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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澈不知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自己看北方看了多久。猛然间感受到湿润,抬指抚过脸庞,水珠在指尖晃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哭,也不知自己的心为何这么难受,他只知道哥哥走了。
用水洗掉脸上的黏糊感,少年站在树下挥剑,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北方极寒之地
云卿用内力挡住吹来的风雪,抬头望向白茫茫的山峰:“从五点飞到九点,飞了四个小时才来到极寒之地边缘,还没到正中心寒气就这般大,这要是到中心地带不得冻死?”
小九儿:[放心,你死了大不了重开。]
“嗯?我命这么不值钱?”
[不是值钱不值钱,是你死了只能重开啊!]
云卿从空间拿出一把肉干,放在嘴里嚼:“区区寒气还不是我的对手。”
极寒之地听到了挑衅,加大了力道,可是挑衅之人毫无感觉,极寒之地虽然生气但无可奈何。
云卿望向被白雾遮掩的山顶道:“这不就是现代版珠穆朗玛峰吗?”说着加快了剑的速度。
小九儿疑惑道:[为何一定要到北极找天山雪莲,其它珍贵的药材不也一样?]
云卿盯着山顶,他知道近在咫尺的山顶,远在天边,为了速战速决,手指掐诀,墨雨剑快出了一道残影。一丝寒气冲破了内力,袭上云卿心脏。云卿伸手抓住它,寒气瞬间化作剑意,想划破抓住它的手,只见手掌合拢剑意碎:
“只有最冷的地方才能孕育出最好的天山雪莲,好的东西往往都伴随着危险,不是吗?其它的东西配不上我的星冉。”
小九儿不懂人类的感情,只能无奈道:[只有危险的东西才配的上你的星冉?]
“只有他想要的东西才配的上他,而我有这个能力找到他想要的,他开心,我高兴,何乐而不为。”
小九儿出口打碎他的感情道:[主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去的。]
云卿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时满眼开心:“珍惜当下,足矣。”
从山底到山顶足足用了一时辰,云卿走下墨雨剑,墨雨剑立于身后,替云卿挡住后方的风雪。
云卿扫视着白茫茫的山顶,一时无措:“这逗我玩呢?雪莲呢?那么大的雪莲呢?”
小九儿提醒:[会不会被雪覆盖了。]
云卿控制着内力用手轻轻一挥,雪顿时漫天飞扬,除了雪还是雪,别说雪莲连个叶都没看见。云卿从袖口拿出一本书仔细查看:天山雪莲最喜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
云卿重复道:“悬崖峭壁?我刚刚难倒不是从悬崖峭壁上上来的吗?”
墨雨剑拍拍云卿的肩膀,云卿扶开,墨雨剑继续拍,云卿继续扶开,墨雨剑努力拍,云卿转身看着墨雨剑,挑眉问道:“有事?”
墨雨剑飞在悬崖边晃晃剑柄,剑穗来回晃动,好似在说:你快过来。
云卿抬步走向悬崖边,站立向下看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白的人发晕。
墨雨剑往下飞了一尺,用剑尖小心翼翼的扒开雪,一朵淡绿色雪莲印入云卿眼中。淡绿色的花瓣,?中间是紫色半球形的花心,?整体形状如荷花,?亭亭玉立立于冰雪之中,?为周围的白雪平添了一分秀丽色彩。
云卿飞身向下立在空中:“好漂亮,书上的图片虽然潦草但也挺好看,现在亲眼目睹,果然还是实物最好看。”
云卿伸手触碰花瓣,花瓣迅速枯萎,云卿看着手坐在墨雨剑上,收回内力再次触碰花瓣,花瓣依旧在空中飞舞,并未影响半分。
感受着手上的寒气,云卿无奈皱眉,从空间掏出匕首,小心翼翼的绕过根茎把整朵花拔出来。
花根离开雪迅速枯萎,双眸打量着枯萎的雪莲道:“不能用内力,不能只拔根部,你这是天山雪莲吗!你这是娇气雪莲,娇的是你,气的是我。”
云卿用内力把手上的寒冷去掉,拍了拍墨雨:“墨雨,你与雪莲同有灵气,你感受一下下一朵在哪?带我去。”
墨雨剑听完云卿说的话,瞬间出现在了雪莲的面前。
云卿收回内力,拍了拍花瓣上的雪,右手拿着长剑,以雪莲为半径,刨出一个圆形大坑,随后把雪莲身旁的土以及石头一同放入空间。
云卿开心道:“下一个”有了一就有二,云卿越做越熟练,不一会儿九朵雪莲安安静静的呆在空间里。
云卿把最后一朵雪莲和剑放入空间中数了数道:“十朵,十全十美之意,和星冉很配。”
小九儿望着云卿的双手,心疼道:[主人,你的手!]
双眸垂下看了一眼,双手血肉模糊,寒气像是找到了弱点,化为利箭毫不客气地割着眼前的肉,特别是虎口处,深可见骨。云卿运用内力罩住双手,从空间拿出金疮药,倒在手上再用内力化解药性。
十息过后血被止住,云卿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用手拍拍墨雨剑:“墨雨,向西飞。”
墨雨得到命令,动动剑身飞向西方山可遮日。
云卿回头看着缩小的山峰,大声道:“你可真小气,这么多山峰,孕育一朵雪莲是孕育,孕育一百朵也是孕育,怎么不多孕育点雪莲,造福后代。”
极寒之地气的寒风大起:偷花贼你在口出什么狂言,天山雪莲乃我精气所化,你以为母猪生孩子,一生生一窝啊!
云卿听不到它在说什么,只知道更冷了,用内力都化解不开的那种冷,直冲心底,用手搓搓胳膊道:“墨雨,快点啊!我要冻死了。”
墨雨剑闻言快出了一道残影。寒气追不上那一人一剑,气的把雪吹在空中乱舞。
飞出极寒之地后,云卿拿出辟谷丹放入口中,桂花的香气瞬间散开,开心道:“星冉这次有进步,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小九儿:[途中这么多城和村,咋不下去吃点。]
“早日回去,才能不露馅。”云卿伸出划痕斑斑的手挡住阳光:“星冉的毒我又不是没中过,你忘了?”
小九儿在空中抖了抖,表示没忘。
你见过肉一片一片掉落的场景吗?云卿不仅见过,还亲身体验过。那时云卿刚满十三,不好好吃饭,天天吃辟谷丹,不过半年时间便搞得人模鬼样。
当时张星冉又心疼又无可奈何。但他很聪明,等云卿在问他要辟谷丹时他在辟谷丹中加入了软骨散,辟谷丹的药香味盖住了软骨散的味道,云卿没吃出来,等全身无力时云卿才知道中药了。
可为时已晚,想求救,整个山顶只有他和张星冉两人。张星冉手拿丹药整个人跟入魔了似的,嘴里面还不停念叨:“都怪我,既然你这么喜欢吃丹药,我陪你一起啊!”
说完把五毒散喂入两人嘴内,云卿想吐啊!可张星冉的手一直放在嘴上,恶魔般笑着道:“没关系,药已入口,含在嘴中一样可以达到效果。”
云卿眼睁睁的看着张星冉脸上的一块肉掉落在床上,只留下血淋淋的骨头。不过片刻血肉迅速融合。掉、融合、掉、融合……老肉坠落,新肉融合,其中的苦怎可一个痛字可解。
整整一个月时间两人不吃不喝,终于熬到了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五毒散解了,从此以后云卿就老实了,虽然也吃丹药,但再也不像从前一般天天吃,这才渐渐养起来了一点肉。
云卿坐在剑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大声喊叫想把害怕喊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山峰听到声音逗孩童一般逗云卿:“啊啊啊啊啊啊!”
“没劲”手里拿着苹果躺在剑上道:“北、西、南、东,北已完成,用了半日,按照这个速度,应当用不到半月。”
[你规划的路线是先甜后苦,南和东可不好闯。]
云卿把吃完的苹果核扔进空间,闭眼道:“我先休息一会儿,到了喊我。”
小九儿看着一堆果核道:[你把他们扔到外面不就好了,干嘛还放在空间浪费位置。]
云卿闭眼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等回家,我会把它们放在该放的地方。”
小九儿看着紧闭的双眸,知道他要恢复体力,识时务道:[好]
墨雨剑从白夜飞到黑夜,速度不快不慢。直到太阳重挂树梢,云卿才抬手挡在脸上,哑声道:“几时了?”
[12点]小九儿道:[还差半日才能到最西边。]
“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云卿从空间拿出一把伞挡住光,看向光洁无瑕的双手:“有内力就是好,这么重的伤睡一觉就好了。”
[你不睡觉了吗?]
“睡,等我换身衣服,这衣服上全是汗。”云卿换好衣衫继续闭目养神:“到了喊我。”
[好]
青云山山顶
李安澈左手拿食谱,右手拿铲子在锅内翻炒:“炒至金黄色,即可出锅”
打量着变成金黄色的土豆片,手拿盘子把土豆片盛出。用筷子夹了一口随即立刻吐出,喝了半瓢水道:“咸了,那就不能放一勺盐,应当放半勺。这土豆片洗洗还能吃,晚上可以下土豆片片面。”
随即拿出一颗新土豆熟练的削皮,切片,洗锅,起火,倒油。油被烧至滚烫,下土豆片,翻炒均匀时放盐,出锅,品尝过后,笑笑道:“我要努力一点等哥哥回来,就能变着花样让哥哥多吃点了。”
少年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想让哥哥多吃点饭。
傍晚西方山可遮日
墨雨剑驮着云卿在山峰中穿梭:“山可遮日,不亏是叫这名,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云卿一手拿夜明珠,一手拿蜡烛,眼前终于不是漆黑一片,映入眼帘的树杂乱无章地蔓延:“难怪墨雨刚刚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跟坐摇摇车似的,不过这树长的倒是洒脱。”
[无人踏入的地都是这样式滴。]
云卿侧头躲过树枝:“这地咋找原石钢。”
原石钢:由亿年石头生产出来的钢,用来制作天品剑的主要材料,墨雨少钦天衣都是由此钢制作而成。
[你脑子瓦特掉了?墨雨不就是它制作的,问墨雨呀!]
“对哦!”云卿把脚放在空中晃了晃道:“墨雨宝~靠你了。”
剑身迅速飞高,冲上山顶,又快速下降,来到一处比较平坦的山面。
云卿从剑上跳下半蹲,手掌撑地输入内力,查视着:“下面确实有,不过有点深,杂石也多,不太好挖,原石钢太脆了。”
是的~脆,原石钢在还没被淬炼时,钢体呈透明色。只要内力太强或者挖时太过用力,原石钢感受到伤害会自己破碎变成碎片,从而变成废钢。这也就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这三把宝剑的原因。
“三千尺相当于一千米,我先用内力挖个九千米,还有一千米在慢慢用匕首注入内力挖,应当可行。”云卿收回手掌思索着。
[主人你手不想要了吗?这是一千不是一百,就算用匕首你手也会受伤。]
“只是受伤,又不是丢命,稍安勿躁。”云卿快速引出内力,内力的控制并不轻松,差之分毫原石钢碎。汗瞬间大颗大颗往下掉,青衫在林中无风自动,像似要和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云卿速度很快,十息过后收起手掌,脚下顿间出现一个大坑。墨雨剑接住下坠的人,云卿用手挥开灰尘,从空间掏出之前的夜明珠和蜡烛放在地上。
随着光的亮起,云卿苍白的面色浮现在坑中,嘴角沁出一丝血迹。伸手掏出复元丹胡乱塞入口中,盘腿坐下平息体内乱窜的内力。
一盏茶后,云卿睁开眼把嘴角的血迹擦掉,手拿匕首一点点挖石头。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前面两样东西虽不用打架,但是却及伤内力,还不如打一架呢?]小九儿盯着受伤的云卿关心道:[现在才过了两日,你要不休息一会儿。]
“休息什么?又不是只吊着一口气!”伸手把光又拿进一步道:“原石钢还等着它的主人呢!我现在只要想到青临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就干劲十足。”
小九儿生气道:[你就犟吧!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种。]
云卿用手扒拉开碎石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等把原石钢带走,我会休息的。”
[它就在这,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没有人来,让你休息一晚上,又不是休息一个月,你总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小九儿委屈,小九儿偏要说。
“不是不听,不是说了时间紧,任务重吗?”云卿被落下的灰呛到了鼻子,忍不住的咳嗽道:“你咳咳你陪我说说话咳咳。”
小九儿以为云卿被自己气咳了,连忙道:[你别激动,我陪你就是了。]
就这样云卿阴差阳错的达成了目标。两人从黑夜聊到白天,可惜山峰挡着太阳,一丁点光都照射不进坑中。云卿喝了一口水,继续扒拉着石头。虽有内力的加持,可手还是被碎石划出了血痕,生生破坏了它原本的美丽。
[你这手跟着你遭老罪了。]
云卿把目光放在手上,轻笑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要跟着我来挖石头,也算是让它见识到比做饭更难的事了。”
[你不是会做饭吗?]
“我只会一点儿,在现代本就有外卖和烧烤吃,在不济了还能泡泡面。在说了会和做是两码事,现代是燃气灶我都很少做,这古代是什么?烧火灶!我更不想做了。
燃气做饭很简单,但烧火灶做饭很麻烦。况且自我亲人走后,我都没进过厨房,天天上班累的连饭都不想吃更别说做了。”
[你不是做过两回吗?我以为你很喜欢呢?]
“第一次发现不一样的做饭方式肯定很新奇呀!尝试过后发现并不喜欢,又累又热。”
[那你不是给男主做过饭吗?]
“那是因为他太虚了又没内力,我怕他吃辟谷丹受不了死了。”
[那……]小九儿还没说完一阵白光照亮了整个坑,云卿伸手摸了一下,除了很凉之外还有浓厚的灵力包裹。
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原石钢,在它没动静时随着钢向下延伸探查着有多长。
“三百米!这座山峰可能存在了上亿年甚至更久”云卿说完用内力一点点压缩原石钢。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血水一口一口的往下咽,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汗滴进眼里,眼皮快速闭起,缓解着眼中的不适。
云卿不敢停,也不能停,此刻内力透支,只能边吃复元丹边恢复内力。恢复的内力却远远不如失去的多,衣衫在风中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在蜡烛快要熄灭时,云卿终于缓慢的站了起来,随之破石而出的还有透明色的钢,三百米长的原石钢被硬生生压缩到一米,灵气瞬时充斥着整个坑。
云卿谨小慎微的把原石钢放入提前备好的黑色铁盒中,确保灵力没有一丝泄露后,盖上盖子放入空间内。
完成任务的瞬间,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快速的向后倒,墨雨剑撑着云卿的后背把人缓慢的放在地上,在一旁焦急地转圈。
坚持到最后的蜡烛掉落在碎石上,余温被冰凉偷走。一瞬间除了夜明珠发出的点点星光,四周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看向发亮的夜明珠云卿笑了,唇在灯光的照射下被染成了红色,浑身像是被碾压了上百倍的痛。
躺了一会儿,手指微动墨雨剑迅速平躺在地上,云卿侧身,剑身贴在云卿背部。随着夜明灯被放入空间,四周瞬间漆黑一团。
返内丹:内力严重亏损时吃,可快速恢复内力。注:不可边吃边运用内力,负责爆体而亡。
返内丹被含入嘴里,云卿有气无力道:“墨雨,南方,深海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