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腰,进入船舱,他得好好睡一觉,如果睁眼能到家看见霍琚就好了。
船只悄无声息离港,带着数位造船工匠及其家人,以及成箱金银。
在海浪中晃荡多日,凌息感觉自己被海水腌入了味儿,每天不是坐在甲板上钓鱼就是躺在上面晒太阳睡觉,天气晴好时他会一个猛子跳进海中游泳,经常引来海豚虎鲸伴舞。
奇妙的景象看得船上所有人瞠目结舌,那些心不甘情不愿被带走的工匠在震惊后居然跪地向凌息磕头,跪拜海神。
无论凌息如何解释,说自己不是什么海神,他们依然笃定自己的想法。
凌息肯定是海神,只有海神才能掌管鱼群,控制海兽。
听了他们的依据,凌息按捺住嘴角抽搐的冲动,他不能掌管鱼群,他只是海钓技术好。
另外那不是传说中的海兽,而是海豚和虎鲸,它们对人类十分友好,不单单只对自己。
这些工匠大半人生都在研究如何制造出更好的船只,他们对大海既崇敬又畏惧,在他们眼中凌息就是海神,于是对一船人的敌意少了许多。
后来在侍卫们的美食攻击下,溃不成军,一边哭着说对不起高句,一边嚷着“再来一碗”。
原来白菜不是第一美食,比白菜好吃的食物有那么多!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陆地,这群高句工匠发现自己每天可以敞开肚皮吃各类水果,好几天过去仍像在做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媳妇儿互扇嘴巴子,太好了他们没做梦!
这样美妙的日子过着,谁还想回去吃白菜,完不成任务会被监工打骂,孩子饿得皮包骨,媳妇儿连奶水都挤不出。
何况,他们听闻二王子惹怒了百姓,百姓们揭竿而起,冲进王宫势必要把二王子赶下台。
曾经唯唯诺诺,无人问津的八王子居然率领军队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要替父王以及死在二王子手下的兄弟们讨要个说法。
他深知自己出生低微,无意争夺王位,奈何二王子暴戾恣睢,惨无人道,变本加厉迫害百姓,八王子终于醒悟,意识到自己身为王室子弟的使命,他是时候站出来了,他不得不站出来保护他的子民。
一番话讲得铿锵有力,字字泣血,百姓闻言无不感动得泪流满面,有人领头喊起“八王子!八王子!”
霎时,八王子似乎成了民心所向,那些理智尚存的声音被压制在下面,激不起半点涟漪。
八王子的时机选得非常好,奈何他天生势弱,既无母族扶持,又无先王看重,连为他出谋划策的贤士也没几个,全靠自己偷摸苟着,暗自发育。
是以对上能和大王子叫板的二王子,哪怕处在优势也棋差一招,让二王子带着一批人跑了。
自此,高句一分为二,二王子建立的朝堂在高句以南,自称南高王,八王子把持旧朝廷,被称为北高王。
当然八王子对这个称呼是不认的,他就是高句的王,哪来什么南北之分,他迟早要夺回南方。
至于五公主,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欲让霍老板先在二王子那里吃点苦头,届时自己出面救人,顺势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方便后续动作。
但她万万没料到,人家压根儿无需她帮忙,自己就能进出自如,叫人逮不到尾巴。
五公主气恼地跺跺脚,忽然踩到什么东西,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纸团。
阅读完上面的内容,五公主瞳孔扩张,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霍老板居然把白糖的合作权给了她,以后将由她负责白糖的进出货,以及甘蔗的收购。
信的最后霍老板承诺,如果合作愉快,将与她分享另一桩赚钱的买卖。
五公主欣喜若狂,经此一事她再不小瞧任何人,无论是来历不明的霍老板,抑或装傻充愣的八王子,皆给她上了沉重的一课。
五公主的心情多么复杂微妙,凌息管不着,他一踏上岸就看到了很久没见的霍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都多少个春秋了。
顾不得自己一身鱼腥味儿,凌息一个箭步冲进霍琚怀里,给人来了个热情的熊抱。
“我好想你。”凌息脑袋在霍琚肩窝使劲儿蹭。
霍琚稳稳接住他,眼底荡开喜悦,“我也是。”
他偏头在凌息发丝上亲了口,习惯性嗅了嗅,“呕……”
场面骤然尴尬,凌息蓦地抬头,眼神凌厉盯着霍琚,“你刚刚呕了是不是?”
霍琚心虚移动眼珠子,没敢与之对视,“咳……你听错了。”
“不可能!你居然嫌弃我!”凌息双手捧住霍琚的脸,固定住男人脑袋。
恶狠狠亲上去,“熏死你,熏死你。”
霍琚并没有被熏到,反而尝到了清新的海盐柠檬味,凌息的主动只会让他倍感可爱,长时间的分离,让他们的身体在嗅到彼此气息的刹那苏醒。
恨不得天雷勾地火般缠一块儿。
“哎呀,要长针眼了,别看别看。”盛弘新连忙捂住王妃眼睛。
柳仲思和周盐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恰巧对上雪妞懵懂的黑眼珠,周盐抱住一大捧云朵,“小朋友不能看。”
第132章
凌息回来后来不及问霍琚与海盗一仗打得如何,风风火火拉着人闭关去了。
霍垚三人在家,两人并未回去,而是钻了山林,闭城附近依山傍水,山势连绵不绝,逃犯一但跑进去便很难抓到,相应的,逃犯也很难再跑出来。
山林内道路崎岖不平,大多时候需要人类开凿,仿若一个巨大的天然迷宫,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危险,不仅是蛇虫鼠蚁,这里连植物都有叫人丧命的风险,除非走投无路,否则不会有人敢往里面去。
霍琚在军营训练士兵期间发现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行至尽头湍急的瀑布垂挂在眼前,他身手敏捷地徒手攀上岩顶,入眼是另一番天地。
“好哥哥,说说你打多久主意了?”凌息双臂攀上男人脖子,吐息灼热。
山洞干燥宽敞,地面铺着厚厚的干草,往上是一层又一层柔软的皮子,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应生活用品俱全,明显有人精心布置过。
霍琚耳朵绯红,体内窜过麻麻酥酥的电流,他最是受不了凌息这样喊他,从耳朵到脖颈都热得冒汗。
“没多久。”霍琚开口,嗓音毫不意外发哑。
凌息自然不信他的鬼话,霍琚连床榻容易被他俩弄坏都考虑到了,想必这地方布置有段时日了。
“难为你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凌息的唇若有似无擦过霍琚的。
霍琚唇上的皮肤被凌息蹭得发痒,即使被刀剑伤到也不曾皱一下眉毛的男人,此刻忍不住蜷起手指,握成拳头。
“凌息,别逗我了。”霍琚沉黑的眼眸里暗涛翻涌,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