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进到房间里,看着那露着诡异笑容的石像,忽而想起,这个笑容为何会让我觉得眼熟了。
当初第一次见宋之宏时,他的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
那个笑容,跟石像上有异曲同工之处。
“难怪,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这人十分欠揍。”
我垂眸,手指抚上那石像的五官,神奇的是,在我碰到的瞬间,石像瞬间垮掉,散成石灰。
面前的一切都仿佛发生了变化,但刹那间,又恢复了原样,只剩下那堆石灰,没有任何变化。
我低下头,看着面前的东西,终于,在一堆石灰中,发现了一点点带着荧光的东西。
从包里摸出一张符纸,包住那点荧光,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只快要死掉的虫子。
我挑眉,这个东西我从未见过。不管是在书上,还是在师父留下的手扎里,都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有一起,现在这东西,是你故意留下来的?”
我看着面前的神龛,一脚踹过去,神龛应声而碎,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谁,谁在里面!”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说话声,我转头,门被人推开,站在门边的,正是孙诚。
四目相对,不管是我还是孙诚,都愣住了。
“你,来得这么快?”
“虞小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到个任务,所以过来看看。”我将虫子用符纸包裹住,折叠了亮两下捏在掌心。
孙诚见状皱眉,“虞小姐,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符纸啊。”我摊开手,“呐,要看看吗?”
孙诚还真的接过去看了半天,才还给我,“虞小姐,现在这里的事情我们特处所接手了,还请你移步客厅,说说事情的起因经过。”
我沉默了一瞬,问:“你不是桐桥的?灵台这边也归你管?”
“不归他管,但归我们管!”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偏头看去,站在孙诚身后的,正巧是刘子阳和闵淇。
我淡淡一笑,“有意思,你们才是灵台市这边的人吧?”
“是,所以现在请你马上出去!这里由我们来接手了!”
我摇头,“你们特处所的人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功劳?”
“功劳?我用得着抢你一个杀人犯的功劳?”刘子阳冷笑道,“虞音,你现在还是好好解释一下,玉先生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吧!”
玉先生一家?死了?
我瞳孔一缩,手指攥紧了那枚符纸,“放屁你娘的屁!玉迢那小子还是老子救的!”
“你救的?那现在人怎么死了!”
刘子阳怒道:“监控、外面那些人的口供都说了,从昨天开始,这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外人进来过!”
“现在你说你救人,不是很荒谬吗!”
我冷声道:“要是没有玉迢带路,我能进来?”
“所以我说你一个外人!玉迢当时就带了你一个人!”
不对!就算是宋之宏当时被人控制了,但赢章不可能。
我笑了:“监控被人动手脚了都看不出来?灵台市好歹也是个省会,下面的特处所都是你这种草包?”
“你!”
“好了好了子阳,虞小姐,你还是先跟我们下去吧。”
闵淇叹了口气,说:“至少把事情说清楚,让我们没有理由再怀疑你。”
我捻了捻手指,负在身后,将一堆纸灰散落在地上,抬步走了出去。
经过刘子阳身边时,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找死!”
“子阳子阳!你冷静点!别乱来!”
抛开身后的尖叫,我走到走廊上往下一看时,除了几个不认识但同样穿着西装的陌生人外,还有几个非常眼熟的。
比如,闫老,还有姜所长和吴老。
我有些惊讶,“闫老都这把年纪了,还跟着折腾呢?”
闫老闻言冷哼一声,“要不是你把宋之宏给带过来了,老子会来?”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你要是有时间或者是有这个经历的话,倒是可以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我叫的他还是她叫的我。”
“你!”
“哎哎哎闫老闫老,别生气别生气,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处理事情的。”姜所长发挥出和事老的功能,一脸笑意,“鱼丫头,你也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哦。”我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不用姜所长问,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也没隐瞒赢章来过的事实。
“不是吧?”闫老道,“那小子一直都在酒店,根本没跟你出来过!还有,倒是你,背着背篼跟着玉迢来的。”
我哦了声,“那监控里看到其他人了吗?比如,宋之宏,去哪儿了?”
“酒店啊。”闫老手一摊,“人还在酒店,他一直昏迷不醒,医生检查过了,他吃过的东西里面被人下了安眠药。”
“所以,现在很明显,所有证据都能指向你啊鱼丫头。”
老头冷笑道,“分明就是你杀了玉家人,现在还想撒谎!”
“撒谎不至于,我只是很奇怪,你们什么时候接到消息来的。”我看向姜所长,“还有,这里是灵台市,灵台市特处所的人呢?”
“玉先生一家好歹也是灵台市的富豪,真的要出事,特处所的人不得来?”
“来了。”闫老冷声道,“有你在的地方,我们怎么可能随便放过?”
话音未落,几个年长的、穿着唐装的老人走了进来。
我看向那几人,瞳孔微缩,其中一人,脸上的笑容竟然跟那石像上一模一样!
而姜所长直接走到那人跟前,道:“王所长,我是龙安市的,这位是桐桥的闫老。”
王所长闻言点点头,表情也瞬间肃穆。
“闫老,好久不见了。”
闫老微微颔首,“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老王,你现在看上去倒是比以前精神了好多啊!”
“是啊,这两年事情少了,人肯定也精神了。只是没想到啊,”王所长叹了口气,“我都快退休了,又出了这种事。”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你就是,虞音吧?”
我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像是我的错觉,可那双眼睛里,我看不到任何一点怜悯和同情,更像是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