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有那种特别凶恶的村子,某些地方的村民完全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比土匪还横,压根儿不怕官府。
凌息和霍琚身后莫名其妙跟了群村民,直到他俩进了小姑家,村民们是不跟了,村长却跟了进来,二人面面相觑,啥意思?他俩犯村规了?
小徒弟给几人端来茶水,周顺家做木匠生意,家里特意准备有茶招待客人,不过并非什么多高端的茶叶,喝着同合宴酒楼两文钱一碗的差不多。
霍垚小声同周顺商量过,这件事他们不插手,全看凌息自己的意思,霍琚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来,他们不想把两边关系变差。
村长搓了搓手,喝了口茶,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凌息刚刚检查过水车,周盐做得很标准,正是他想要的那种,经过实验也能正常灌溉田地。
凌息脑子里想着水车,霍琚注意到他走神,主动开口同村长说话,“村长可是要谈水车一事?”
村长身躯一震,他咋知道!?
第52章
“水车?村长你想要啊?”周盐一根筋儿地脱口而出村长的目的,直把村长一张老脸臊红了。
霍垚赶紧捂住周盐的嘴巴,“跟我去灶房准备饭菜,你表哥表嫂难得来一回。”
周盐不明所以,委屈巴巴地哼哼,“唔唔唔——”我不会做饭啊!
熊孩子被带走,村长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战术性喝水。
“咳咳,实不相瞒,老朽半截身体入土的年纪还是头一遭见到如此便利的东西,听闻是霍夫郎想出来的。”
凌息顶着村长热切地目光,解释道:“倒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家乡曾使用过这种水车,我大概记得模样。”
外面围观的村民闻言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霍夫郎并非附近村落的村民,不过虽然不是霍夫郎原创,但也是他家乡那边的物件,相当于人家家族秘辛,他们万不能随意仿造。
村长蜷了蜷手指,欲言又止好半晌才挤出话头,“咱们种庄稼的全靠老天爷赏饭吃,霍夫郎这水车的妙处,即使是咱们没念过书的泥腿子也能看出来,便是看出来了,才不惜厚着老脸请你容许我们再做一个水车。”
门外围观的村民们噤若寒蝉,心脏咚咚狂跳,屏气凝神等待凌息的答案。
村长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目光殷切地再度开口:“当然,我们大岩村的村民不会白要,霍夫郎你看多少银钱合适?我们可以凑钱,或者你需要别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商量。”
“啊?要凑钱呀,村长之前没提过啊!”
村中一向抠搜的婶子阿叔们不太乐意地撇撇嘴,旁边人生怕他们的话传进凌息耳朵里,立马把人嘴捂住,“嘘!闭嘴。”
大多数村民还是明事理的,在他们看来花钱能买到水车就谢天谢地了,还想白嫖?做梦呢!
你家若有啥好东西,你愿意无私奉献分给所有人吗?
愿意的人只能夸赞一句菩萨心肠了。
而他们没料到的是,菩萨真的出现了!
在村长忐忑地注视下,凌息豪爽地摆手,“村长不必说得如此严重,水车本就不是我创造出的,如果对大家有帮助的话,尽可以拿去用。”
空气骤然安静,村长呆傻地望着凌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凌息茫然地扭头看向霍琚,“这是怎么了?”
霍琚眼底浮现笑意,凌息大概不知道他简单一句话,于大岩村而言有多么重要,村民们全靠土地维系生计,水车能够帮助他们减轻负担,提高效率,甚至能空出些时间去做别的活计挣钱。
“谢谢你霍夫郎,真是太感谢你了!”村长连连道谢抬袖抹起眼泪。
门外更有人居然要朝凌息下跪,凌息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挨个儿拎起来,“使不得使不得,我才十八,会折寿的。”
“霍夫郎小小年纪这般深明大义,慷慨无私,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是啊是啊,霍夫郎你真是人美心善,日后必然儿孙绕膝,幸福满堂。”
村民们把凌息团团围住,将自己毕生所学的溢美之词倒豆子般送给凌息。
凌息神情越发尴尬,什么儿孙绕膝,他和霍琚谁也生不出来啊!这是咒他头顶青青草原吗?
胡思乱想一通,凌息急匆匆朝人群外的霍琚使眼色:救救我!
霍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凌息鄙视地差点朝他竖起中指,男人,要你何用!
最终还是小姑父靠谱,用他宽阔的后背将凌息挡在后面,“行了,大家回去吧,他俩大早上赶路过来也累了。”
村长站出来挥挥袖子把人群疏散,“我也不打扰你们团聚了,有事随时过来找我。”
村长冲凌息笑出一脸褶子,“霍夫郎,在大岩村玩得开心,让小盐巴带你多转转,咱们大岩村有不少漂亮的地方。”
凌息应承着点头,“好,多谢村长,您慢走。”
目送村长离开,凌息总算松了口气,扭过头找人算账:“你刚才居然见死不救。”
霍琚面无表情回答:“我腿脚不方便,你知道的。”
凌息漂亮的凤眼瞪着他,活像只气鼓鼓的幼豹,“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能单手抱起我!”
“咳!”周顺用力咳嗽一声,提醒小俩口自己的存在,“我去灶房看看饭菜准备得如何了。”
霍琚单纯故意逗一下他,却被凌息日常口无遮拦害得羞红了脖颈儿,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别胡说。”
凌息挑了挑眉,“我哪里胡说了?你敢说你没单手把我抱起来抵在……唔唔……”
男人实在抗不住少年的过分坦率,大手捂住对方的嘴,热意似火烧火燎,脖子耳朵乃至整张脸都红透了。
即便他肤色偏深,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在明亮的日光下,一览无遗。
凌息眨巴眨巴纤长浓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睫毛扫过男人的手,痒意如细小的电流飞速窜过,惊得霍琚倏然收回手。
他的左手用力握住被凌息睫毛扫过的右手,阻止蛇毒蔓延般使劲儿,仿佛这样,那股痒意就不会从手传递到四肢百骸。
凌息看着高大英武的男人霎时变得像犯错的小朋友背着手,别过头不说话,好奇地伸长脖子凑上前,想偷偷瞧瞧霍琚此时的表情。
以至于霍琚眸光一转,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清透明亮的眼睛,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他清晰地摸到自己的脉搏急速跳动,宛如草原上竭力奔跑的野马。
霍琚后退一步,攥紧拳头闷不吭声往屋里走。
“喂,你生气啦?”凌息以为自己又把人惹怒了。
瞧瞧,脸都气红了。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今天也是莫名其妙,无法与霍琚脑回路搭上的一天