翻了休憩的老臣。
穆祺茫然不解:“怎么了?”
大概是要奉承奉承穆国公世子,他身侧的徐国公长子悄悄说话了:
“应该是圣上有急令,上下都被惊动了。”
“有什么急令?”
徐国公长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解答——皇帝的命令轻易不能外传,但他们等在殿外,却遥遥又听到传来了某种驴叫一样的嘶吼:
“好像是什么,‘叫闫分宜来,叫闫分宜来!’,别的也听不清了……”
穆祺:“……啊?”
第37章入阁
临近科考之时,京城中的风声骤然又紧张了起来。西苑当中没有机密,更何况这塌天的变动基本是在数百勋贵老臣的眼皮子底下爆发的——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东厂太监倾巢出动两次,大张旗鼓奔赴两位阁老府中“请”人,顷刻间便搅动了清流与闫党所有的关注。从零星半点的风声看,当时被东厂请上轿辇的两位阁老几乎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更激起无限的恐怖与猜怀。
但这猜怀找不到任何的依据。两位阁老被送入西苑之后,皇帝迅速下旨,要他们“宿卫值守”,搬进了内阁值房再无音信,连家人送衣物饮食都一概不许,基本就等于软禁。
清流与闫党的魁首同时被软禁,这一份冲击恐怕还在昔日大礼议之上。一时间谣言骤起不可遏制,甚至疯传说是两位阁老与圣上发生了某些不得不说的秘事,以至于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无法容忍又不忍赐死,才干脆囚禁宫中了事。
这种谣言阴损而又恶毒,却又微妙切中了绝大多数人的心思——第一,它够野;第二;它够下三路(囚禁!反差!多么带感!);第三,哪怕是传谣言的人自己也知道,莫名其妙将两个重臣囚禁宫中是绝对不正常的,会引发政治上不可预测的风波,能逼得飞玄真君不惜冒险也要大胆做这种举止,背后的缘由必定是极为重大。既然极为重大,就非探知不可。
所谓以谣言倒逼事实。只要黄谣造得够多够狠,深居西苑的皇帝也必然忍耐不住,不能不出面解释一二。有了解释就能倒推缘由,这是几百年来屡试不爽的手腕,除了不敢在高祖太宗面前自寻死路之外,其余皇帝基本都顶不住这成见如山的三板斧。
但如今也是出了奇了,软禁阁老之后数日有余,坊间的传闻花样翻新套路迭出,基本已经开始往《x瓶梅》的方向一路狂奔;谣言的中心人物飞玄真君却始终无动于衷,除着力搜查闫府及许府上下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举动。
眼见风波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厉害,噤若寒蝉的两党官员也开始渐渐有了动作。五日之后的下午,失魂落魄的小阁老便悄悄进了国公府的后门,见到世子后立刻下跪哀求:
“求穆兄救我闫家一救!”
世子立刻将他扶了起来,语气很殷切:
“闫兄何必如此?不知府上现在如何了?”
这几日奔走求告,也不知受了多少冷眼。如今听到这情谊殷殷的一问,闫东楼真是心中一热,几乎忍不住要流出泪来。他强自忍住,迅速向世子解释:
“家中一切还好,看守的人也不曾为难。只是家父的一切书稿笔墨,都被皇城司的人查抄去了,仆役也被挨个带走问话,换了不少新面孔来伺候……”
飞玄真君不是摆宗,在大事上一向留有余地。只要不是大逆不道彻底的不共戴天,都会给自己提拔的臣子保留颜面;决计不会做出抄家抄得全家死绝的惨事。闫家虽然惶惶不可终日,但衣食供应并无匮乏,也就是出入时看得紧密了些。如今皇城司的人有所松懈,闫东楼才敢上门求告。
他呜咽道:“家里人也就罢了,可是家父还在西苑值房,一点消息也听不到,上下真是挂心!”
穆祺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泄漏一点底细:
“以现在的情形看,两位阁老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闫、许两位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哪里禁得住什么折腾?老登就算真想下狠手,也得看老头们有没有那个耐力;手腕稍微一狠,怕不是化人场立刻就要多两笔生意。再说了,这两位可是左右了历史转折的关键人物,真要是闹出什么大事,系统早就该设法提醒了。
闫东楼放下了一点心,又含泪道:
“别的也就罢了,只是这风波骤起,真不知道从何而来!我家上下惶恐莫名,实在不知是如何冒犯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