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扶苏惊骇之下,手中的酒盏自接自手中脱落。
可这会儿他压根顾不上这些了。
他惊骇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赢渊跟前,大声的问道。
“六弟!”
“你疯了不成?”
“你难道不知道盐铁专营,这事儿会有多大的影响?”
“我当然知道!”
赢渊冷静的看着眼前自己这位兄长。
“正因为我知道,我才更要干!”
“以后制盐、运盐、贩盐以及制铁、贩铁,只能由大秦官方来干!”
“其他任何人,但凡插手者,杀无赦!”
赢渊的声音并不大,宛若在跟大家简简单单的聊天一般。
可话语里那股子坚定和不容置疑,却让人感觉到杀气扑面而来。
一个代皇帝监理国政的大秦公子,当两次说出“杀无赦”这句话的时候。
那就证明,他是真的已经做好了杀无赦的准备了。
或许赢渊平日里会是疲懒、玩笑等各种表现。
但当他真正以监国公子的身份,说出这番话以后,众人才想起。
这位小爷,看似不声不响,可实际上却已经把赵高、六国余孽等人杀得人头滚滚了。
他说要杀,那就绝对不是玩笑。
“公子,若真施行盐田专卖,那最大的阻力怕就是世家勋贵了。”
“当然了,也不仅仅是世家勋贵,甚至有些人还是公子的亲戚呢!”
“届时,公子你会惹出大麻烦来的!”
曹参的话说得很急,也很不客气,可众人却都没有出言反驳。
因为这事儿,实际上就是如此。
盐,每日生活必需;铁,无论是军中各种器械还是农具、工具,都少不了这东西。
哪怕眼下大秦的主流兵器用的还是青铜,那也不过是因为钢铁的冶炼、锻造成本太高而已。
实际上,钢铁如今除了大秦朝廷的官方工匠能锻造一部分以外,其他的都被世家大族垄断了。
这两样,给这些勋贵、商贾带来了前所未有、盆满钵满的财富。
关键是,如果赢渊不来这么一遭的话,他们还能继续这么千百年的继续挣下去。
至于百姓会不会因此而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朝廷会不会因此而财源断绝、捉襟见肘,关他们何事?
有钱,就有粮;
有粮,就有兵;
有钱粮还有兵,那就能结寨自保。
哪怕是乱世之时,那都能依附某个野心之辈趁势崛起。
这就是这等人的底气。
而如今,赢渊要一举彻底打断对方的财路....
这要面对的反击,想想都知道会是何等的恐怖。
“公子,请恕萧何直言!”
“您如今还不是皇帝,甚至都不是太子,您何苦冒此风险?”
“至少等您登上太子之位,得到了陛下的支持之后,您再行此事,那风险都要小不少啊!”
萧何这话是豁出去了。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担忧二字。
甚至明知道公子扶苏就在一旁,他这话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他仍旧直白的说了出来。
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他身为公子谋臣所必须要做的。
纵使谁都知道,公子扶苏才是大秦长公子,于法理上来说,他才是真正的继位太子的第一人。
可萧何就是这么说了。
众人听着萧何这话,不自觉的就把视线放到了扶苏身上。
可此时的扶苏,却一脸的淡定,宛若说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一般,甚至还冲着萧何微微点头示意。
没人知道扶苏此时心中在想的是什么。
可赢渊知道,有些事儿,藏着掖着是不行的。
若是连自己这些心腹臣子,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目标,那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直接站起身环视众人一周后,这才背负着双手昂首挺立道。
“你们所说的,其实我心里都明白!”
“先虚与委蛇、积蓄力量,等到一朝成为太子了甚至成为皇帝了,在利用煌煌大势彻底解决所有的麻烦。”
“反倒是现在解决的话,不仅危及我的名声、地位,还得罪了太多的人。”
“这些,我都明白!”
赢渊说到这,嘴角挂上了一抹极度讽刺的冷笑。
“可我等不及了!”
“这天下,是我父皇带领老秦人打下来的!”
“这百姓,是想要在大秦过上好日子的!”
“那么,哪怕我只是个普通的大秦公子,我的利益都跟大秦的利益是一致的!”
“如今这些个趴在大秦身上吸血,从朝廷、百姓身上赚了个满脑肥肠的虫豸,还想跟我斗一斗?”
“那我便会告诉他们,什么叫铁血大秦!”
“不遵者,抓;反抗者,杀;作乱者,屠!”
“杀一人,他们或许会沸反盈天;”
“杀十人,他们或许会激动不已;”
“但杀百人,他们就会委婉上奏;”
“直到杀千人,他们就会老实听话!”
说到这,赢渊大力一甩衣袖,豪气冲天的大声道。
“我父,名嬴政,奋大秦六世之余烈一统天下,为我华夏第一位皇帝!”
“我赢渊,身为始皇帝之子,又岂会因为些许虫豸的哀鸣、叫嚣就停下脚步?”
“大秦,必将走向辉煌!”
“而我,无所畏惧!”
赢渊说到这,背负着双手站在堂中却宛若劲松一般傲然挺立。
那股子桀骜却又霸道的气质,简直跟始皇帝如出一辙。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赢渊也没什么客气可讲了。
直接取下自己腰间的监国公子令牌,一把拍在了陈平手里。
“陈平,计谋是你开头提出的,那便由你全权负责!”
“自即日起,十日内,查封咸阳城内所有贩盐的铺面、商贩,若有不从者,抓,敢有反抗者,杀!”
“陈平领命!”
陈平规规矩矩躬身一礼。
赢渊转而看向另一边。
“夏侯婴,我命你另行押运五车精盐前往蒙恬将军的军营!”
“而后,跟蒙恬将军确定好军士休沐一事!”
“具体细则你们自行商定,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三日内,所有将士都能拿着精盐回家!”
“夏侯婴得令!”
夏侯婴甲胄在身,抱拳接令之际,便隐隐有金属摩擦之声。
“另,萧何你代我走一趟王家,传令王家整军戒备。”
“自即日起,咸阳城内但凡有意图作乱者,杀,图谋不轨者,夷三族!”
“萧何,领命!”
萧何深深地看了赢渊一眼,心中暗叹了一声,而后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